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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40章 霏霏點點回塘雨
  凌雲上前確認他沒了氣息,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突然出現,什麽也沒留下,就這麽走了,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走的倒是輕松,可凌雲就較為頭痛了,還得處理剩下的事。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看一眼這家夥的廬山真面目。

  凌雲把手放在面具上,卻怎麽也扯不下來,似乎面具牢牢長在他臉上,倘若強拉硬扯,恐怕連他的臉皮也會一同扯下來。凌雲放棄了,那血腥的一幕,他和泠然倒是無所謂,但鳶兒還在這裡,她今晚經歷的將會是她一生中難以抹去的陰影,凌雲不想再加上這濃墨重彩的一筆。

  凌雲剛一起身,這家夥身上便燃起熊熊大火,雨水也無法澆滅。看來他早有準備,連毀屍滅跡這種殘忍的手段都敢用在自己身上,也是個狠人啊!凌雲饒有興致,對這位想要謀害他的人,充滿了好奇。他說過還會有再見之日,莫非葬身於火海的這個家夥,也是他的一個傀儡?這個問題恐怕只有下次見面的時候,才會知曉答案。

  凌雲輕輕一揮手,另一個凌雲便消失不見。他望著站在雨中的泠然和鳶兒,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油紙傘,忽然想到了什麽,走到二人身前,尷尬一笑,“現在撐傘可還來得及?”

  “你說呢?”泠然白了他一眼,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油紙傘,現在輪到凌雲被雨淋了。

  “別生氣嘛!你看我不也和你們一樣了?”凌雲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你這叫做活該!”泠然一點情面也不留。

  凌雲撿起地上的劍,拿在手中,那把劍重新幻化成一把折扇,“鳶兒還在這兒,你至少給我留點面子吧!”他把折扇交還到泠然手中,賠禮一笑。

  泠然接過折扇,不冷不熱道:“若不是看在鳶兒的面子上,你覺得我會有這麽好說話?”

  凌雲看向一旁的鳶兒,蹲下身子,摸了摸鳶兒的頭,溫柔道:“鳶兒,你是如何認出哥哥的?”

  凌雲本以為即便是泠然,也不可能輕易看穿自己的障眼法,沒想到,那家夥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把戲,更讓凌雲覺得意外的是,鳶兒也識破了他的障眼法。要知道他與鳶兒不過初次見面,她居然也看得出來,莫非真如那家夥所言,他留下了一個破綻?

  “哥哥便是哥哥,為何認不出?”鳶兒的回答讓凌雲當場愣住。

  凌雲覺得是自己問的方式不對,換了個說法,“鳶兒,你是如何斷定那人不是哥哥的?”

  “因為他不是哥哥呀!”鳶兒的天真無邪,徹底擊垮了凌雲。

  他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鳶兒,你是如何識破哥哥的障眼法的?”

  “哥哥便是哥哥,為何認不出?鳶兒不明白哥哥的意思,鳶兒隻知那人不是哥哥!”

  凌雲頓時啞口無言,無話可說。他甚至懷疑自己對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是否過於苛刻?他已經問的夠直白了,但鳶兒的回答卻叫他無言以對。看來想從鳶兒身上問出點什麽,是不可能了!

  泠然聽見兩人的對話,忍俊不住,心想:“鳶兒會把凌雲錯認成哥哥,卻不會認錯凌雲,莫非凌雲與明哲真的很相似?相似到鳶兒即便會認錯人,也不會認錯哥哥!”

  話說回來,就連鳶兒也看破了凌雲的障眼法,泠然居然看不出!除了小穹,平日裡與凌雲走得較近的,也只有她了!按理說,她一眼便可看穿凌雲的把戲,可直到黑衣男子揭開真相,她仍不敢相信。凌雲的氣息她很清楚,她絕不會認錯,

除非那不只是障眼法。傀儡再怎麽相似,也還是傀儡,便如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落葉,不可能一模一樣。  “別猜了!那不是傀儡,而是分身!”凌雲一語道破玄機。

  泠然若有所思,“劍影分身?”她聽凌雲提起過這招,但沒親眼見過。怪不得她看不穿凌雲的把戲,分身與本體同為一源,哪怕是氣息,也一模一樣。

  劍影分身本名一氣化三清,出自道門無上仙術。但凌雲不過區區練氣弟子,修習的功法也只是入門級別,與無上仙術相比,不可同日而語矣!

