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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21章 隻恐雙溪舴艋舟
  該來的終歸會來,即便現在不提,日後也會提及。明哲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心裡已然備好了說辭:“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應該去問你那婉儀姐姐。我剛醒來,她就握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我道歉,把我都給整懵了。我說我從未怪過她,為她擋箭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叫她不必自責。為了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我特意轉移了話題,沒想到這不轉不要緊,一轉就出事了。她硬是給我塞了幾套說辭,搞得我思緒混亂,差點被她繞進去。為了哄她高興,我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我累了,真的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不要再來合夥迫害我了,我真的遭不住了!”

  婉儀方才跟他說的那句悄悄話,不為別的,只是想讓明哲換個稱呼。這個請求不算過分,明哲不答應嘛,有些不近人情;答應嘛,他又不好跟鳶兒交代,若解釋不好,鳶兒肯定要誤會的。

  哪知婉儀一點機會都不給明哲留,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還不忘回頭提醒明哲。明哲頓時就傻眼了,差點“垂死病中驚坐起”。這下好了,明哲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明哲將事情的經過都跟鳶兒說一遍,一點細節都不敢放過,就怕鳶兒起誤會。

  聽完明哲的遭遇,鳶兒忍俊不住道:“這麽說,你是被婉儀姐姐擺了一道?”

  明哲打了一輩子的算盤,可謂是老謀深算,沒想到這次竟然會栽到婉儀的手中,這事要是說出去,明哲這張老臉該往哪兒擱?

  “韻兒的心思太重,處處給人挖坑,別人明知是陷阱,也沒有辦法,只能往坑裡跳。若論算計人心,我甘拜下風!反正我是鬥不過她了,就看你了,我的鳶!”明哲拍了拍鳶兒的肩膀,為她加油打氣。

  鳶兒推開明哲的手,“得了吧!你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就這麽隨手丟給我?也不怕我火上澆油,錯上加錯?”

  明哲這明顯是要把爛攤子丟給自己,鳶兒不是傻子,才不會上他的當。她跟婉儀無冤無仇,幹嘛要針對人家?明哲和婉儀的私人恩怨,就讓他們自行解決,鳶兒才不會莫名其妙插手。

  “我的鳶,你哥受欺負了,你都不肯出手相助?你就這麽狠心,看你哥一步一步往韻兒的坑裡跳?”明哲委屈道。

  鳶兒依舊是那句話:“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自行解決,不要老是扯到我身上。我對你們之間的糾紛,沒有半分興趣。再說,婉儀姐姐只是叫你換一個稱呼,也不是什麽大事,怎就成婉儀姐姐欺負你了?”

  明哲啞口無言,一臉尷尬。鳶兒這話確實沒問題,婉儀對他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他這麽不依不撓,反倒顯得他小氣。其實,明哲這麽說,也不是真想讓鳶兒針對婉儀,他只是想看看鳶兒的反應:“我的鳶,我叫婉儀韻兒,你不吃醋麽?”

  “沒有啊,我怎麽會吃醋?”鳶兒說話吞吞吐吐,眼神飄忽,一看就知道是說謊了。

  明哲一臉懷疑地看著鳶兒,“你確定?”

  鳶兒再也抑製不住淚水,她撲進明哲懷中,發聲痛哭:“壞哥哥!明明我才是你妹妹,才是你的親人,你為何要這麽做?”

  她握緊拳頭,輕輕敲打明哲的胸口,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流進明哲的懷中。

  明哲身體微微一震,鳶兒抬起頭,哭紅的眼睛看著明哲臉上的笑容,好似無事發生一樣。

  鳶兒微微偏過頭,看見自己的手放在明哲的傷口上,她頓時就明白了。

  她想收回自己的手,

卻被明哲握住,“若你還不解氣,就再來幾拳吧!我身體硬朗,扛得住!”  鳶兒把頭埋進明哲懷中,哽咽道:“你是鳶兒唯一的親人,你明知鳶兒把你看得有多重,為何還要奮不顧身地擋箭,若你出事了,你要鳶兒怎麽辦?你和娘親的心願是希望鳶兒好好活下去,鳶兒的心願又何嘗不是如此?哥哥,鳶兒舍不得你!鳶兒不希望你出事!鳶兒不求日子順風順水,但求坎坷走盡有人陪!”

