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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22章 儂為君癡君不知
  “哥哥,咱們接下來怎麽辦?”鳶兒苦著一張臉。

  她和明哲在此地晃悠了半天,一點線索也沒找到,繼續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大夥都有各自的工作,只有她和明哲的工作一籌莫展。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思路,卻無跡可尋。茫茫人海,她和明哲要去哪裡找迫害天樞的凶手?別說他們兩個人不行,就算大夥一起去找,也無濟於事。何況明哲說的這些都只是推測,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抓到人,也無法定罪。

  經過深思熟慮後,明哲還是覺得此事有蹊蹺,卻說不出問題在哪兒,“鳶兒,你想想看,天樞為歹人所害,記憶被封,受人驅馳。那凶手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鳶兒想都不想,張口既來:“那還用想,當然是借天樞之手,搶奪繡球!以天樞的本事,搶到繡球不是件難事,凶手只需伺機而動,在天樞搶到繡球後,把天樞換掉,然後冒名頂替,自己去做洛府的上門女婿。如此一來,洛氏的萬貫家財都落入凶手囊中。”

  “照你這麽說,凶手圖財,看中的是洛氏的萬貫家財!”

  “也不一定,或許凶手看中的是洛小姐的美貌,謀劃此出,便是奔著洛小姐去的!”

  “就按你的說法吧!凶手不管看中的是洛氏的萬貫家財,還是洛小姐的美貌。他想要成為洛府的上門女婿,大可親身上場,何必要弄這一出?天樞乃修行之人,本事高強,搶到繡球不是件難事,那凶手便是資質平庸,做事須得藏頭畏尾?別忘了,天樞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此看來,他的本事並不在天樞之下,那他弄這一出的緣由是何?怕別人知曉自己的身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就算藏得再好,也會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天。明知結果如此,為何不敢堂堂正正地面對?再者,洛陽城中有上萬人,凶手為何偏偏看中了天樞,選他作傀儡?那日大夥才到洛陽城不久,人生地不熟,選一個外鄉人作傀儡,就算搶到了繡球,不怕引人非議?再退一步講,凶手如何得知天樞的身份?你說凶手是看中了天樞的本事,才挑他作傀儡的,那凶手是如何得知的?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凶手既然敢對天樞下手,必定摸清了他背後的勢力,對他的背景了如指掌,方可明目張膽地下手,不怕引來殺身之禍。綜上所述,凶手的目的不在於洛府的萬貫家財,也不在於洛小姐的美貌,他在乎的從始至終都只是天樞,尋仇也好,圖謀也罷,他這麽做的目的無疑是針對天樞。”

  明哲將此事從頭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從中發現了不少蹊蹺之處,從前他們以為凶手的目標是洛氏,從未想過凶手的目標或許從始至終都只是天樞。他控制天樞,參與洛氏的招親比試,當著洛陽百姓的面,搶下了繡球,卻悔婚不娶,從此天樞便成了身敗名裂、舉世唾棄之人。

  “鳶兒,你還記得昨日在洛府門前發生的情景嗎?”

  人群之中,一位蒙面人默默注視著這一幕。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手中的銀針蓄勢待發。這些銀針上塗滿了劇毒,即便是大羅金仙親臨,也難逃閻王索命。他隱藏於人群之中,有這麽多無辜百姓為他打掩護,得手之後,全身而退,不留痕跡,不會有人知道是他下的手。他瞅準時機,朝著天璿等人射出手中的銀針,這些塗滿劇毒的銀針如遊龍一般,從人群中穿過。在視線的混淆下,天璿等人根本沒注意到危險即將降臨。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直到今日,他終於可以除掉他們,