  當然也不是道宗故意不傳他無上仙術,而是以他的資質,學了也是白學,修為甚低,隨便施展幾招仙術,便會力竭而盡。

  凌雲不甘示弱,憑借所學,將一氣化三清簡化,也就有了如今的劍影分身,雖然威力不如一氣化三清,但已到凌雲駕馭的極限,哪怕再多一點,他的身體也會撐不住。

  “那剛才為鳶兒擋箭的,也是分身?”

  “分身再多,也出自一人,分身受損,本源亦遭反噬。剛才擋下那一箭,我胸口到現在都還在疼!沒把命丟在這兒,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凌雲捂住胸口,一副痛苦的樣子。

  泠然不想評價凌雲的演技,他這個樣子頂多騙騙鳶兒,她早就看透了!

  鳶兒抱著凌雲,一點也不舍得松開,“哥哥不要離開鳶兒,鳶兒害怕!”她像一隻受驚的小貓,緊緊依偎著凌雲。

  “傻妹妹,哥哥一直都在,絕不會讓人欺負你!”凌雲安慰道。

  “鳶兒相信哥哥,即便你不是哥哥!”鳶兒擠出一抹笑容。

  凌雲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轉念一想,鳶兒似乎話中有話,“鳶兒,你認出來了?”

  鳶兒指著地上燒焦的屍體,“他說你不是哥哥,而是上官凌雲!盡管你和哥哥長相相似,在你身上我也能感受到哥哥的溫暖,但你始終不是哥哥,哥哥從不會叫我鳶兒!”

  原來鳶兒早就識破了凌雲的身份,只是在他身上感受到哥哥的溫暖,心無戒備,將他視作哥哥。到頭來,只是凌雲的一廂情願,鳶兒早已看透一切,但凌雲並不氣餒,他摸了摸鳶兒的頭,還是那般笑容,還是那般溫柔,“我的確不是明哲,我叫上官逸,字凌雲。這位姐姐叫南宮歆,字泠然。我們只是碰巧路過,看見此地一片慘象,心存困惑,前來一覷,不料遇見了你。看見你一個人跪在殘垣斷壁前,在雨中哭泣,我心不忍,便有了後來的事。我不是故意騙你,只是不想你回憶那段傷心過往,當然你若心有怨氣,也可一並說出,在此說聲對不起!”

  他雖然不是哥哥,但在他身上,她看到了哥哥的影子。他有著和哥哥一樣的溫暖,這種感覺她只在哥哥身上體會到,所以她寧願相信他就是哥哥,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但內心的理智不允許她這麽做。

  “你不必道歉,是我心存僥幸,相信哥哥還活著,將你誤認為哥哥,是我的過錯,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你不是心存僥幸,而是心存希望,即便希望渺茫,你仍相信哥哥還活著,這沒什麽不對的!我也相信明哲還活著,他不可能拋下這麽懂事的妹妹,不管不顧!你一定在等你,所以你也應該堅持,只要不放棄,希望總在前方等待!”凌雲微微一笑。

  看見凌雲的笑容,鳶兒不由自主聯想到往昔的情景,雖已物是人非,但只要有他在,似乎一切從未改變。

  鳶兒不知說什麽好,似乎說什麽也頂不上這一句:“謝謝!”

  “不用感謝我,其實我這麽說,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想做個壞人。鳶兒,世道詭譎,人心叵測,任何都不值得你的信任,唯一靠得住的是自己!”