  明哲抱著這副柔若無骨的身軀,心中百感交集,鳶兒的話仿佛一把利劍,狠狠刺入他的心。他答應過娘親,要護鳶兒一生無恙。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守在鳶兒身邊,不敢讓鳶兒受到半分委屈和傷害。

  為了鳶兒,他可以獻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辭!但他從未想過若是自己有一天不在世上了,留下鳶兒一人孤苦伶仃的,那又有什麽意義?

  “鳶兒,是哥哥錯了,是哥哥考慮不周,哥哥只顧你的安危,卻從未想過你的感受。”

  鳶兒緩緩抬起頭,哭紅的眼睛讓明哲心裡倍感難受,他抹去鳶兒眼角的淚水,手放在鳶兒臉上,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鳶兒,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若無你,任星河璀璨,與我而言,黯淡無光。人生在世,俯仰之間,這短短的一生我們終將會逝去,所幸有你陪在我身邊。哥哥答應你,無論你我,都要好好活下去,不為無恙,但為彼此。”

  鳶兒擠出一抹微笑,“哥哥……”

  趁鳶兒不備,明哲低下頭,吻在鳶兒的額頭上。明哲這一親密舉動,讓鳶兒防不勝防,整個人都呆滯住了!鳶兒沒有反抗,只是緊緊抱住明哲,嘴角微微上揚,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這不是悲傷的淚水,而是喜極而泣。

  過了一會兒,明哲抬起頭,看著鳶兒臉上的淚痕,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我的鳶,別哭了!再哭,哥哥的衣服都要濕透了!”

  明哲為鳶兒擦眼淚,衣袖都濕了半截。剛才她趴在自己懷中痛哭流涕,胸前的衣襟也濕得差不多了。

  鳶兒點了點頭,努力收起淚水。

  “這才對嘛!”明哲將鳶兒鬢角的一絡秀發撩到耳後。

  鳶兒扶明哲坐了下來,“哥哥渴麽?要不要鳶兒幫你倒杯水?”

  “不了,你的眼淚都快把我灌飽了!”明哲打趣道。

  “哥哥!”鳶兒扭捏道。

  “好了好了,不拿我家鳶兒打趣了。言歸正傳,你跟哥哥說說,我昏迷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事,如今京中局勢如何,那群殺手的身份有沒有查出來,幕後之人的身份調查得如何了?”

  明哲回歸正經,一開口就是幾個問題,都快把鳶兒問暈了。

  “自從那天起,京中局勢開始動蕩不安,暗潮湧動,各方勢力互相猜忌,都認為此次刺殺的求和派的陰謀,只要除掉武公子,武大人一定會因喪子而無心朝政,主戰派便如一盤散沙,風一吹便散了。武大人得知此事,也派人暗中調查,但無一點進展,那些殺手只在那天夜裡露過一次面,就再也沒出現,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線索都查不到。派人從河裡打撈出的屍體,也因大火焚燒而面目全非,根本辨認不出。線索到此也就斷了。武大人不放心我們的安危,加派武侯府的人手,閑雜人等不準踏入武侯府半步!武大人也派人監視相府的一舉一動,希望能從南宮明那裡查出一些線索。”

  明哲大致了解了京中局勢,以及各方勢力的動向。如今求和派和主戰派猶如一根緊繃的弦,只要稍微一用力,這根弦便會斷掉,到時候,京中勢必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武大人無需派人在相府監視,因為此次刺殺的幕後之人不是南宮明。”

