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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211章 欲將心事付瑤琴
  “那你是哪種人?”熙悅似笑非笑。

  凌雲輕撫她的臉,溫柔道:“你希望我是哪種人?前者後者,我皆可!”

  “我希望你是個陌生人!”熙悅抓住他的手腕,目光似怨。

  “熙悅,你我都是一家人,別那麽絕情嘛!”凌雲訕訕一笑。

  “別套近乎,我和你半點關系都沒有!”熙悅絕情道。

  凌雲恬不知恥道:“你和我沒關系,我和你有關系!”

  “凌雲,你若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熙悅使勁握住他的手腕,沒想到她看起來柔弱,力氣卻不小,凌雲的手腕都紅了,但凌雲還是一聲不吭,依舊面帶笑容,“我當然信,但我沒有胡言亂語!真正在意你的人,從不說在意你,那些別有用心接近你的人,各懷鬼胎。人心隔肚皮,世事終難料。雨夜中,百鬼夜行,有人混跡其中,樂此不疲;晴日裡,萬人空巷,有鬼混入其內,不知所措。陰陽分兩路,人鬼終殊途。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人怕鬼三分,鬼懼人七分。萬裡深海終有底,人心五寸摸不著。”

  “你這話什麽意思?是在說我嗎?”熙悅冷冷道。

  “凡人有所一同。饑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目辨白黑美惡,耳辨音聲清濁,口辨酸鹹甘苦,鼻辨芬芳腥臊,骨體膚理辨寒暑疾養。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材性知能,君子小人一也。好榮惡辱,好利惡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人之生固小人,無師無法則唯利之見耳。”

  “凌雲,在你眼中,世人皆是惡人?”

  “水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

  熙悅不耐煩道:“少說大道理,你到底什麽意思?”

  凌雲泯然一笑,“任何人都不值得你付出一切!”

  一聽這話,熙悅暴躁的心又按捺不住了,“值不值得,我說了算!凌雲,你再敢說廢話,浪費我們的時間,信不信我送你下去見兵主?”

  “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麽?任何人都不值得你付出一切,除非你心甘情願,九死未悔!”凌雲付之一笑,“萬物純良,人間有美。縱使世事有時艱難,總有一種感動存在於你我心間;縱使人心有時淡漠,總有一種信仰讓我們淚流滿面。世間不只有堅冰,還有火焰,哪怕我們只是站在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舉起火把,也能照亮一寸黑暗。”

  熙悅被他繞糊塗了,一時間理不清思緒,“你到底想說什麽?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凌雲搖搖頭,“都不是!人之善惡,與我何乾?眼前的事都沒理清,哪有閑心論善論惡?這些話不是說給你聽的,是說給他聽的!”他指著一旁陷入沉思的明哲,“別裝深沉了,悟出來沒?”

  “辦案講的證據,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不足以作證!”

  “我要是有證據,咱們還用來這個地方?”凌雲呵呵一笑,“不是每一樁案子都有證據,不是每一個罪人都能繩之以法。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天之道,

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繟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誠然如此,做錯事就該受罰,這是無可非議的,但每一個罪人都能受到應有的懲罰嗎?天下積累的案子有多少,咱們數不清;有多少冤假錯案,咱們也說不清。人人都想要個公道,都想沉冤昭雪,但事不由己,法不容情。公道自在人心,這是多麽美麗的謊言,受過的屈辱,再多的公道也不能彌補,受過的傷害,只能以牙還牙!咱們只是局外人,正如你所言,我說的這些都是一面之詞,不足以作證。這樁案子已經過去多年,就算沉冤昭雪,逝去的人也不會回來。你想報答她的恩情,這沒有錯,只是你的方式,太過古板!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既然是為情,就要把法拋之腦後,不然只會自陷囹圄。”  明哲眉頭微皺,“你這話什麽意思?舍法而求情?”

  “我什麽意思,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接下來怎麽做,你自己決定!”凌雲從包袱裡拿出另一份竹簡,遞到明哲身前,“這上面沒有你想要的線索,但有一種可能。”他看向熙悅,“別問我是從哪裡得到的,問就是聽雨閣!”

  “誰稀罕問你!”熙悅傲嬌道。

  “跟我走!”凌雲抓住熙悅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熙悅不明所以,“你要去哪兒?”

  “別打擾他做選擇,如何決定是他自己的事!你我還是不打擾他為好!”

  凌雲看了明哲一眼,毅然決然拉著熙悅往外走。

  “你別拉我,男女授受不親!”熙悅試圖掙脫凌雲的手,沒想到凌雲越抓越用力,“凌雲,你弄疼我了!”熙悅在後面喊,但凌雲壓根不理會。

  “你待在這兒,非但幫不了他,還會擾亂他的心緒,此刻他需要冷靜!”凌雲態度堅定,不容置喙,“你放心,你和他之間有劍契,有什麽事,你立刻便能知曉!讓他安靜一會兒,仔細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一旦走錯了,誰也救不了他。”

  熙悅拗不過他,索性也不折騰了,“你到底給了他什麽?”

