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涼意越來越濃。
薄霧升起,掩蓋不住熊熊火焰。
夜鶯依然站在房頂,望著下方的七夜,靈動的眸子滿是好奇之色。
“他到底是什麽修為?”
“以絕對的力量強勢無比的鎮壓寒風,這可是準宗師強者。”
“從錦衣衛手中得到的消息,他在華陰縣展現出來的實力很一般,甚至……”
夜鶯眉頭跳動。
轉過身來,對月而望。
許久,身形縱起又落下,她直接躺在了房頂,對月而眠。
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還在不停的穿梭,將屍體搬運走。
夜色更加沉寂。
就連獸吼聲也逐漸希落。
月隱星落,黑夜淡化,東方天際出現了一抹白色。
七夜睜開了眼睛。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山間涼氣,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看了看紅色的地面,心緒微微波瀾,感受到上面的呼吸紊亂,就一躍而起落在了躺著的夜鶯旁邊,上下打量了一番曼妙的身軀,眼神無波,招呼道:“醒了?”
這個女孩身材很好,長相更好。
可惜啊,沒有刀好。
“醒了!”夜鶯坐起身,看著七夜閃過怪異的念頭:老娘這身段不說天下絕頂,也是前凸後翹,玲瓏有致,誰見了不多看兩眼,這小子的眼睛竟然沒有任何變化,莫非有龍陽之好?
七夜自然不知對方再想什麽,而是詢問道:“先天巔峰,凝練武道意志後,有了開竅之法,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開竅邁入宗師境界了?”
“哪有那麽簡單!”夜鶯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臉,吐出一口濁氣,就一躍而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手裡拿了兩個水囊,拋過來一個,她就仰起粉白的脖子喝了好大一口。
“野外行走,忌酒。”夜鶯說著就坐了下來,“武道意志很難凝練,不過卻沒有任何危險,這也是凝練意志成功之後才是準宗師的原因。下一步,以武道意志丈量竅穴,再以真氣為憑,破開竅穴屏障,開辟竅穴空間,才算是踏入宗師之境,看似很簡單,可實際上……”
她笑了笑:“實際上有生死大險。猶如後天突破到先天,猶如真氣化液,也猶如築基之後凝練氣勁開辟氣海丹田,一個不慎,竅穴毀滅。”
“竅穴哪怕被摧毀,影響也不大吧!”七夜皺眉道,“畢竟人身竅穴無數,到了這一步,真氣也渾厚無比,完全能夠護住自身。”
“人體乃大密藏,蘊藏著無窮力量。”夜鶯解釋道,“開辟丹田氣海時,有本源之力流淌而出,同樣,竅穴空間也一樣。特別是第一個竅穴時,反饋出的本源之力超出形象,洗練周身,壓縮真氣,提升品質,蛻變武道意志,讓自我好似升華了一般。這也是一旦踏入宗師,就強大無比的原因。你說,有這麽多的好處,一旦開辟竅穴時出現意外,會發生什麽?”
“就如這樣?”七夜伸出了手,掌心中凝聚一團真氣,快速旋轉,繼而怦然炸開。
“嗯!”夜鶯的眼睛驟然明亮,“竅穴很奇特,以意志丈量,以真氣為憑進行開辟,弱了無法打開竅穴屏障,強了容易摧毀竅穴空間。竅穴在開辟之初非常脆弱,只有內裡本源之力和真氣交融,開辟空間之時才會變的具有強大的韌性,化為小丹田,小氣海,這才安全。”
“七夜,剛才的球球,你再搓一個!”夜鶯催促。
“好,我就多搓幾遍,
你試試能不能領悟其中的精妙。”七夜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對方飽滿的胸脯,抬起左手,開始搓球,同時問道,“其它丹田也是一樣?” “不。”夜鶯盯著他的手掌回答道,“只有第一個竅穴如此,無論開辟哪一個,都會引起質變,至於具體原因,至今無人得知。第一個開辟成功之後,其它的竅穴也需要仔細丈量,小心開辟,可一旦摧毀了竅穴,就會帶來嚴重後果!”
“因為一個竅穴在開辟之時毀壞,就會讓剩余還沒有開辟的竅穴消失,也就是說,修為止步不前,很神奇。”
“這就是宗師之境修煉時的危險!”
“也是大勢力傳承的隱秘。功法萬萬言,真傳一句話,說的就是其中關竅。”
“就如你,哪怕獲得了宗師之法,若是沒有指點,一旦修煉,十有八九會功毀人亡。”
“對於沒有傳承的小家族,小勢力,獨修來說,剛才這幾句話,就能價值百萬兩銀子。”
“這也是強者越強,弱者越弱的原因。”
“七夜,夠意思吧!”
夜鶯斜了他一眼。
“我算欠你一個人情!”七夜抱了抱拳。
“算欠一個?”夜鶯撇嘴。
七夜笑了笑。
對於旁人而言,這確實是真傳良言,甚至可以說有傳法之恩,可對他而言卻算不了,畢竟他能夠在武道空間修煉。
但這個情,他必須認。
兩人默默的坐著,看著東方天際出現了一抹紅霞,天色也越來越亮。
遠山如墨。
山風輕柔。
坐在山巔眺望萬裡江山,等待日出東方,這一刻,七夜心中無比平靜。
“拿一卷書,泡一壺茶,觀日出,賞日落,偶爾再聽聽琴聲,遠離喧囂廝殺,那才是人生。”七夜無不向往道。
前世忙碌,今生奔波。
哪有嫻靜的時候。
“你竟然有這樣的向往!”夜鶯奇異道,“我以為,你的理想是武道巔峰,稱霸天下,達到大宗師,證道天人境,再窺視天人之上,參悟長生之妙。誰能想到,你這個殺人魔的理想這麽簡單!”
“簡單?”七夜不禁笑了。
越簡單的東西,就越難實現。
前世,他想有個小院,不為生活奔波,不為俗事煩擾,安靜而快樂的生活。
可奔波許久,卻無立錐之地。
如今呢?
不是在奔波的路上, 就是在廝殺的途中。
他也有能力閑下來了。
可有些事兒,不得不做,不能不做。
身在塵世不由己。
“你呢,有什麽理想?”七夜反問。
“我嗎?”夜鶯露出迷茫之色,隨之搖了搖頭,目光微凝,“想成為天下第一刺客!”
“加油!”
“哼,我還以為你會說你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刺客呢。”
“天下第一啊,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在死亡的路上。武道之路,就是一條屍骨之路,更別說刺客了。”
“看不起人呢!這個第一,我要定了。”夜鶯自有傲氣,轉過話題道,“你真的要抗衡宗師?”
“總要試試!”七夜看著東方天際冒出的一個紅色弧度,不禁站起身道,“試試我這個先天,能不能抗衡宗師,能不能斬一個?”
銅城,西門家。
宗師西門大劍早已回到祖宅,默默的坐著,等待消息。
這時,管家進來,輕聲道:“老爺,秦七夜昨日逃出了城,前往血刀寨,一夜屠城。”
西門大劍睜開眼睛,好似射出了兩道劍光,淡漠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讚賞之色:“好小子,竟能從銅城內,從我們三個老家夥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有能耐。一夜屠寨,這是對我們挑釁呢!”
他站起身,潛藏的威勢一瞬間蘇醒,壓迫的桌椅‘嘎吱吱’作響,特別是身下的太師椅整個四分五裂,被切割成了無數小碎塊。
“秦七夜,必死!”西門大劍一甩袖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