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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第458章 男丁死而婦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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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凜冽,當明金兩軍撤退,整個丘陵高地已經躺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整塊平原。

 明軍分別撤往了西山堡和北山堡,金軍則是獲得了這塊丘陵平原,盡管代價慘痛。

 “……”

 當戰事暫時告歇,黃台吉指揮著婦孺湧上丘陵平原開始清理屍體,拔下甲胃,燒毀己方戰死將士的屍首,讓其親屬用水囊裝著其骨灰等待突圍。

 為了防止瘟疫,大批屍體被焚毀,以至於本就陰沉的天色更為陰沉,滾滾濃煙帶著雪花般的骨灰落下,頓時一股悲涼的氣氛充斥著這塊平原。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哭,以至於後續大片的哭聲不斷。

 黃台吉駐馬平原上,眼前他所見到的這一幕,或許將在他這輩子的記憶中無法抹去。

 今日這一戰,興許能進入是古代戰爭史上,單日斬首數前十的大仗。

 “清點完了……”

 代善和莽古爾泰、濟爾哈朗、多爾袞、多鐸等人策馬來到了黃台吉身邊。

 他們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精神萎靡不振。

 “明軍留下了兩千三百四十七人的屍體,我們……”

 代善頓了頓,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兩黃旗還有九千二百多人,蒙古遊騎還有一萬三千多人,兩白旗還有三千二百多人,兩紅旗一萬三千二百余人,漢四營還有一萬一千多人,兩藍旗三百余人。”

 “前軍、中軍、後軍,不足五萬人……”

 代善的話說完,四周氣氛瞬間凝固。

 須知他們在渡河前,大軍尚有六萬六千三百余人。

 只是一天一夜,甚至可以說是一天的時間,他們便折損了四分之一的兵馬,這誰能接受?

 “嗶嗶——”

 氣氛正低落時,

哨騎的哨聲響起,一隊哨騎策馬而來,來到眾人面前後,哨騎翻身下馬,對黃台吉行禮道:

 “大汗,明狗在西山堡和北山堡構築工事,羽林衛騎兵撤回到了東邊山道,天策衛騎兵守著河谷,另外還有三支兩千人的騎兵在南部山道布防。”

 “他們要困死我們?”莽古爾泰擔憂著看向黃台吉,顯然沒有了兵馬的他,已經沒有什麽話語權了。

 倒是黃台吉沒有責怪莽古爾泰,而是詢問道:

 “西山堡和北山堡是誰在駐守?五裡堡呢?”

 “看旗號,西山堡和五裡堡都是神策衛,倒是北山堡是曹文詔親自坐鎮,曹變蛟也在高地丘陵上扎營,兩方互為犄角。”

 哨騎把自己打探到的情報一一回稟,這讓黃台吉臉色很不好看。

 “走,我們去看看!”

 為了做出具體的布置,黃台吉帶人前往了前線,並且率先查看的便是西山堡的布置。

 他們在距離西山堡三裡外的平原用千裡鏡觀摩戰場,只見遠處的西山堡旁,鐵絲網和拒馬、羊角牆都被搬上戰場,不足兩千明軍蹲在壕溝裡嚴陣以待,後方還能見到渺渺炊煙。

 在他們的後方,還有著大約五十門左右的火炮,估計是曹文詔布置在這裡的。

 火炮陣地旁,放置著一車車經過醃製的首級。

 那一車車的首級表情各異,明軍沒有特意的為他們合上眼睛,似乎為了展示一般,把它們朝向了金軍的方向,毛骨悚然……

 黃台吉看得心裡發毛,但沒有說什麽,而是緊接著去了北山堡,然後折返前往了五裡堡,以及後軍進行觀察。

 他可以很果決的判斷,經過這一日的血戰,明軍已經改變了政策,準備對金軍采取死守圍困的戰術。

 “我們的糧草還有多少,夠吃多久?”

 察覺到了曹文詔的意圖後,黃台吉詢問濟爾哈朗,濟爾哈朗聞言也連忙回話:

 “後軍被襲擾,明軍燒毀了不少輜重糧草,但我們死傷很大,真的算起來,還是夠吃五個月的。”

 “五個月……”

 聽到這個時間,黃台吉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

 眼下只是三月十八,五個月後也才是八月十八,北山還沒有進入冬季,突圍還有希望。

 “把收集的甲胃都發給建州的健婦。”

 黃台吉已經無計可施,準備把建州女真中一些較為健壯的女人也拉上戰場。

 對此,沒有人有反對的意見,因為他們都清楚,建州的女人也十分擅長漁獵,可能短兵打不過明軍,但面突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戰事到了這種地步,女人上戰場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等她們死了,十三歲以下的孩子也將會上戰場,這就是戰爭……

 “這個位置,明軍各個石堡的火炮打擊不到我們,可以休整一夜。”