  “但我始終相信哥哥呀!”鳶兒還是那般天真無邪。

  凌雲的話,對現在的鳶兒來說,確實有些高深莫測,她涉世未深,所至甚少。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或許只有親身經歷過,她才能明白所謂的世道無常。

  “鳶兒,你可願意跟我回京城?”

  凌雲滿懷期待,鳶兒卻搖搖頭,“謝謝你的一番好意,但我要留在這裡等哥哥!我怕哥哥回來,找不到鳶兒!”

  她知道凌雲沒有惡意,但她心裡始終放不下哥哥,這裡是她和哥哥一起生活的地方,有許多美好的回憶,哪怕已是一座廢墟,看到這裡的一磚一瓦,也會觸景生情。

  凌雲看得出鳶兒的戀戀不舍,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要不這樣好了!我陪你去找明哲,把他也帶回京城,這樣你和明哲便能永遠在一起啦!”

  她不想辜負凌雲的好意,但當下棘手的問題是,她不知道哥哥去哪兒了!她從未聽哥哥提起過什麽藏劍之地,更不知道十大名劍是何物。她也不知道龍淵和承影,當初哥哥得到那兩把劍,便一直藏著,從未拿出來。她只知道哥哥被劫匪帶走的方向是往山裡去的,可山那麽大,她要去哪裡找哥哥?

  “不急,總會有辦法的!”凌雲安撫道。

  “你不會又想用那一招?”泠然已然看透他的心思。

  “除此之外,我還有選擇嗎?”凌雲兩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凌雲想到的辦法,便是望氣術!

  望氣術,是根據雲氣的色彩、形狀和變化來附會人事,預言吉凶的一種佔卜法。

  凡望氣,有大將氣、小將氣,有來氣,有敗氣,得明此者,可知成敗吉凶矣。

  至亂之化,君臣相賊,長少相殺,父子相忍,弟兄相誣,知交相倒,夫妻相冒,日以相危,失人之紀,心若禽獸,長邪苟利。其雲狀有若犬、若馬、若白鵠、若眾車,有其狀若人蒼衣赤首不動,則名曰天衡;有其狀若懸釜而赤,其名曰雲旍;有其狀若眾馬以鬥,其名曰滑馬;有其狀若眾植華以長,黃上白下,其名蚩尤之旍。

  望氣術屬陰陽學,修習上乘者,必有氣功為基礎,半闔雙目入靜,似看非看,目注而達心,久而久之,可以看到一種冉冉升騰,薄輕飄渺的嵐霧,這便是自然之氣和陰陽之氣相溝通的氣,亦稱之為暈。

  當然凌雲修為尚淺,望氣術對他來說,有些難以理解。他所謂的望氣術,不是預言吉凶的佔卜法,而是一種追蹤術。

  凡物之精,比則為生,下生五谷,上為列星;流於天地之間,謂之鬼神;藏於胸中,謂之聖人;是故名氣。杲乎如登於天,杳乎如入於淵,淖乎如在於海,卒乎如在於屺。

  夫天,元氣也,皓然而已,無他物焉。氣發而升,精華上浮,宛轉隨流,名曰天河,一曰雲漢,眾星出焉。天了無質,仰而瞻之,高遠無極,眼瞀精絕,故蒼蒼然也。譬之旁望遠道之黃山而皆青,俯察千仞之深谷而窈黑,夫青非真色,而黑非有體也。日月眾星,自然浮生虛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須氣焉。是以七曜或逝或住,或順或逆,伏見無常,進退不同,由乎無所根系,故各異也。辰極常居其所,而北鬥不與眾星西沒也。攝提、鎮星皆東行,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遲疾任情,其無所系著可知矣。若綴附天體,不得爾也。

  宇宙萬物皆源於炁,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天地尚且如此,人亦然。凌雲將望氣術簡化,取其精華,衍生出一種追蹤術。不管明哲被帶去哪裡,凡經過之途,必留其氣。只要順著明哲的氣息,便可找到藏劍之地。當然望氣術乃道家無上仙術,哪怕被簡化過,對凌雲的消耗也是不小的!

