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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主帥不死,夏州軍長舒了一口氣,又重新記掛起“懸賞”二字。
賀淳華逃離巨猿的同時,賀靈川已經反向趕到,一抹儲物戒就抓出了騰龍槍,直刺巨猿右眼。這大猴子站直就不止一丈高,就算他騎在馬上,還得長槍才能扎中。
巨猿看見他,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顯然想起了被核桃舟壓在身下的憋屈往事。緊接著眼部上方的骨甲忽然伸長,將右眼完全蓋住。
賀靈川的長槍,緊接著就懟了上去。
那烏金槍頭打造時還摻入天外隕鐵,銳度、硬度都非尋常刀劍可比。
骨板碎了,騰龍槍扎入巨猿右眼,鮮血一下就迸射出來。
然而那副骨甲的阻力很大,賀靈川余勁用老,槍尖入眼不深。他人吊在半空,正要想個法子拔槍重插一遍,巨猿發出驚天怒吼,一把將他抓住!
那伸手速度比原來還快。
賀靈川以為它受言咒束縛而動作遲緩,這一下竟防備未及。它額上的那個“滯”字同時碎裂,消散於無形。可見這一槍極大激發了它的凶性,連言靈咒都縛不住了。
賀靈川頓時覺得身體被錮,渾身氣血都被擠去四肢和頭部,只有一手還揮舞在外能用。自己好像個氣球,很容易就被擠爆。
浮生刀也被卡在腰間,拔不出來。
梁長老親睹這一幕,失聲道:“怎麽可能!”
這一門言靈咒,他修行了足足二十五年,中間還有十五年修的是閉口訣,也就是十五年來自充啞巴,隻字不說。如此一來,平時精修之功都集合到溫養的言靈上面,越釀越深。
這一字言咒對他本身負擔較小、反噬較小,論其威力之大,就算施放在穿雲閣閣主身上,那也不是短短幾息內可以解除的。
這頭巨猿卻辦到了,憑什麽?
賀淳華目眥盡裂:“川兒!”
其他夏州兵壯膽伸槍去捅,
然而哪裡破得了鬼猿的骨甲?
撓癢癢兒罷了。
巨猿哪會客氣,剛逮住賀靈川就用力一捏!以它手勁兒,把賀靈川捏出黃來都輕輕松松。
不過它忽覺手裡一空,擠捏的充實感沒了。
攤掌一看,兩次弄傷它的小賊,的的確確憑空消失!
不過,掌心裡好像落著一個東西,極小極輕,巨猿尚來不及細看,它就被風吹走了。
與此同時,賀靈川竟在它身後突兀出現,不待鬼猿反應過來,浮生已然出鞘。
寒光斬過鬼猿兩道足踝,從這裡的骨甲縫隙切進去,將跟腱一刀兩斷!
鬼猿一聲痛嚎,回身撈他,同時往後撤了一步。
就這一步,痛徹心扉。
賀靈川也是一陣心驚。
要不是他及時扔出鬼影蟬蛻,施展李代桃僵之術,這會兒怕不是已經像氣球被捏爆一樣。
賀淳華的悲喜瞬間轉換,立即道:“川兒,給我鬼眼弓!”
賀靈川躲過鬼猿進攻,一手取出鬼眼弓箭,不假思索扔了過去。
是啊,他怎麽忘了這件至寶?
不過他可舍不得拿性命換威力。
賀淳華接弓箭在手,並不自用,而是將它們塞進身邊的衛兵手裡,沉聲道:“射!”
這衛兵也是毫不猶豫地接弓搭箭,瞄準了巨猿。
弓上的鬼眼開始亂轉,在他耳邊細細碎碎地勸攏。親兵凝聲道:“我獻祭五年壽命!”
接受了祭品,鬼眼立刻張了開來,鎖定巨猿面部。
“休”一聲響,箭失離弦。
不遠處的巨猿好似也知厲害,一p股坐倒,躲開這射臉的一箭。
不過它對鬼眼弓的特性一無所知,這下就吃了大虧,箭失飛到後頭,自己拐了個彎,二次加速回來。
總歸它腦後其實還長眼睛,臨時從後背又長出一隻手,猛地向箭失抓去。
可惜,晚了。
“叭”一聲悶響,鬼猿右背中箭,被炸飛好大一團血肉。
從賀淳華的角度,都能看見它右胸被擊穿一個大洞。
“殺掉它!”他一聲令下,夏州人馬就衝了上去。
這頭鬼猿右眼、右胸遭受重創,左跟腱還被割斷,再不複先前神勇。有道是破鼓萬人捶,傷口處的骨甲已經脫落,抵擋不了人類的刀槍。
傷口的疼痛令它打退堂鼓,鬼猿支起身體,連跳帶爬,飛快往郊野奔去,根本不理會後頭的流箭和投槍,前面但凡有障礙物,一律撞開就是。
它左腿不能著地,但還有三肢可以奔跑,這會兒又是逃命,速度真是不慢。
那廂潯州人也知大勢已去,今日萬難競功,夏州人越戰越能耐,還有好些修行者混在其中,得元力加持的神通術法真教人吃不消。
他們再不走就要被剿在這裡了。斷臂的百裡大人在親兵護持下,鳴金撤退。
說是撤,和逃也差不多。
夏州軍隊精神振奮,賀淳華點了曾飛熊等兩員將領,命他們狠狠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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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裡,賀靈川趕去慰問賀淳華:“老爹,你沒事吧?”