  “一個選擇,一種可能,一條路!”凌雲一字一句。

  “既然你知道真相,為何不早告訴他?陪著他大老遠來此,不覺得累嗎?”

  凌雲苦澀道:“誰說我知道真相?我只是有一點發現,其余的都是假設!剛才說的那些,只是我推理出來的,稱不上證據!熙悅,你要知道,不是每一樁案子都有證據,不是每一個罪人都能繩之以法。辦案就是要大膽假設,找出線索,一針見血。當你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那個,無論多麽不可置信,也是真相!所謂推理,就是將細小的線索放大!”

  “若找不出證據,此事便一直這樣下去?”熙悅這句話,一針見血,抓住問題所在。

  凌雲深吸一口氣,“善惡在我,毀譽由人,蓋棺定論。昔時神農曾言,過去之事皆為既定,必將發生,無法改變。我們看到的不過是已經發生的事,出現在哪,何時發生,這些都是注定好的,我們只是旁觀者。我們的出現,不會影響結局,好比歷史不會為某一個人而停下。已經發生的,縱使千般悔恨,也不會更改,這便是道!無所謂好或不好,人生一場虛空大夢,韶華白首不過轉瞬,唯有天道恆在,周而複始,不曾更改。”

  “既然都是注定好的,那我們還來這兒幹嘛?”

  “熙悅,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這麽明顯的道理,你都看不出來?”凌雲苦笑道:“做人不求事事順心,但求心安理得。只有做過,體會過,經歷過,才不會有遺憾。就算我不讓他來,難道他不會偷偷來?不到烏江心不死,不到黃河不死心。與其偷偷摸摸,不如光明正大,反正也查不出什麽,就讓他折騰唄!最多就是陪他跑跑腿,累點無所謂了!”

  “你倒是替他著想!”熙悅笑道。

  “我在意的可不是他,他一個大男人,還能把自己弄丟不成?我在意的是你!”凌雲握住熙悅纖細的玉手,含情脈脈,“這麽好看的美人胚子,萬一被哪個家夥惦記上了……”

  “你再說一遍試試!”熙悅反手握住凌雲的手指,使勁一掰。

  “痛啊!熙悅,你快松手啊!”凌雲痛得表情都扭曲了。

  “你這種人,還會知道痛?難以置信!”熙悅輕蔑一笑。

  凌雲痛得都快哭出來了,“熙悅,我錯了,你松手吧!真的要斷了!”

  “對付你這種人,必須下狠手,只有經歷過刻骨銘心的痛,你才會長記性!”

  “這豈止是刻骨銘心,簡直是生不如死!”

  “你說什麽?”熙悅加大了力度。

  “我說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吧!”凌雲求饒道。

  “那我問你,帶我們來宛陵,倒是為了什麽?”

  “秣房這幾日有大動作,把他留在京城,只會讓他陷入不必要的麻煩中,還不如找個理由,帶你們出來逛逛。自從帶你下山,就沒帶你出去逛逛,一直待在京城,你應該覺得很無趣吧?別狡辯,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只要能守在他身邊,你做什麽都願意。客套話說說也就算了,我還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麽想的。這次出來辦案,就當是遊山玩水。這話千萬別跟他說!”

  熙悅松開了手,“什麽大動作,還不讓他摻和?”

  凌雲捂住發紫的手指,一邊吹氣,一邊解釋:“這個我真的不能說,秣房的規矩就擺在那兒,你就算把我殺了,我也不能說!不讓他摻和,是為他好,你也不想他惹麻煩吧!我跟你說的這些,一個字也不能告訴他,不然以他的倔脾氣,必定惹是生非!”

  “你還真是為他好!”熙悅笑道。

  “我這人刀子嘴豆腐心。人待我以善道,我必傾力而報之;人待我以惡道,我必竭力而殺之。他幫我辦了這麽多事,我還他一個人情,理所當然。”

  “既然你把他帶出來了,為何不帶上鳶兒和小穹?”

  “那兩個傻丫頭又不是秣房的人,相比待在相府,跟著我們亂跑,反而更危險。我不想她倆攪這趟渾水,安安心心待在相府,等這陣子過去,一切就會好轉。”

  “你考慮了這麽多,還真是煞費苦心。”

  凌雲忽然來了興趣,“你是要感謝我?”

  “少來!咱倆的帳還沒算清,還想讓我感謝你?癡心妄想!”熙悅嫌棄道。

  “咱倆有啥舊帳?我又沒得罪你,頂多是說幾句玩笑話。難不成這點小事你也要跟我計較?”

  “為何不計較?你這人就是欠收拾,不好好教訓你一下,你是不會長記性的!”

  “那可未必!有的人說話,我肯定不聽;有的人說話,我洗耳恭聽。特別是像你這樣的仙子,嫵媚動人,每一句話都說進我的心坎,如聽仙樂耳暫明。”

  熙悅聽不下去了,“打住!逢迎的話還是少說點,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裡清楚。”

  “這哪裡是逢迎的話,明明都是我的心裡話,要不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凌雲扯開衣襟。

  熙悅渾身一哆嗦,退避三尺,“別,我沒興趣!”