 黃台吉看著漸晚的天色,只能駐扎在丘陵高地和平原、河谷這塊複雜的地形上。

 他們必須得留人駐守河谷,因為丘陵高地打不出井來,而河谷有一條小河。

 哪怕明軍掘斷小河,河谷充沛的地下水也能保證他們三十余萬人的飲水問題。

 想到這裡,黃台吉眺望遠方的西山堡,心情無比沉重……

 “我軍戰死三千一百七十九人,負傷八千三百二十七人,其中重傷一千四百三十七人。”

 “今日鏖戰,各軍合計減員四千六百一十六人。”

 北山堡內,當曹文詔洗了個熱水澡坐在堡內百戶官小院會廳主位的時候,曹變蛟便低著頭回稟了今日的戰況。

 堡內,曹文詔、曹變蛟、柳卞、沉朝奉等六衛指揮使都在,還有六衛到場的三十名千戶也在屋外的院子裡聆聽。

 當死傷數目報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眼角抽搐。

 戰前,明軍在河谷的兵力一共三萬三千五百人,戰後卻銳減到了兩萬八千五百余人,除了戰死、負傷的將士外,還有近三百名失蹤的將士。

 這些失蹤的將士,大抵是很難活下來了,因此真的算起來,明軍戰死人馬達到了五千人。

 單日戰死五千人,這放在天啟四年以後,可以說是各軍都督府都不敢承受的死傷。

 別說曹文詔,便是五軍都督府的各個都督,包括朱由檢在內,誰要是單日打出這樣的死傷,那最少得自貶三級。

 好在明軍到手的首級就有一萬兩千多,加上戰場上沒有收割的一些屍體,估計能達到一萬五六,不然就這陣亡數量,曹文詔和金軍交手第一天就得被奪職。

 從戰損比來說,明金基本達到了一比三的戰損比,雙方死傷分別為己方六分之一,四分之一。

 不過,如果刨除神策衛擊斃的那一萬一兩千人,實際上明金兩方的戰損比頂多是1.2:1。

 這樣的交戰比,讓曹文詔有些難受,盡管他們是以寡擊多,但他還是忍不住自貶道:

 “這一戰,建虜能拿出上萬鳥銃,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會向殿下上疏,自貶三級。”

 “叔父,此非戰之罪,金軍本就人多勢眾,我軍以寡擊多,還能斬首上萬,已經不錯了……”曹變蛟忍不住安慰,但他也知道自貶是難免的。

 他擔心的是曹文詔一蹶不振,導致大戰被耽誤。

 好在曹文詔沒他想的那麽脆弱,畢竟他也是跟隨朱由檢打過複遼之役,經歷過當年建虜六萬,橫擊二十余萬明軍的大仗,心知戰場主導權還在他們這邊。

 因此,曹文詔抬手示意曹變蛟別開口,而是將目光看向柳卞:

 “天啟十一式步槍,神策衛有多少?”

 “一共有兩千六百支,目前只有一千支到了戰場,還有一千六百支分散在各個石堡的神策衛將士手中,時間太短,我來不及聚集他們,便先帶一千人伏擊莽古爾泰了。”

 柳卞解釋著自己為什麽隻帶了一千人趕赴戰場,順便在解釋完後,還另外解釋道:

 “雖說有兩千六百支,但步槍子彈只有十五萬四千來發了。”

 “平均下來,每個將士只有不到六十發子彈……”

 “把我們的火藥和子彈調給神策衛。”曹文詔聞言,不由分說的便直接下令,柳卞見狀急忙解釋:

 “總兵,天啟十一式的子彈和步銃的不一樣。”

 說著,柳卞解釋起了兩者子彈的不一樣,而曹文詔等人聽了解釋過後,也止不住的皺眉。

 “也就是說,這兩千六百人就算聚到一起,也只能打一場硬仗?”

 曹文詔雖然是武夫,但朱由檢時常讓他看書,尤其是《燕山算術》這些基礎數學書籍。

 他不怎麽看得進去,但好賴還是看了三分之一,因此能簡單算出一個數目。

 懷表生產過後,朱由檢統一了大明的書面時間,即年、月、天、十二時辰、八刻鍾、十五分鍾、六十秒鍾等單位。

 柳卞說神策衛將士一分鍾能打十發子彈,那六十發不到的子彈,只能打六分鍾。

 換而言之,神策衛只能全體出動上戰場六分鍾。

 這麽短的時間,對於動輒打幾個時辰的戰場來說,可以說微不足道。

 “雖說只能打一場,但這一場打出的子彈能有十五萬四千發,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擊中建虜,也能滅建虜一萬五千人。”

 面對曹文詔的顧慮,柳卞自傲道:“更何況,今日一戰,我軍打出六萬發子彈,擊斃建虜上萬人,十五萬四千發子彈,最少能擊斃建虜兩萬多人。”

 實際上,柳卞這話說的有些謙虛了,如果是在大軍掩護的情況下,以神策衛這兩千六百人正面與金軍作戰,那他們能擊斃的金軍數量能達到三萬甚至更多。

 不過,旁邊的曹變蛟也借機說道:

 “今日這一戰,建虜被斬首上萬,恐怕黃台吉狗急跳牆下,會讓婦孺上陣。”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曹文詔也若有所思的點頭。

 沉默片刻,他抬頭看向了沉朝奉:“郭桑岱他們距離此地還有幾天的路程?”

