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國,應天城。
六月中旬。
數日的時間,轉瞬即逝,從月就開始籌辦的大明帝國的第一次科舉考試,也是如火如荼的舉辦著。
被任命為此次主考官的劍聖長虹,自然也是要負責從中選擇優秀的苗子,擇優入錄,選擇性的培養,這樣子才能夠培育出一批對大明帝國未來征服世界有好處的人才來。
國子監,這是最近兩個月剛剛建造起來的重要建築物。
畢竟,明天來自於全國各地的精英學子們,都會前來此處參加殿試。
不過絕大多數都是南方的學子,畢竟北方才剛剛收服,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消息,能夠趕過來的北方學子,估計是寥寥無幾,只有等著下一次科舉考試開始的時候,才能夠參加了。
科舉考試。
放在唐宋元明清之中,都是非常重要的選拔人才的方式。
這能夠保證皇帝能夠從寒門、貧民之中選拔出值得信賴的人才,如果指望所有的人才,全部由功勳世家、千年世家提供的話,什麽時候被徹底架空了權力都不知道,所以留一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這還真是氣派啊。”
“能夠看見來自全國各地的學子們,在這裡舞文弄墨,那有如坐在龍宮裡啊。”
“看樣子,工部建造的還是挺上心的,等到這次科舉考試結束之後,咱要好好獎賞他們一番。”
“.........”
穿著一身火紅色的龍袍,老朱同志看著這座嶄新的國子監。
朱紅色的牆漆,堅固的瓦磚,高雅的設計。
這裡也算是朝廷的顏面了。
畢竟天下的士子都要來此處考試,對朝廷的第一印象自然也是這裡,要是連國子監都修建的破破爛爛的,怎麽讓士子們對朝廷燃起希望呢?
“走,進去瞅瞅。”
一時之間。
心情大好的老朱同志,也是邁開的步伐,徑直走進了這座剛剛修建好的國子監。
身後的大明文武百官們,也是緊隨其後。
只可惜,如此大的盛典,標兒竟然不在此處,他仍舊與徐達一起坐鎮北方,在收服著那些被元人佔據著的疆土,慡兒、棡兒都還在揚州城乾活,不過那些稻苗算算時間,第一批也差不多成熟了。
唯有棣兒還在應天城,但是這小子犯的事情太大了,所以老朱同志只有將其先拉去關一段時間的禁閉。
等到什麽時候真的想通了,什麽時候才能夠放出來。
自己四個較大一點的兒子。
如今一個都不在身邊。
他們各自都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忙碌得很啊。
老大朱標負責全方面的發展,作為大明帝國未來的皇帝,那必須盡可能的掌握更多的技能,幸好他從小就非常讓老朱同志省心,倒也不用擔憂什麽。
老二朱慡現在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每天勤勤懇懇的開墾農地,順道學習一些兵法,糧食乃是一個國家的根本,他能夠如此專注於糧食產量的提升之上,老朱同志的也是頗為欣慰。
老三朱棡現在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標,依舊每天遊手好閑的。
老四朱棣雖然皮得很,但也在軍事方面展現出了超出常人的才能,只需要好好培養一番,日後必定能夠成為大明的一員名將,為大明開疆拓土!
“聚賢堂。”
“不錯,不錯。”
“咱們大明朝的首屆科舉,那是一定要辦好,給天下士子們一個好的盼頭。”
“要讓他們覺得啊,在咱們大明新朝為學,那是前途無量啊。”
“........”
老朱同志一甩火紅色的龍袍,
頗為高興的樣子。他曾經是沒有條件去讀書,後來想要讀書更是要花費加倍的努力去學習,正因為知道不能讀書的苦,所以才想要讓天下的士子們,都能夠享受到一個好的讀書過程。
忽然。
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
老朱同志對身旁的劍聖長虹開口問道:“話說這一屆前來京城科舉的人才,是怎麽選拔來著?”
劍聖長虹雙手作揖,說道:“回稟陛下,以往的科舉考試,都是要經過一次次的選拔,從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一次次的選拔上來,但是由於現在是首屆恩科考試,所以一部分是沿用元朝的學名,一部分是臨時考試選拔出來的優異人才。”
老朱同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嗯,這也可以,能夠通過元朝的考試,那就說明他們還是有點本事的,不過這種學名僅僅也就只有今年一年,等到明年開始,那就要統統作廢,從零開始了。”
非常時期,用個非常辦法。
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之下,自然要一切從簡處理。
畢竟,如果按照正常的考試流程來弄的話,那可是非常麻煩的,層層遞進,一共有六級——
童生第一級縣試——剛開始學習的小孩。相當於初中畢業,因為他們可以算是有學問的人。
秀才第二級府試——最低級的考試合格者稱為生員,也叫秀才。相當於高中畢業。
舉人第三級院試——秀才應三年一度的鄉武,合格者稱為舉人。相當於大學生或研究生,因為他們畢竟是從眾多的秀才中脫穎而出的。
貢士第四級鄉試——參加全國范圍科舉考試會試及格後獲得的資格,會試在鄉試後的第二年
進士第五級會試——舉人參加在北京的會試殿試,合格者稱為進士。確切地說,它是一種類似職稱月舉行,所以也叫春闈。參加考試的人必須是舉人,考試合格後就是準進士,待殿試合格後,則為進士。
探花第六級殿試——殿試第三名稱探花。
榜眼第六級殿試——殿試第二名稱榜眼。
狀元第六級殿試——南宋以後,殿試第一名稱狀元。絕對不能說相當於博士,因為博士太多了,而狀元幾年才出一個,至少應該相當於院士,如果狀元可以說是一種榮譽的話,那就應該相當於現在的諾貝爾獎獲得者。
..........