  “你怕什麽?不敢面對我真誠而熾熱的心?”凌雲挑了挑眉。

  “凌雲,你能不惡心人嗎?”熙悅差點吐了。

  凌雲垮著一張臉,有氣無力道:“我說實話你不願意聽,我說假話你又不認帳,你到底還要我怎樣?我累了,毀滅吧!”

  “我不需要你對我太好,這樣我莫名有種壓力,總覺得對不起你。”

  凌雲難以置信,“我沒聽錯吧?你對不起我?”

  熙悅深吸一口氣,“我承認你這人平日裡看起來不靠譜,但在關鍵時候,還是靠得住的!你設身處地為明哲、為鳶兒著想,單是這一點,那些別有用心接近我的人遠不如你。在最艱難的時候,是你拉了他們一把,供吃供穿,好生招待。雖不敢說你沒有私心,但你的為人經得住考驗。只可惜劍契一生一世,一念一人。”

  “你以為我貪圖的是蚩尤劍?我可沒那興趣!就算十大名劍擺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動心。我幫你們的確有我的私心,但絕非覬覦蚩尤劍,亦非十大名劍。世人皆言,十大名劍出世,驅逐黑暗,迎來光芒,救民於危難之刻,救國於存亡之時。可惜這句話隻說對了一半,劍只是劍,若無人之驅使,再厲害的劍,也是一把廢鐵。劍,善者行之,堪稱利器;惡者為之,可稱凶器。劍之善惡,全憑執劍者一念之間。心有鴻鵠之志者,可憑利劍斬黑幕一角,迎光芒萬丈;心有貪婪之欲者,可憑凶劍破光屏十裡,趨黑暗無數。我找尋十大名劍的蹤跡,為的不是劍,而是人!十位劍主皆俠肝義膽之士,欲執利劍,斬黑幕一角,迎光芒萬丈。這才是十大名劍的真諦,亦是我畢生之追求。”

  “你尋劍,是為人?有了十大名劍,誰做劍主不都一樣?”

  “就是因為誰做劍主都一樣,找尋十大名劍的路途才充滿了艱辛,途布荊棘,走錯一步都得推倒重來。”

  熙悅搖搖頭,不解道:“走錯一步,推倒重來。你不覺得你把簡單的事弄複雜了嗎?”

  凌雲訕訕一笑,“知道,但別無選擇!還是那句話,劍,善者行之,堪稱利器;惡者為之,可稱凶器。劍之善惡,全憑執劍者一念之間。名劍不分善惡,任何人都可以是劍主,但不是我尋找的劍主。熙悅,你為何相信我?”

  “你靠得住唄!”

  “為何覺得我靠得住?”

  “因為你做事靠譜。”

  “單是這一點,不夠!一個人的善惡,光看表面是看不出來的,最重要的是內心。萬裡深海終有底,人心五寸摸不著。一個人的好壞,不能從行事判斷,正所謂人心隔肚皮,你怎知這人心裡在想什麽?所以說,看一個人不是看外表和行事,關鍵看這兒!”凌雲指著自己的心,“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沒有這麽多時日的相處,你會相信我?沒有這麽久的相識, 你會相信我?”

  熙悅沉默了一會兒,“姑且信你說的都是對的,你如何斷定你找到的劍主就是那個俠肝義膽之士?你不怕他騙你?”

  “所以說,在最艱難的時候,拉他們一把,好吃好喝的都供上,把他們綁在身邊,日子久了,懂得報恩感激和暗藏禍心的人,顯而易見。”

  “原來你葫蘆裡賣的是這種藥!”熙悅恍然大悟。

  “我賣的又不是假藥,你看明哲和鳶兒不是過得很好嗎?吃穿不愁,還有住的地方,這樣的生活,不值得羨慕嗎?”

  “你跟我說這些,不怕我告訴明哲?”熙悅壞笑道。

  “嘴長在你身上,你若想告訴他,我又攔不住!不過我賭你不會告訴他。”

  “你哪來的自信?咱倆很熟嗎?”

  凌雲釋然一笑,“不熟,你還會相信我嗎?”

  熙悅望著他,笑臉相迎。下一秒,她的神情突然不對,似乎察覺到什麽危險,拉住凌雲的手,匆忙往回走。

  “怎麽了?”凌雲慌慌張張跟在後面。

  “我和明哲的聯系斷了,恐怕他遇到什麽危險了!”熙悅邊跑邊說。

  “不可能,這附近有禁製,一般人根本進不來!況且我來的時候,已經觀察過了,這片地方死氣沉沉,沒有生氣,應該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我和他的聯系,不管相隔多遠,都能感覺到彼此。突然中斷,恐有蹊蹺。如果不是外人所為,那便是這山莊有古怪!不論如何,惟盼他不要有事!”此刻熙悅心裡憂慮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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