  鳶兒難以置信道:“這怎麽可能?不說別的,單說除掉武公子,對誰最有利,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求和派。他們這麽做,無非是想借武公子之死,打擊武大人,讓武大人無心朝政,進而除掉主戰派,如此朝堂之上就只剩下求和一派。”

  鳶兒分析的頭頭是道,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這是大多數人眼中的觀點,若不是親自經歷過此次刺殺危機,恐怕明哲也會和鳶兒一樣持相同觀點,但這一次他卻有不同想法。

  “你說的不錯,除掉武兄,對求和派的利益無非是最大的,但問題偏偏也出在這裡。鳶兒,你可還記得我是為誰擋箭麽?”

  鳶兒尚未開口,門口傳來一個溫柔而熟悉的聲音:“當然是為我擋箭!”

  婉儀端著一碗藥湯,走了進來。

  “韻兒,你怎麽來了?”明哲有些意外。

  “我為何不能來了?難不成你倆有什麽秘密瞞著我?”婉儀投來懷疑的目光。

  明哲和鳶兒看了彼此一眼,剛才的事可不能讓婉儀知道了,否則真就解釋不清了。

  婉儀把湯藥放在桌上,“好了,跟你們開玩笑的,快過來把藥喝了吧!”

  原來是虛驚一場,明哲和鳶兒松了一口氣。

  明哲起身,走到桌旁,端起桌上的藥,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臉嫌棄地說:“這藥味也太足了吧!味道一定很苦!我能不能不喝?”

  婉儀和鳶兒異口同聲地說:“不行!”

  明哲左看了鳶兒一眼,右看了婉儀一眼,臉上就差畫一個問號了!

  婉儀和鳶兒看向彼此,相覷一笑。

  明哲歎了一口氣,硬著頭皮,翻碗仰脖,一飲而盡。

  “我去,這裡面都放了些啥?苦死我啦!”明哲面部表情扭曲,可想而知,這藥有多麽苦。

  “良藥苦口嘛!忍一忍就過去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婉儀還是忍不住偷笑。明哲中箭都沒這副表情,反倒喝藥苦不堪言,好像要了他命似的。

  “你們就不能加一些甘草麽?弄這麽苦,我傷還沒養好,就先被你們苦死啦!”

  明哲把碗丟在桌上,趕忙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一飲而盡,這才緩解了許多。

  “你以為我們不想啊?要不是張大夫說,甘草會消減藥性,我們也不至於讓你喝這麽苦的藥,所以你就忍著幾頓苦,趕緊把傷治好,就再也不用喝藥啦!”

  明哲滿臉不信,“鳶兒,她說的可是真的?”

  “韻兒姐姐說的不錯!張大夫確實說過,藥湯裡不可添加甘草,否則藥效大減!”

  明哲剛弄清一件事,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另一樁事弄糊塗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詫異地看著鳶兒,“鳶兒,你怎麽也叫她韻兒?”

  鳶兒拋給明哲一個眼神,嘴角微微上揚,不懷好意地說:“當然是跟哥哥學的!哥哥不也改口叫婉儀姐姐韻兒麽?鳶兒為何不能改口叫韻兒姐姐呢?”

  “你……”明哲無言反駁。

  婉儀得意洋洋,站在鳶兒身邊,“不愧是我妹妹,果然向著姐姐這邊!”

  明哲看著這兩人合夥在自己面前演戲,差點氣得臉都綠了。

  “行,算我倒霉,說不過你們!言歸正傳,咱們繼續說說這樁刺殺案的疑點。”

  明哲不想跟這兩人多費口舌,有這點精力,倒不如說說正事。

  “接著剛才說的,我替韻兒擋下一箭,這便是此案的疑點。你們想想,若是南宮明布的局,那些殺手為何要對韻兒動手?難道南宮明不在乎韻兒的生死?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單憑這一點,就可以斷定此次刺殺不是南宮明的陰謀,幕後之人另有其人!”