  “不管如何,先試試再說,沒準真的能找到明哲!”凌雲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以你現在的情況,撐得住嗎?”

  “我連死都不怕,還怕這點麻煩?怪也只能怪我不爭氣,修行多年,卻還是個區區練氣弟子,丟了道宗的臉面不說,緊要時刻也幫不上什麽忙。還真是應了那句,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鳶兒或許聽不懂凌雲的話,泠然卻是明明白白,“半神之軀,多少人夢寐以求,到你這裡卻成了可有可無,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半神之軀,道宗看得上你嗎?”

  凌雲訕訕一笑,“先別說這些了,事不宜遲,還是找到明哲要緊!”

  與此同時,少年被那群匪徒強行帶入洞窟。洞裡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哪怕打著火把,也只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洞裡還有許多機關,一開始大夥並未在意這些,直到有人中招了,大夥才重視起來。越往裡面走,洞裡的景象越發陰森,陰風陣陣,大夥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要退出去,又害怕刀疤臉的威脅,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大夥越往裡走,越覺得不對勁,就在這時,隊伍裡有人大喊一聲,大夥紛紛回頭,只見黑暗之中有三對冒著綠光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大夥。看到這一幕,大夥嚇得瑟瑟發抖,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氣氛頓時凝重。過了許久,那三對眼睛還是盯著他們,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膽大的幾個人,以為那只是前人為防止外人盜竊軒轅劍,特意設置的機關,壓根沒當回事,往冒著綠光的方向走去。

  洞外的幾個人守著馬車,不知洞裡情況如何。過了一會兒,洞裡便傳出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哀轉不絕,慘絕人寰。誰也不知大夥在洞窟裡遇見了什麽。過了許久,聲音漸漸淡去,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模樣,還是那般寧靜,還是那般安詳。殊不知洞窟之中,遍地都是屍骸,血流成河,眼前的慘象與村子裡的一模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洞窟之中,少年靠在牆邊,全身上下都是鮮血,他親眼見證了那慘絕人寰的一幕,但他不會可憐這群家夥,這是他們的報應,沒人會憐憫他們!其實少年打一開始, 便知此地並非藏劍之地,而是蚩尤的屍解之地。凡入此地者,皆不得善終,終屍解矣!

  洞窟裡布滿了機關,一旦踏入此地,便會立即觸發機關,即便有幸躲過,也難逃一劫,因為在這個洞窟裡,還存在著超越常識的存在,他們守在這裡,已有上千年!外人誤入此地,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剛才大夥看到三對冒著綠光的眼睛,事實上不止三個,而是四個!

  昆侖西有獸焉,其狀如犬,兩翼四足,似羆而無爪,渾敦而無目,人有德行而往抵觸之;人有凶德而往依憑之。天使其然,名曰渾沌。

  神州極南有惡獸,四目黑皮,長頸四足,其狀如牛,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頭上戴豕,貪如狼惡,好自積財,而不食人谷,強者奪老弱者,畏強而擊單,名曰饕餮。

  西北有獸,其狀似虎,有翼能飛,便剿食人,知人言語,聞人鬥輒食直者,聞人忠輒食其鼻,聞人惡逆不善輒殺獸往饋之,名曰窮奇。

  西荒中獸如虎,其毛類犬,豪長三尺,人面虎口,牙一丈八尺。人或食之,獸鬥終不退卻,唯死而已。荒中人張捕之,複黠逆知。一名檮杌焉。

  少年靠在牆邊,奄奄一息,鮮血不斷流出,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這四頭凶獸,只顧著拿那群家夥當作開胃菜,沒有過來打攪他。少年知道自己這一去,便再難回來,他跟小女孩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給她一個希望,雖然渺茫,但至少還有一點希望。只要她能活下去,一切都值得。

  殊不知,鳶兒正在趕來找他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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