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瞧見同樣如落湯雞般渾身沾濕卻難掩風華的男人,沈鳶起身走了過去。
雖然對方一會兒還是要下水,她身為徒弟卻是不能看著師尊這副模樣不管。
洛北瀟見少女朝自己走近,他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額間有水珠順著輪廓分明的側臉滑下,不知是潭水還是汗珠。
男人眉頭緊蹙,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隻覺狼狽到尷尬。
“小鳶,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洛北瀟假裝若無其事的看向她,狹長的鳳眸裡滿是擔憂。
沈鳶心神微動,原本脫口而出的沒事,變成了朝男人攤開左手掌心。
傷口根本沒有經過處理。
纖長白嫩的指尖依舊有小血珠往外泛,掌心三五道深刻的勒痕因為被水泡過,皮肉稍稍外翻。
洛北瀟看了一眼,一顆心疼的難受。
他朝她伸手,沈鳶看懂了對方的意思,卻是沒搭上去。
少女反而如掩耳盜鈴般蜷起了拳頭,背在身後,“師尊不必擔心,都是外傷,不礙事。”
她語氣裡帶著懂事的隱忍,聽的人心揪,殊不知她半垂著的狐狸眼中卻滿是玩兒心。
畢竟為師尊“付出”了這麽多,她才不會做好事不留名。
沈鳶再次抬眼的時候看起來都要哭了,淚水隱約在眸中打轉。
洛北瀟心慌的出聲安慰:“小鳶莫哭,是為師沒有護好你,為師抱歉。”
男人說著就要從石頭上下來。
沈鳶吸了一下鼻子趕緊伸手扶住,完好無損的右手在碰上對方肩頭的時候,順帶掐了一個淨身訣。
仿佛是為了照顧男人的想法,她還一邊說著:“師尊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衣服還濕著,多難受。”
洛北瀟一噎,纖長的睫毛微顫,在眼角垂落一片陰影。
他嗯了一聲。
沈鳶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到底會嘴硬到什麽時候。
洛北瀟這次離宗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儲物戒,裡面放的還是他能想到的,在自己找到小徒弟之後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修煉到他如今的境界,一把劍足以解決所有問題。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身上的咒術會突然發生變故。
洛北瀟看著少女垂在身側的手,薄唇緊繃著,啞聲問,“怎麽不去處理一下傷口?”
沈鳶再次當著男人的面攤開掌心,如願瞥見男人心疼的面色,心中隻想笑。
“我出來的時候帶的療傷藥都用完了,師尊你那邊有嗎?”
她說完後,狐狸眼一眨不眨的瞅著洛北瀟。
她在試探,試探男人的神識是不是同樣出了問題。
如若不是神識有異,活了上千年的人,怎麽可能在之前那麽緊急的情況下連個護身法器都不用。
她可不信他沒帶儲物空間。
之前她借著握住對方的手腕探到了對方的脈。
如若不是因為她現在的修為,強行檢查對方的神識會被察覺,她才不會有現在的多此一舉。
洛北瀟聞言看著沈鳶,少女的目光澄澈,似是就像她嘴裡說的那樣,療傷藥用完了。
男人薄唇微動,舌尖轉了個彎,無奈說,“為師也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