老朱同志繼續邁開步伐,走向前方。
只不過在踩踏過一塊石磚的時候,腳下忽然發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響。
“卡擦——”
“?”
老朱同志停下了他的腳步。
轉身看向了身後,發現有一塊石磚竟然被自己給當場踏碎了,上面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下面更是空蕩蕩的,似乎僅僅是做了一個樣子貨,內部並沒有完全填充完畢,並且鞏固基石。
瞬間。
原本的好心情。
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老朱同志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黑的宛如煤炭一般。
身後的文武百官們,除了劍聖長虹依舊是澹然的模樣之外,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覷,頓時大感不妙,他們知道陛下最討厭的就是貪官汙吏了,這人的膽子還真是大的很啊,竟然敢在第一次科舉考試的建造上,也敢進行貪汙。
“難道,這就是恩科大試的龍道?”
“誰辦的差啊?”
“都啞巴了啊!咱問是誰辦的這個差!”
“.......”
老朱同志勃然大怒。
因為怒火引動的麒麟之血,讓其氣勢變得愈發恐怖,哪怕是那些久經沙場的悍將,此刻也不由的戰栗了起來。
帝王一怒,浮屍千裡!
雖然如今不至於這麽誇張,但是那些試圖動手貪汙的人。
那絕對是一個不少,統統會被抓去殺頭!
李善長和劉伯溫互相對視了一眼,這種時候,也就只有他們兩個站出來了解釋了,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由李善長自己主動站了出來,雙手作揖的說道:“回稟陛下,此乃工部主辦,營造司承辦。”
老朱同志接著發問道:
“大試那天,是不是所有的學子,都要從這條龍道上入內啊?”
“說話啊!都啞巴了!”
“如果咱今天沒有來視察一番,讓他們踩出了一個大窟窿來,他們會怎麽想啊!”
“聚集天下士子的聚賢堂,竟然是一個糟粕之處,偽劣之所!”
“..........”
自古以來,貪官汙吏都是殺不盡、斬不決的。
哪怕老朱同志的斬殺貪官汙吏的手段多麽的狠辣,也最多只有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很多膽大包天的家夥,依舊會伸出自己的爪子,試圖去碰那一份不屬於他們的財產。
只要有貪念尚存,那麽貪汙的事情就不會斷絕,這要是千古以來都無法解決的難題。
感受著陛下身上散發出來的沉重威勢,李善長也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總感覺陛下的威勢忽然間變強了好幾倍。
原來的老朱同志,身上的麒麟之血濃度僅僅只能夠發揮出百分之一的效果,後來經過聖道軒轅劍的引動,直接提升到了百分之五的程度,所以李善長會感覺到老朱同志身上的威勢提升,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
李善長還是試圖想要解釋什麽。
“陛下,此處用料,這或許只是偶爾的疏忽。”
“偶爾疏忽?”
聽到對方的解釋。
老朱同志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對方,像是要把他看出花來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了下來,這倒也勉強可以解釋的通,畢竟整個聚賢堂這麽大,要處處都做的盡善盡美也不可能,偶爾有一點疏忽,現在查出來,及時進行查漏補缺倒也可以。
不過。
究竟是真的偶爾疏忽。
還是說有貪官汙吏在裡面搞鬼。
那就需要他親自檢查驗證之後,才能夠做出判決。
老朱同志環顧四周,經過麒麟之血的加持,他的目光就宛如獵鷹一般敏銳,很快就鎖定了頂梁柱的位置。
相信自己的直覺,自己走上前去敲了敲這一根頂梁柱,裡面發出了空鼓的聲響。
好啊。
做得好啊。
連頂梁柱都是空鼓的。
這也算是偶爾疏忽造成的嗎?
老朱同志差點被氣笑了,以手化刀,直接一個手刀劈砍在了頂梁柱上面,幾乎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將其直接斬出了一個大坑,裡面松散的沙子那是‘嘩啦啦’的流出來,根本沒有成型,凝聚成合格的頂梁柱。
老朱同志雷霆大怒,咆孝道:“偶爾疏忽?你覺得這是頂梁柱?還是棺材板兒啊!”