之後再也不會有人阻攔他。  銀針穿出人群,徑直飛向天璿等人。眼看即將得手,意外卻發生了。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把長劍,不偏不倚擋下了他射出的銀針,很顯然,有人注意到他的鬼祟舉動。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咬牙切齒,自言自語,明明差一點便可得手,偏偏此刻有人注意到他,還出手救下了天璿等人,使他的計劃功虧一簣。他恨不得將此人大卸八塊,不過此刻還不是時候,他還不能暴露身份,既然有人注意到他,他必須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裡,不然若被那人逮住,他苦心籌劃的一切都將落空。

  擋下銀針的人正是明哲,他來時便注意到這位蒙面人,此人鬼鬼祟祟,畏首畏尾,一看便知不安好心,躲在人群中,伺機謀劃。明哲沒有立刻點破,而是不動聲色,暗中觀察,看一看這位蒙面人究竟有何打算。不出所料,他對天璿等人痛下殺手,只要除掉他們,天樞便再也不會醒來,他的計劃便可達成。可惜明哲來得及時,恰好看到這一幕,出手製止,避免了一樁慘案。看得出此人對天樞的仇恨極大,連同他的師弟師妹都不肯放過。若說此人是凶手,倒也說得過去。

  自昨日後,此人便消失了,一點痕跡也沒留下,如同人間蒸發。若想找到此人,無疑大海撈針,可天樞的病情耽擱不得,他一日不醒,便多一日的危險,倘若再這樣下去,難保不會出什麽意外。明哲後悔放過此人,但當時有那麽多人看著,他不可能衝到人群裡,揪出此人,無憑無據,百姓也不會相信。再者,當時現場有那麽多人,萬一把此人逼急了,他隨便抓一個百姓當作人質,明哲也拿他沒辦法。

  如今看來,此人或許知道點什麽,即便他不是迫害天樞的真凶,也肯定知道一點內幕,不然他不會對天璿等人下手。有了思路,有了懷疑對象,剩下的無非是找到此人。可洛陽城這麽大,蒙面人也可能離開了洛陽城,他們要去哪找?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明哲,或許他應該去趟秣房,那裡應該能找到此人的蛛絲馬跡。

  “哥哥,你提這件事幹嘛?難道當時凶手就在人群中?”

  “或許是我想錯了!”明哲並未將蒙面人的事告訴鳶兒,此事還未下定論,告訴鳶兒,有些為時尚早,暫時還是誰也不告訴,等查明了,再說也不遲。

  “鳶兒,你說我交給清寒和韻兒的任務,她倆乾完了嗎?”

  “當然乾完啦!還用等你說?”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兩人抬頭望去,只見清寒和韻兒赫然站在門口,含媚一笑,望著兩人。明哲難以置信,她倆竟會出現於此,這乾活兒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他和鳶兒的工作一籌莫展,好不容易有了點眉目,人家的事已經忙完,赤裸裸的對比啊!不過明哲還是裝作氣定神閑的樣子,他可不能讓清寒和韻兒知道他們調查了半天,卻沒找到一點線索,丟死人啦!

  明哲清嗽一聲,“你們來啦!”

  “師兄,你這話未免見外了吧!不是你叫我們來的嗎?”

  清寒和韻兒按照信中內容,找到了秣房。不出所料,她們兩個陌生人出現在秣房,引來了無數雙眼睛,待她們自報家門後,這群人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簡直不是一個人,客客氣氣,唯唯諾諾,張口閉口都是顧參政和婉儀小姐,叫得兩人渾身不自在。

  既然是來辦事的,她倆也沒在乎這麽多,按照明哲的吩咐,調取了幾份卷宗。情報部的那些仆役,一聽說是顧參政和婉儀小姐調取卷宗,連忙招呼,幾十個人翻遍了整個密卷閣,才找到兩位大人要的卷宗。清寒和韻兒拿到卷宗後,翻開一看,卷宗上的名字,她們並不認識,一個叫沈清歌,一個叫雲景澤,還有一個叫顧槐序。不知明哲為何要調取這幾份卷宗,這三個人與天樞有何關系?

