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燈火輝煌,街頭一片空寂。
“轟隆隆。”一聲驚雷炸起。
刺目的閃電如蜘蛛網般在漆黑的夜空蔓延,黑夜瞬間亮如白晝。
沒一會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劈裡啪啦的雨聲形成一曲沒有節奏的樂章。
一道奔跑在路上的倩影突然停下,她沒有找地方避雨,而是站在雨中暢淋。
童漓眸色凜冷,渾身上下散發著寒意,這場大雨對她來說下的很及時。
冰涼的夜雨澆滅了她身上剛升起的熾熱。
雨勢太大,打得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半眯著眼看著這陌生的世界,處處高樓聳立,光線紅綠相映,令人目眩神迷。
童漓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掌心中一條紅線已經蔓延到小手臂,還有往上的趨勢。
看著這條紅線,她微微握拳,心中隱隱升起不安,以靈術在身上筋脈遊走一番,除了血液流動加快,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但這東西出自那妖狐之手,能是什麽好東西?
而且現在她已經感覺到身體出現一種令人羞恥的不適感,她大概猜到妖狐給在她身上留下的是什麽東西。
…………
遠郊一處遠離城市喧囂莊園內,燈火通明。
位於正中位置一棟得天獨厚的三層小樓裡。
童漓背脊挺直,雙腿盤起,穩坐在床上,雙手放於膝蓋處,調息靜坐。
只見她面色潮紅,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眉頭越皺越深,好像在隱忍著莫大的痛楚。
“滴……”一聲刺耳的汽笛聲打破夜的寂靜。
一位身著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車裡緩緩走出。
男人長身玉立,豐神俊逸,一雙清冷的眸子如同深幽的山谷,深沉靜謐,讓人看不透,卻有著對異性致命的吸引。
他眉目緊鎖,帶著一身冷意回到客廳,脫下身上的外套,一旁的傭人恭敬的上來接過他的西裝,不敢多停留半秒,低下頭慢慢退出門外。
大門合上,偌大的房子僅剩他一人。
男人坐在沙發上,疲憊盡顯,圓潤的指尖輕輕按了按鼻梁間,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腦袋無力的倒向沙發後方,雙手舒適的攤開,緊崩許久的面容稍稍放松些許。
他閉上雙眼享受的這一片刻的寧靜,只有待在屬於自己的房子裡,他才敢透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緒。
休息了10分鍾左右,男人再次睜開眼眸,一掃剛才疲倦的面容,他站起身活動一下脖子,向樓上走去。
房內的童漓此時也到了緊要關頭,這兩天她一直在找解咒的方法,可是無論她怎麽樣做都無法衝破那咒印,每次到最後關頭都差那麽一點點。
到底那個點在哪裡?
眼看那條紅線快到到心口,如果再不解開,她必定會.....。
最後她尋覓至此,一個有龍脈紫氣旺盛的地方,用龍脈的靈氣來蘊養身體,這樣她破起咒來會事半功倍。
她就不信了,會破不了這咒。
童漓在這裡打了兩天座,此刻已進入到最重要時期,只需要再調息幾小時,就可以完全將咒印剔除。
突然……門口傳來‘滴的一聲’
房門被打開。
緊接著房子燈光大亮,刺眼的燈光照亮每一個角落,也讓床上的人無所遁形。
裴九胤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坐在自己的床上,他第一反應就是厭惡的皺眉頭,全身細胞都在叫囂著抗拒。
他討厭女人,更討厭自動送上門的女人。
裴九胤神情冷漠,對著床上的女人冷聲叱喝一聲:“滾出去。”
他身居高位,身邊的人有時會自作聰明,私自把女人送到他床上,但往往他們想的有多美,下場就有多慘。
是他久不立威了?還是怎麽樣。
竟然還有人敢往他床上送女人,簡直不知所謂。
身後溫怒低沉的嗓音,聽得童漓心口為之一顫,眼睛猛的睜開。
她神海受到干擾,牽引已久的氣息大亂,咒印的力量猛然的回竄,包裹著她的體內的真氣,使她氣血上湧,差點吐血。
腦袋傳來一陣眩暈感,童漓膝蓋上的手掌緊攥成拳頭,紅唇緊咬,她在忍,還想將那咒印逆流的力量重新圈留回去。
可後面的男人卻不會如她的意。
裴九胤見她裝聾作啞,心中的躁意更甚,抬起腳步大步走上前,伸出手掌一把抓住童漓的手臂,想把她丟下床。
在男人碰到她手臂的刹那間,童漓身體一僵,大腦鋪天蓋地的傳來一股詭異的感覺。
她感覺很熱,身體要爆炸似的,額頭上的汗珠從臉頰劃過滴落被套,身上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面前這個男人力氣很大,像是要將她的手臂捏碎一般,疼痛感讓童漓稍稍清醒,沒等大腦發出信號,身體的動作先行。
她伸手反抓住男人的手腕,以巧妙的力量將人拉拽到床上,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腰間,雙手死死的按住手腕,把他整個人控制住,使他動彈不得。
童漓紅唇鮮豔欲滴,整張臉因符咒的關系呈粉紅色,杏仁大眼微紅,眸色複雜的看著身下的男人。
這個該死的男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出現,她這麽多天潛心運功,全都被他毀於一旦,可惡……。
裴九胤微怔,他明明是想把她丟下去的,怎麽變成了被她壓於身下。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處於發懵,一個帶著惱火,不明不暗的火花電流,在無形中形成。
滋啦一聲,裴九胤被電電的頭皮發麻,童漓倒沒什麽影響,她隻想捏死這壞她好事的男人。
裴九胤清醒過來後,赤紅雙眼,手腳並用開始激烈的反抗。
‘這個女人她怎敢?以如此羞辱的姿勢壓著他。’
盡管他已經使出渾身解力,但身上的女人像銅牆鐵壁一般,未松動半分,僅用一雙小手就將他緊固得他動彈不得,這是什麽怪女人。
裴九胤滾動喉結,呼吸微亂,惡狠狠的咒罵:“滾開……”
“不準動。”童漓隱忍緊咬著後槽牙,眩暈再次傳來。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開眼,眼前的男人在她眼裡儼然變了一副面孔,而她的心境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