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維爾,你覺得文樂是個怎樣的人?”
離開公司後,李善對寄居在腦海中的克利維爾問道。
“老實說,我並不認識文樂,畢竟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內勤司機……但我聽說過文氏集團,以及圍繞著文氏集團聚攏起來的財團公司,這些公司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規模都不大。”
克利維爾忠實地履行著他的職責,為李善答疑解惑:
“最初機械領域的掌權勢力只有工學研究所、聯合戰部、審判庭和洛克菲勒,這四個掌權勢力分別在機械議會擁有一張投票權,
“機械議會的會長由四大勢力擔任,每年輪換,會長擁有一張額外投票權,四大勢力以此維持著平衡;
“不過隨著洛克菲勒的經濟實力、科研實力、下屬人員數量逐年增加,加上當時的戰爭的影響讓其他三大勢力的實力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削弱,漸漸地洛克菲勒就擁有了一項心照不宣的特殊權力——一票否決權。
“為了遏製洛克菲勒日益增長的勢力,以保障自身的權利,其他三大勢力針對洛克菲勒的特點暗中布置,扶持了一些小型財團、公司,把他們統合起來,讓他們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第五大勢力,用以限制洛克菲勒的發展。
“我們一般把這第五大勢力成為‘平民派’,而文氏集團就是‘平民派’的骨乾成員。”
克利維爾總結道:
“簡單來說,洛克菲勒的發展路線是用‘為強者爭取特權’吸引強者的加入,平民派的發展路線是‘為平民爭取權力’獲取平民的好感,
“文樂是文氏集團的高層,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為人如何,但他的行為不會違背平民派的方針,畢竟這是平民派立足的基礎,所以他應該不會坑你。”
“希望如此。”
李善點了點頭,突然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
克利維爾開始緊張起來:
“文樂給你設套了?”
“不是這個。”
李善朝不遠處的公寓望了一眼:
“為什麽今天這裡這麽安靜?”
“安靜?”
克利維爾不解其意。
“我的房東是一名機械師,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擺弄她的機械造物。”
李善揉了揉額角:
“或許她有其他事要忙吧……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裡總有點不妙的預感。”
“小老板!”
這時,一道惶急的聲音吸引了李善的注意。
他轉頭望去,正看到一道狼狽的身影慌慌張張地朝他跑來:
“小老板,不好了!劉叔被審判庭的人抓走了!”
那道身影李善認得,在他參加戰士考核之前,劉叔的生意日益興隆,就連尤娜弄出的那些嘈雜刺耳的動靜都不能阻擋病人求醫求藥的陣勢,
生意一紅火,人手不足的弊病也逐漸顯露出來,有李善幫忙還好,靠劉叔一個人就難免有些捉襟見肘,於是劉叔就跑去人才市場請了一個助手回來,這才緩解了人手不足的窘境。
面前這個堅忍幹練、約莫三十歲左右年紀的男人就是劉叔請來的助手,此刻他神色慌張,氣息短促,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什麽情況?孟哥,你說的明白點,什麽叫劉叔被審判庭的人抓走了?”
李善皺起了眉頭。
機械領域的審判庭相當於古代司法、執法這兩個部門的統一形態,
依據機械議會的立法為根基,維持機械領域的正常運轉。 他和劉叔來機械領域一向遵紀守法,也沒招惹到什麽不該招惹的人……康妮這個大麻煩除外,
不過康妮身死的事應該也沒有那麽快傳開,而且也不應該有人注意到自己這個小角色,就算注意到,也根本不會通過審判庭這個執法機構,洛克菲勒自己就擁有可以隨意擺弄李善劉叔二人的能量。
所以遵紀守法的劉叔怎麽會被審判庭抓起來了?
難道他老毛病犯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又悄摸摸地賣起了黃書?
“有人、有人舉報我們!”
劉子平診所唯一助手——孟向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有人舉報我們賣假藥!有人吃了我們的藥吃死了!”
聽到孟向榮的話,李善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對醫療事故,李善並不陌生,即便是以生物科技作為主要文明發展方向的血肉領域,也時常會有正規醫生在治療時出現失誤。
不過雖然李善和劉叔都是半吊子醫生,都沒完整地學習基礎醫療知識,但面對大多數的病症都能遊刃有余,何況劉叔還有準二階符紋領域的底子,可以保證大部分的藥品生效,和正規醫生相比也不差多少了。
硬件出問題的可能不大,那問題出在哪?
難道劉叔心態飄了,不自量力地接了疑難雜症?
李善覺得這絕無可能。
是藥本身的質量問題?
劉叔的藥品都是在機械領域的正規廠家買的,購買藥品的時候劉叔還謹慎地看過生產日期,要有質量問題,也應該去找賣給劉叔的藥廠,把劉叔抓起來算怎麽回事?
“我們回去說。”
李善沉著一張臉,跟著孟向榮回到公寓。
受尤娜噪音的影響,公寓的租客只有李善二人,周圍的住戶也能搬就搬、能避就避,現在劉叔被抓,尤娜也不知去向,整個公寓看上去便宛若鬼域。
尤其是那個掉下來一半的、因電路不穩而不時閃爍著燈光的牌子,讓這座公寓更加顯得陰森。
(劉叔,你究竟遭遇了什麽,如今是否平安?)
望見這副景象,李善的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推開了公寓大門。
然後望著劉叔那張賤笑中帶著錯愕的臉與劉叔相顧無言。
“誒?侄子,你怎麽回來了?”
劉叔把手搭在李善的肩上,:
“正好,雙喜臨門!雙喜臨門啊!那什麽,小孟啊,你去買兩瓶酒去,今天得好好慶祝一下,咱們今天不營業,喝酒!”
“我還沒到能喝酒的年紀呢劉叔。”
李善一頭霧水地朝劉叔問道:
“你不是被審判庭的人給抓起來了嗎?”
“我確實被抓起來了,這不是又放了嘛!”
劉叔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
“我跟你說,你劉叔今天遇到貴人了!我……等等,你身上的傷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