頓時。
文武百官齊刷刷的跪倒了一片。
面對沉重的帝王之怒,就算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和老朱同志唱反調啊,那不是純純的作死行為嗎。
低頭,保持沉默,誠惶誠恐的認錯就對了。
這下子,就連李善長都不敢瞎比比了,這件事情本來和自己就沒有半毛錢關系,要是再多逼逼什麽,陛下將火氣遷怒到自己的身上,那可就真是無妄之災了。
“大明的首次恩科,竟然如此之湖弄!”
“朝廷的恩典都被小人們給偷吃了!”
“貪官!這裡肯定有貪官在作祟!誰乾的!現在站出來,咱還能夠從輕發落,最多掉腦袋的事情,要是被咱查出來了,那麽咱就要把他的腦袋,給直接安放在那個踏出來的坑裡面,讓天下學子都從他的腦袋上踏過去!”
“嗯?”
“........”
老朱同志沉聲說道。
光是那塊石磚,以及這個頂梁柱的修建,估計都不止六十兩白銀了。
畢竟大明帝國如今雖然的確的窮,但也不能夠虧待了天下的學子,自然要用盡可能好的用料去修建,幸好山東布政使司的抄家行動,給大明帝國直接補了一口血,所以老朱同志才能夠如此大氣。
按照他制定下來的規則。
凡是貪汙六十兩白銀以上的官吏,統統斬首示眾!
而敢貪汙國子監修建的貪官汙吏,那不僅要被斬首,更是要將其釘在恥辱柱上!
或許。
這個舉措對於現代人來講,可能沒多大的用處。
畢竟現代很多人都覺得人都死了,死後的屍體你要怎麽處置都無所謂,反正也不影響什麽,但是對於古人們來講,他們可是非常注重死後的屍體,認為如果不好好安葬的話,就算是轉世投胎也不得安寧,甚至有可能墜入十八層地獄之類的。
“........”
“........”
“........”
文武百官之中,依舊是死寂一片。
沒有人主動站出來進行承認,也沒有人想要因此掉了腦袋。
老朱同志冷笑了兩下,機會他已經給了,但是有些人就是不好好的珍惜,他不會真的以為那些小動作,能夠逃得過錦衣衛的仔細盤查吧?
既然如此。
那就等著死後被千萬人踐踏吧!
“錦衣衛指揮使聽旨!”
“臣在。”
“查出這件事情的主謀,需要多久的時間?”
“回稟陛下,僅需半個時辰便足夠了。”
“好!那咱就在這裡等著,咱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一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竟然敢將手伸到這裡來!”
“臣——領旨。”
在眾多文武百官的面前。
劍聖長虹自然也是要給老朱同志一個面子。
錦衣衛的職責,往往是更加具有風險性的探查敵營,竊取敵軍高層情報等,像是這種找貪官汙吏的事情,那絕對是殺雞用牛刀,輕輕松松便可以將其揪出來!
接下任務之後的劍聖長虹,也是快步便離開了此處,吩咐手下的錦衣衛們去調查此事了。
隻留下一眾惴惴不安的文武百官,依舊陪著老朱同志留在此處。
雖然。
這件事情與絕大多數的官吏,都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但是,他們生怕受到了什麽連帶責任,也怕是自己的門生之類做的,門生犯錯了,自己這個作為老師的,豈不是也有著相應的責任?
錦衣衛的實力。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想要將那人揪出來,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逝。
劍聖長虹快步走在前面,身後跟隨著兩名錦衣衛小卒,他們壓著一名身穿武官服的中年壯漢,一路將其押送了過來。
此人。
正是跟隨朱元章南征北戰多年的親衛——馬南山!
其不僅僅為老朱同志立下過不少功勞,在整個淮西集團裡面,也是威望不低,雖然官職不高,但是很多人都服他,人家那是實打實用拚殺闖出來的。
說實話,就連老朱同志都沒有想到過,做出這種貪汙之事的人,竟然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親衛!
對於自己的親衛,基本上每一個皇帝都會印象深刻,畢竟時刻跟隨身旁。
就像是後世領導的司機一樣。
有什麽好事,領導也會提點一下自家司機。
“臣馬南山,拜見陛下。”
見到老朱同志來了。
身為罪臣的馬南山,也是第一時間跪在了地上。
不過就算對方是自己曾經的親衛,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都必須按照規章制度執行。
老朱同志指著那滿是碎沙的頂梁柱,以及被踏碎的石磚,說道:“馬南山,這些醜事,都是你乾的?”
馬南山也沒有辯解什麽,直接承認了下來:“是臣乾的。”
解釋沒有什麽用處,他也知道錦衣衛的厲害,能夠把自己押送過來,那肯定是已經掌握了相應的證據,辯解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而且,他身為曾經的開國功臣之一,手裡還有著一枚陛下賜下的免死金牌。
這不是隨便浪,有什麽好怕的?
只要不是去造反,這免死金牌絕對能夠保住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