“可能斷了一根肋骨。”賀淳華臉色有點白,“算不得大礙。”
賀靈川舉目四顧,夏州軍死傷不少,尤其鬼猿那幾下投擲,直接壓死了二十多個。穿雲閣的弟子隨軍首次參戰,也有好幾個受了傷。
藥猿伶光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開始幫著治療傷患。
糧食甩得到處都是,好些營帳、馬車還在燃燒。
但是跟軍資被劫的嚴重後果比起來,這損失真可算微乎其微。
這批軍糧若是真被劫了,北方前線再次動搖不說,賀淳華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望,也會被打下去。
他對賀淳華道:“老爹你在這裡主持,我去追那頭猴子。”
賀淳華知道鬼猿受了重傷,威脅性大降,也就點頭:“小心董銳。”
賀靈川吹了記口哨,座騎駁獸不知道從哪裡奔出來,停在眼前。方才這裡亂七八糟,他還擔心駁獸受傷,現在看來這廝機靈得很,渾身還是油光水滑沒一點受損。
換了馬,他叫上毛桃、單遊俊等人,順著巨猿留下的線索追了出去。
離開營地前,他好像聽見賀淳華另外派發任務:“你們去白鹿鎮察看情況,要快!”
是了,新煌這裡遇襲,不知白鹿鎮情形如何,被打跑的潯州軍隊也是退往那裡。不過巨猿奔逃的方向與潯州人正好相反,他是沒辦法順道兒去察看了。
要追蹤巨猿不難,這家夥的傷口簡直像瀑布,留下的血跡哪怕在黑夜裡也十分明顯。
最要緊的,是不能讓它從視野裡消失。賀靈川沒忘了這東西可變大也可變小。
好在新煌鎮外的地形相當平坦,走上幾裡才有一兩個小山包,大樹寥寥無幾,滿地都是灌木。
這種地形最不討猴子喜歡。
賀靈川率人尾隨它前進,只需要保持巨猿的背影在自己視野當中。
受傷的猛獸最可怕,現在他們不足十人,沒有軍隊從旁協助,最優解還是盡量消耗鬼猿體力。
大,就不易持久。
果然跟行了十裡之後,鬼猿的速度明顯放慢。
靠三條腿走路不容易,何況身上還有那麽多傷口正在流血,奔得越急,血流越快。
也就在這時,單遊俊突然提醒他:“東家,天上!”
賀靈川抬頭一看,夜空中好像有飛鳥盤旋,個頭不小。
嚴格來說,它是在巨猿頭頂繞圈。
“那是董銳的另一頭妖傀。”賀靈川眯眼,但夜色中看不出它背上有沒有人。
也就是說,岩狼沒完成任務。
也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幾聲狼嚎。
賀靈川循聲看去,很快見到一個黑點從遠處奔來,在視野裡越變越大。
說岩狼,岩狼就到了。
它舌頭都吐出來了,嘴邊冒白霧,眾人還能聽見它哈哧哈哧的呼吸聲。看這模樣,已經跑了很久。
“怎麽回事?”待岩狼與駁獸並行,賀靈川問它,“董銳在哪?”
“在鳥背上!”
原來岩狼受命後就脫離戰場,嗅著鬼猿的氣味一路反追回去。既是董銳派它來的,那麽反向嗅回去,應該能找到它的主人吧?
這思路的確沒錯,很快它就在距離夏州軍營百多丈外,發現了董銳的身影。
他就蹲在民宅屋頂上眺望戰場,臉上戴著那個青銅面具,肩膀上還停著一隻禿頭鳥。
離得近了,岩狼也能嗅到他的氣味——
這個氣味,它絕對不會認錯。新仇舊恨一下子就湧上心頭。
它借著屋下的暗影隱藏自己,悄無聲息靠近。
不過董銳的靈識太敏銳, 尤其是他肩膀上的禿鳥似能感受危機降臨,“呱”一聲大叫,迫得岩狼提前起跳進攻。
可惜,晚了一步。
禿鳥突然變大,腳一蹬就振開雙翅,帶著董銳一起飛。
岩狼第一次沒撲中,在屋頂加速助跑,二次飛撲,咬住了它的尾巴,而後死命往地上拖。
巨鳥拚命伸爪子撓它,差點撓瞎它的眼珠。
上下都在角力,董銳趁機打出一道法訣,擊傷了岩狼的前爪。
這大鳥也是相當強悍,撲愣著翅膀向上,終於將多出來的累贅甩掉。
岩狼隻咬到一嘴毛。
它不甘心,跟隨空中的大鳥一路追到了這裡來,恰與主人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