  清寒和韻兒還沒詳細閱讀,便有人跑過來,告訴她們,明哲在會場等她們過去,說是有要事相商。明哲這人想一出是一出的,也沒懷疑什麽,找人將卷宗臨摹一份,帶著拓本離開了秣房。一路上,沒人跟蹤,也沒察覺什麽不對勁。等她們趕到此地的時候,就看見明哲和鳶兒坐在台階上。

  “我沒叫你們呀!”明哲覺得奇怪,他和鳶兒一直待在此地,從未離去。他見到清寒和韻兒出現於此,還以為她倆的事忙完了,特意趕來與他們會和。一想到這裡,明哲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大喊道:“不好,咱們上當了!這是陷阱,快走!”

  “現在才反應過來,已經太晚!”會場響起一個聲音,卻不見人的蹤影。此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根本睜不開眼睛,站穩就已經不錯了,還想離開,癡人說夢話。這陣妖風將明哲等人被困在會場,寸步難行,沒辦法,明哲隻好祭出殘虹劍。

  “想用殘虹劍逃離此地。明哲,你未免也太天真了!既然我敢將你們困在這裡,豈會不知你手中有殘虹劍?實話告訴你吧!自你們踏入洛陽城的那一刻起,便已進入我布下的法陣,這個法陣專門為你而設計,即便你手中有殘虹劍,也休想離開!”

  “你究竟是誰?”明哲咬牙切齒道。

  “別急!你等會兒便會知道。日月懸壺,殘夢幾度,霧裡探花,落葉紛簌!陣啟!”

  一道強光閃過,明哲幾人不見了蹤影。

  朔風呼嘯,漫天飛雪。柳絮一般的雪,蘆花一般的雪,輕煙一般的雪,流轉,追逐,來時纖塵不染,落時點塵不驚。

  明哲佇立於冰天雪地之中,放眼望去,滿山皆為白雪所覆蓋,銀裝素裹,分外妖嬈。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寒冷告訴他,這不是夢境。

  看到這裡的景色,他莫名有種熟悉感,似乎在哪裡見過。

  山下的湖泊,三面環山,綠樹環繞,湖水平靜,宛若一面鏡子,不起一絲波瀾。每至春分之時,湖岸綠樹蔥蘢,許多柳樹猶如侍女,娉娉嫋嫋,沿岸佇立,細長的柳枝,輕輕撫摸波瀾不驚的湖面。此情此景,別有一番韻味。

  山上的景色卻截然不同,無論何時,此地的景色一如既往。白雪皚皚,鋪天蓋地,北風蕭蕭,搖枝曳雪。沒有萬物複蘇的東皇,也沒有蟬聲鳴鳴的槐序,更沒有秋高氣爽的白藏,有的只是漫天落白的元音。放眼望去,滿山遍野皆為白雪所覆蓋,孤零的樹枝被落雪積壓,遠遠看上去,仿若梨花綻放在枝頭,正如詩句所描寫的那般,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若問世間何地雪景堪稱最者,當以凌雪峰為首。在凌雪峰上,處處雪景都有獨特的韻味。

  明哲轉身一望,水霧氤氳,霧氣騰騰,一位絕世的仙子,素顏雪頸,沐浴於溫泉之中,如瀑的青絲垂入水中,肌膚細如凝脂,香肩柔滑如綢緞,薄如蟬翼的褻衣之下,穠纖得衷、修短合度的身材若隱若現,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

  看見她的第一眼,明哲呆住了,心裡百感交集。令他震驚的,不是仙子的絕世容顏,而是仙子本人。這位仙子他認識,正是他的師妹顧清寒!