 “最少兩天!”沉朝奉作揖回應,曹文詔也再看向柳卞:

 “北直隸沒有安排子彈的補給嗎?”

 “安排了,二月的時候軍械所的官員就回復過,二月十二以前所產的四十二萬發子彈都已經運抵戰場。”柳卞先回答,再解釋回應;

 “軍械局的人說,軍械局的機械設備不足,眼下只有預計產能的一成,因此子彈每日只能產出一萬發,步槍八十支。”

 “三月初一戰事爆發後,督管軍械局的侍郎給我寫過信。”

 “二月十三到三月初一所產的十七萬發子彈,一千三百六十支步槍均已押運北上。”

 “此後,每隔十日,軍械局會押送數量不低於十萬發,八百支的子彈步槍北上。”

 “不過……”說到這裡,柳卞也有些心煩意亂:

 “從軍械局到此地三千五百裡,即便車隊再快,兩馬一車,一日也不過行軍八十裡,眼下隻過去了十八天,恐怕他們連泰寧縣都沒有抵達,想要抵達戰場,最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後勤拉的太長,加上戰事倉促爆發,以至於許多軍需物資沒跟上,這是明軍此戰的劣勢。

 在朱由檢原本的計劃裡,戰事六月初一爆發的話,隨著機械設備的不斷增設,軍械局產能能勉強達到預估的三分之一,五個月最少可以產出不少於三個衛的裝備,不少於三百萬發子彈,保證每個士兵手裡有兩百發子彈。

 結果戰事提前四個月爆發,軍械所的產能只有預設的十分之一,能裝備兩千六百步槍已經是三班倒的結果,更別提子彈了。

 製造金屬定裝彈對於軍備院來說不是難事,畢竟底火已經弄出來了,黑火藥雖然威力不如無煙火藥,但用來推進彈頭是足夠的。

 之所以神策衛沒有裝備金屬定裝彈,難點還是在於機械設備的不足。

 金屬定裝彈的機械設備去年中旬才隨著擊發槍的成功而研製出來,設備還在校正和試驗,投入工廠最少得等到年底。

 如果用人力手工打造,那又太費精力了,一個人打造一枚金屬定裝彈的時間,足夠他製作十發紙殼定裝彈,所以朱由檢采用紙質定裝彈來過渡。

 雖說紙質定裝彈使用過後會在槍膛內留下大量殘渣,但對於眼下的明軍來說,己方的子彈數量完全撐不到那個時候就打光了。

 換而言之,眼下的擊發槍,實際上還是殘缺版,因為他缺少了金屬定裝彈。

 可即便如此,在北山血戰裡,它還是大放異彩,讓明金兩軍都為之恐懼。

 它的出現代表了冷兵器時代的終結。

 只需要將五萬士兵裝備上擊發槍,加上充沛的彈藥,這五萬人甚至能在一省之地的戰場上,正面擊潰眼下號稱無敵的九十多萬明軍。

 諸如曹文詔、曹變蛟這樣的勇將派一想起白天擊發槍的神勇,不免有些失落。

 在擊發槍出現後,曹變蛟直衝金軍大陣,逼退黃台吉的勇武瞬間暗然失色。

 “暫時先固守吧,明天黃台吉應該會試探哪個方向更容易攻破,我們先死守,撐到郭桑岱抵達,然後再發動總攻。”

 曹文詔心不在焉的下達了會議軍令,柳卞等人紛紛應下,隨後見他沒有別的安排,便紛紛退了下去。

 待所有人退下,曹變蛟才對其開口說道:

 “叔父在感歎步槍的威力?”