  明哲的分析不無道理,婉儀是南宮明唯一的女兒,所謂虎毒不食子,南宮明再怎麽狠心,也不可能對婉儀痛下殺手,何況婉儀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他不可能為這件事,就拿婉儀的性命開玩笑。

  若婉儀死在船上,那他這麽多年來的處心積慮豈不是付之東流?就長遠來看,南宮明不可能動手!

  幕後之人應該是算準了,玉雪姑娘生辰這一天,婉儀和武烈會同時露面,他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一網打盡。只要除掉這二人,南宮明和武召肯定會備受打擊,兩派互相懷疑,矛盾加深,最終弦斷曲終,一場戰爭遂即爆發。

  兩派勢均力敵,一旦動起手來,勢必會兩敗俱傷。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才是幕後之人最想看到的結局。

  世人只知道這群殺手的目標是武烈,卻忽略了婉儀。若不是明哲為婉儀擋下這一箭,他也不會相信,此次刺殺另有圖謀。

  婉儀和鳶兒都被明哲的這番言辭震驚到了,從始至終她們只知道殺手一心想要除掉武烈,卻忽略了凶手也對婉儀動手了!

  當然這不是明哲最擔心的,他擔心此次刺殺也在幕後之人的布局之中,換句話說,幕後之人或許就沒打算除掉武烈和婉儀。

  這些殺手不過七品,若不是仗著人多勢眾,他們根本不是明哲他們的對手。若要除掉武烈和婉儀,至少派遣八品以上,這樣才有所保障,方可萬無一失,幕後之人不會沒想到這一點。

  實際上,婉儀和武烈這兩人無論死誰,或者誰都不死,他的目的都能達到。他這麽做只是想挑起兩派的爭端,讓兩派互相猜忌,最終演化成戰爭。

  主戰派與求和派兩敗俱傷,這對誰最有利?這才是明哲最犯愁的地方。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罷了!他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別人,然而他還不料,也不相信他竟會凶殘到這地步。

  “罷了,這些本就與我無關,我也無心朝堂之事,主戰派與求和派的紛爭如何,與我毫不相乾,我也懶得去揣測幕後真凶。他們愛怎麽鬧,就怎麽鬧吧!這一頁與我而言,就算翻過去了,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也希望你們不要在我面前提這件事。韻兒,我知道這件事與你有關,但還是想奉勸你一句,有些事不要太過好奇,所謂好奇心害死貓,反正你也沒受到實質性傷害,就別再去深究此事,這也是為你好!”

  明哲越是這麽說, 婉儀越是好奇,她從明哲的細微表情,可以看出明哲有事瞞著自己,“明哲,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明哲搖搖頭,“朝堂之事與我無關,我不想去管,之所以這麽說,只是不想你卷入兩派糾紛之中。你爹愛怎麽鬧,那是你爹的事,與你無關,你不該因他而受到牽連!”

  婉儀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明哲,你這是擔心我麽?”

  “你這不是廢話嘛!我不擔心你,幹嘛要跟你說這些!”明哲真想翻個白眼。

  婉儀欣然一笑,“明哲,謝謝你!我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不會再追究此事。同樣,我也希望你答應我的事,不要出爾反爾!”

  “我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此事已了,如今我們只差向玉雪姑娘問清畫卷之事,之後便可離開京城,京中風雨便與我們無關。”

  有明哲這話,婉儀放心了。

  鳶兒坐在一旁,聽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她看得出明哲有難言之隱,此次刺殺恐怕沒有表面上這麽簡單,這背後牽扯的勢力,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明哲不說,肯定是為他們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方為上道!

  “哥哥說的不錯,這幾日哥哥就先在府中好好養傷,等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再去找玉雪姑娘問個清楚。”

  鳶兒的提議不錯,但明哲是一刻也不想在京中呆下去了:“傷,自然是要養的,但正事不可耽擱,明日我們便去一趟怡紅樓,找玉雪姑娘問清畫卷之事,然後我們便可離開京城,離開這風雨飄搖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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