  清寒坐在岸邊,將玉足伸入水裡,手中握著一支竹笛。這是明哲臨走前留給她的禮物,不論過去多久,她一直將此笛帶在身上。關於這支竹笛的來歷,清寒也曾問過凌雲,但凌雲什麽也沒說,只是說了句,此笛乃故人所贈,至於他口中的故人是誰,他從未提起過,不過看這支竹笛做工精細,選材也非凡品,應是出自大師之手,能將這種竹笛作為禮物送人,想必那位故人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凌雲不願說出此人身份,清寒也能夠理解。

  這支竹笛被人施加了符咒,無論相隔多遠,凌雲都能感應此笛的動向。凌雲將這支竹笛贈予清寒,一是當作離別的贈禮,二是作為他倆日後聯系的工具。只要有這支竹笛,他便可感知清寒的近況。但凌雲不知道的是,這支竹笛一旦離開了他,上面的符咒便會失效,清寒所拿到的不過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笛子,沒有任何作用。

  “口口聲聲說,無論相隔多遠,縱使天涯海角,也一定會聽見的!可過去這麽多年,你有一點消息嗎?消失得無影無蹤,你是故意躲著清寒嗎?”清寒望著這支竹笛,自言自語。

  每當看見這支竹笛,她便會回想與明哲的點點滴滴,一想到她和明哲相處的過往,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月,卻是那麽刻骨銘心,總是忍不住流淚。

  “不論以後的路有多難走,你一定會守在我身邊;不論以後我惹了多大麻煩,你一定會替我解決!承卿此諾,必守一生!這是你親口許下的誓言,到頭來你卻一走了之,留清寒一個人守在山上,你好狠的心!”

  清寒從不輕易流淚,唯有思念凌雲的時候,她才忍不住流淚。偌大的仙山上,只有她和道宗兩個人。道宗時常閉關,與她相處的時間,加起來可能還沒有和凌雲在一起的時間多。何況凌雪峰上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以前明哲在的時候,還會來陪陪她,如今只有她一個人孤獨零落於漫天飛雪之中,孤獨的身影是內心深處的悲涼。

  明哲望著她,心裡不是滋味。

  “你自以為時間能撫平一切,卻不想撫不平她心中的裂痕。你是她的師兄,是她的親人,是她在乎的人。顧飛雪將清寒親手交到你的手中,代她照顧好清寒,你便是如此照顧清寒的!將她一個人留在山上,不管不顧,卻留下一支竹笛作為念想,你不覺得慚愧嗎?她在乎的是你,想將你留在身邊,僅是如此簡單的一個願望,你卻無動於衷,狠心拋下她,你不覺得殘酷嗎?她日日夜夜思念你,想著有一天學有所成,下山去找你,你卻杳無音訊,整整消失了五年。她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不想見她,你有什麽資格不見她,亦有什麽資格見她!明哲,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你欺騙了她的感情。她為你付出了所有,不求你任何回報,但願留在你身邊,你卻如此對她,許下那些誓言,不過一紙空話,你枉為龍淵劍主,枉為她的師兄!”

  龍淵劍乃誠信高潔之劍,他身為龍淵劍主,應以誠信立本,口口聲聲許下的誓言,卻沒有一件是做到的,他的確不配龍淵劍主之名,更不配做清寒的師兄。他望著清寒,想要開口,卻做不到,想要挪步,亦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清寒哭得梨花帶雨,卻無動於衷,便如他當初對待清寒那樣。

  “你遇到一個人,犯了一個錯,你想彌補想還清,到最後才發現你根本無力回天,犯下的罪過永遠無法彌補。我們永遠無法還清欠下的,世上沒有後悔藥,只要是錯了,就是錯了,永遠也無法彌補。明哲,你辜負了她,傷害了她,那一顆被你拚湊好的心靈,再一次破碎。你有什麽資格悔過,你有什麽資格道歉!這是你的罪過,無法洗清的罪過!”

  話音剛落,一陣強風襲來,連同漫天飛雪。他下意識閉上眼睛,用手擋在身前。當他再次睜眼的時候,他已不在凌雪峰,而是置身於雨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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