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徐宗雖然覺得面前這個鬼魂神神叨叨,但起碼能溝通,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膽子瞬間大了不少。
聽這個男鬼魂的話,他稍稍分析了一下:“你應該是猝死。”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他下班回來,一躺下去就死了,除了猝死還有什麽可能?
“猝死,猝死?”男鬼魂失神的喃喃兩個字。
似乎就接受了?
這麽容易?
其實聽到猝死兩個字他明了,上個月體檢的醫生警告過他,讓他多注意休息。
可他不聽,覺得自己年輕,不會有什麽事,然後他連續加了一個星期的班,為的就是能一鼓作氣拿下那份大單。
只要能順利簽下,他便能湊夠房子的首付,可萬萬沒想單子還沒完成,他死了。
他怎麽就死了。
男鬼魂似乎不能接受自己已死的消息,掩面痛哭,卻怎麽也哭不出眼淚。
是了,他現在人已經死了,哭不出眼淚。
男鬼魂放下手,眼神變的淡漠:“我既然死了,你是怎麽看得到我?”
“這這……個。”陳徐宗語結。
他該怎麽說?
思考了一會,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我是化魂師,是指引你們通往地府之門。”
“你趕緊的,順著那條道下去,不然一大門關了,你就只能在上面做個孤魂野鬼。”
男鬼魂順著他指引的方向看去,確實有一條熒熒發光的小道,但他猶豫了。
說實話,他拚死拚活為了就是能在都城安個家,好不容易就快湊到首付了,卻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不甘心,他不想死。
陳徐宗看他猶豫不決的模樣,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去。”
得了。
應驗了。
他又回頭向童漓求助,他這算是在新手期,不懂怎麽處理很正常吧。
童漓面色凜冷,很難看,一步一步的走到陳徐宗旁邊,眼裡的眸光像尖銳的獠牙,散發出冷厲的寒光,讓人鬼不寒而栗。
陳徐宗摩搓了下手臂,往邊上走了點,他要遠離童漓,以免被誤傷。
男鬼魂被童漓瞪的動彈不得,一直被埋藏在心底下的恐懼,漸漸浮上心頭,他想跑卻跑不動。
明明看上那麽漂亮那麽無害的一個女人,為什麽他覺得面前的女人好可怕,仿佛只要她輕輕一動手,他就會像一陣風一樣消散於天地間。
童漓站直身體,雙手放置背後交疊在一起,一種浩然之氣由而外的散發出來。
她不管眼前是新魂還是舊鬼,大聲斥罵:“混帳的東西,已死之人,不去投胎,信不信我打你入六畜輪回道,讓你連做人的機會都沒有。”
陳徐宗被她突如其的怒斥嚇的一哆嗦,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哎呀媽呀,這女娃可真凶橫。’
他之前說錯了,鬼哪裡惹人怕,她凶的才讓人害怕好吧。
看那個男鬼嚇的快憋不成型了,可見嚇的比他還厲害。
男鬼魂心驚膽顫的看著童漓,被童漓一吼,頓時一點脾氣都沒了,嘴張了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怕面前這個女人,真把他扔出六畜道,來世只能做隻牲畜。
他不要。
男鬼看了看那條銀光大道,就算再不願,也只能走過去。
陳徐宗在心裡默默的給童漓豎起大拇指,明明那鬼魂死活不去,被她一吼就乖乖的聽話了。
果然女人最可怕,凶狠的女人更可怕。
待那男鬼魂消失在陰泉路的盡頭,整條大道嗖的一下,消失了。
陳徐宗心臟落回肚子裡。
陰泉到消失了,那他們可以回去了嗎?
陳徐宗上前一步,弱弱的問一句:“童小姐……”
“你知不知道剛才你犯了多大錯?”童漓凌厲的眼神未散,不,是更可怕了。
她對前面這個人真是恨鐵不成鋼,如果是她徒弟犯下這種錯,她絕對會一鞭子抽下去。
陳徐宗瞳孔猛烈收縮,往後退了兩步,被童漓這眼神嚇懵了:他剛才好像也沒做什麽吧?
“作為化魂師,你當是在喝酒聊天?陪他研究死因,在他說不願走的時候,眼裡冒出來全是怨念,你竟然在一個鬼魂面前露怯。”
陳徐宗目瞪口呆:“....”
“沒人願意死,像這種鬼魂,一看就是滿腹詭計的東西,處理這種,一定要快準狠,不然一旦讓他逃脫,後患無窮。”
童漓看著傻愣的陳徐宗,也察覺到自己的口吻凶了些,畢竟這個不是任打任罵的徒弟。
她放平語氣:“鬼魂一般都比較膽小,只要你比他凶,他們不敢造次。”
“特別是這種新魂,話不要太多,你只需清楚一件事,讓他們走上陰泉道。”
“如若有鬼魂反抗,跑了,到時候你上報下去,自然會有人上來處理。”
陳徐宗撇了撇嘴,有口難辯,他也是第1次做這種事,哪懂這些。
容易?她說得倒輕巧,對你來說容易,但對他來說難如登天。
他好累,頭好痛,好想睡覺,他怯怯的看了一眼童小,小聲的問道:“童小姐那麽現在能回去了嗎?”
對於‘不上進’的人童漓也懶的說。
抬頭看了眼星空,看時間也不早了,拿出手機一看,不出意外,裡面全是裴九胤的未接電話。
“回去吧。”
陳徐宗如蒙大赦,心中放起煙花,激動的快要哭的爹喊娘了。
‘終於可以回去了!’
童漓走在前面,陳徐宗走在後面,開始虛心的請教她:“童小姐,以後我遇到不配合的,是不是像你剛才那麽凶,他就害怕,就可以乖乖的去投胎?”
“差不多。”
“那萬一他不肯,反抗我怎麽辦?”
雖然糊裡糊塗做了化魂師,但引導鬼魂,怎麽也得在保障自身安全之下做。
童漓脫口而出:“我賣符,你可以買幾張,若是遇到不聽話,態度很囂張的,打一頓就好。”
豪橫。
“符?買買買。”陳徐宗現在對童漓趟是心服口服。
“我要100張,不, 我要一千張,1萬張,童小姐,你那裡有多少我要多少。”
最好把他家堆滿了符紙。
童漓:“……”
“不需要這麽多,幾張就夠。”
陳徐宗:“不多不多,我說真的,童小姐你那裡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價格隨便你開,我有的是錢。”
“童小姐,我想再請教你一個問題……”
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他們離開背陰山不久後又出現好幾個迷茫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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