 “不……”曹文詔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在想黃台吉果然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若是孫經略和滿都督、洪經略在,又或者是殿下親自指揮,恐怕今日就能擊潰黃台吉了。”

 “和他對手,我總歸還是有些指揮不過來軍隊,恐怕殿下之所以只派七衛兵馬給我指揮,也是出於我能力的考慮。”

 曹文詔倒是對自己的能力很清楚,盡管嘴上說著指揮八衛,但實際上他的能力頂多指揮四五個衛,再多就看不過來了。

 正如今天黃台吉能敏銳察覺到他指揮上的漏洞,讓多爾袞率兵突入一樣。

 如果不是後排步銃手反應及時,那前排步銃手側翼被攻,前方四千步銃手都要全軍覆沒。

 朱由檢的心思,曹文詔明白,說白了就是在鍛煉他。

 朱由檢培養人都是有步驟的,不管是滿桂、孫應元、孫傳庭、還是他曹文詔和其它人……

 一旦朱由檢要培養他們,一般會讓他們從底層將領做起。

 等他們能掌握這些兵馬,朱由檢才會慢慢往上加。

 這個培養方法很簡單,許多君王也在使用,但他們用得都不如朱由檢好的一點在於,朱由檢會靈活的給將領找對手。

 例如上直的曹猛、孫守法、柳卞、沉朝奉等人,基本都是和朱由檢從平白蓮教,以及第一、第二次掃北才鍛煉出來的平民式將領。

 如果這個將領的潛力已經挖掘出來,那就會被委任內地重要的總兵職位,例如曾經上直四騎衛的樊明、劉道成等人。

 曹文詔清楚,朱由檢想用黃台吉來錘煉自己,戰前他也有著足夠的自信,只是可惜,他距離黃台吉差的太多了。

 他可以篤定,如果今天這一戰是孫傳庭、滿桂、洪承疇三人來指揮,那黃台吉最少要被吃下兩萬乃至更多的兵馬,甚至可以說今日就是決戰。

 “能指揮三萬兵馬已經算是名將了,叔父不必自謙。”

 曹變蛟在安慰曹文詔,曹文詔聞言也看向了他,欣慰道:

 “今日一看,蛟兒你的潛力倒是不可估量,恐怕日後會成為國之砥柱。”

 曹文詔看得清楚,自家侄子很受殿下器重,目前除了李定國外,曹文詔還沒看到殿下對誰那麽上心。

 “侄兒愧不敢當……”曹變蛟聞言反而自己自謙了起來,引得曹文詔輕笑。

 只是輕笑過後,曹文詔看了看左右,隨後才道:

 “你明日領軍中兩千余騎兵駐扎在河谷東北的丘陵平原,我帶兵駐守北山堡。”

 “明日黃台吉必然會帶兵探查各堡虛實,而神策衛剩余一千六百步槍手還需要一日才能抵達戰場。”

 “我明日會給柳卞下令,調一千步槍手支援五裡堡,剩余六百駐扎西山堡。”

 “你傳令羽林衛和天策衛,以及諸衛騎兵看守其它河谷地。”

 “只要守好,即便正面戰場我難以敵過黃台吉,卻也能靠著死守來困死他們。”

 曹文詔的話有些喪士氣,因為他承認了自己打不過黃台吉,也承認明軍主動發起進攻打不過金軍,這讓曹變蛟有些詫異,但很快曹變蛟就反應了過來。

 神策衛的步槍是犀利,但他們的彈藥不足,只有十五萬四千發。

 看上去,十五萬四千發子彈,對付人數五萬到六萬的金軍是不成問題的。

 但這個問題在於,金軍並不只有五六萬兵馬,他們還有二十多萬的婦孺。

 一旦金軍選擇用婦孺來進攻,消耗神策衛彈藥,那神策衛只能在彈盡之後,與金軍短兵相接了。

 對於金軍是否會用婦孺突圍,這點曹變蛟毫不懷疑。

 對於許多金軍來說,用他們的親人突圍,他們不可能同意,但今天戰死沙場的那群金軍,他們的婦孺會怎麽樣?

 男人是頂梁柱,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外面,亦或者是戰場上。

 有男人的婦孺就有依靠,她們可以不上戰場,但沒了男人保護的婦孺就成了羔羊。

 黃台吉完全可以用她們的孩子來勸導她們上戰場,讓她們用血肉之軀來換取孩子的未來。

 就今天戰死的人數來說, 金軍最少可以拉出兩到四萬健婦,而她們足以消耗神策衛彈藥。

 盡管這對於金軍的士氣會產生不可磨滅的打擊,但問題在於,金軍已經是困獸,死幾萬沒有乾系的健婦,對於還有家庭的金軍男丁來說,即便再怎麽不忍,卻也只能為了家人和自己的性命,與自己的內心講和。

 在戰爭中,戰敗方的女人下場是怎麽樣?沒有人比金軍之中的健婦更懂得,畢竟她們就見證了不少部落女性的下場。

 只要孩子能活下來,她們即便再恐懼也會走上戰場,用自己的性命換取那一兩顆子彈。

 “黃台吉……”

 曹變蛟心頭一沉,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叔父的話,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作為當權者,黃台吉極有可能這麽做,只是他自己不相信罷了。

 實際上,在曹文詔與曹變蛟交談的時候,黃台吉就已經開始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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