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舔舐著乾草,越燒越猛,很快便衝天而起!
正在嚴防的胡庸看到這一幕,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走水啦,快救火!”
“是天地會賊子,放火燒了糧倉!”
“別走了賊人,快抓住他!”
“快救火啊,救火!”
現場亂糟糟的一片,各種聲音都有!
胡庸卻傻傻的站在那裡,看著衝天的大火,雖然身處周圍燥熱無比,但他隻覺手腳冰涼。手裡拿著剛拔出的刀也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陰謀,是針對他的陰謀!
“該死的王長興,真是好歹毒啊!”胡庸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他!
而躲在巷子裡的張驍,看著濃煙衝天的方向,以及外面奔走高喊的聲音,不禁陷入沉思。
他清楚的明白,外面的那些人喊著的賊人肯定是自己,不知道何時自己就成了天地會的人了,而且還燒了他們的糧倉?
轉念一想,好家夥,這縣令玩的騷啊!
估計是早就搬空了糧倉,正愁著怎麽瞞過去,剛好他來了,這麽一個上好的背鍋人不用豈不是浪費?
當真是拿他當團藏呢!
但是,他無法為自己辯解,沒人會相信他的話,所以這個鍋他不背也得背!
從未想到,自己會有替人背鍋的一天,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憤怒?
大火還在燃燒,只是救火的人沒有多少,似乎更願意看著糧倉被燒毀,所以更多的人都是在尋找凶手,何況凶手是這般的顯眼。
很快,他就被人發現了!
雖然他也想換成本地裝扮,奈何身上的東西沒地方放,只能攜帶著,那必然會更容易被發現,如此這般便陷入死循環了。
“在這裡,抓住他!”有人給他們指路,尤其是本地的地痞流氓,多少與官府有合作。
至於普通的居民,當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縮在家裡不敢開門!
一群官兵挺著長槍飛快的跑來,還有千總跑在隊伍的前面,他衣服也與眾人有所差異,相當的顯眼。
張驍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這麽想死嗎?
可能對方並不知道張驍手中武器之利,還是按照舊的習慣在前面帶著隊伍。
既然他這麽想死,張驍不介意送他一程!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當即就送了他一顆花生米。
這位千總當場身體繃直,倒地不起,胸口瞬間被染紅。
“大人,大人!”
身後的小兵看到這一幕,倉惶的喊道,他們根本沒想到會這樣,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以為只是跟著大人後面抓個反賊而已,沒想到對方手上的火器如此厲害,隔著這麽遠都能打死千總。
千總一死,其他人就畏縮不敢上前,任由張驍跑出他們的視線。
“該死,竟讓他跑了!”一位兵司吏目惱怒的罵道。
“此獠凶殘,手中火器厲害,趁我等不注意,竟害千總,我們應該將此事告知縣令,請他定奪。”另一位兵司吏目反應很快,立即接上了話。
畢竟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直屬領導卻死了,不管怎麽說多少都要挨罰,但是能把身上的責任撇清自然是最好的。
兩位兵司吏目一合計,當即跑去找知縣。
定興城並不是很大,只有四條主乾道直通四個城門,不過現在城門已經被封鎖了,嚴禁出入。
城內守軍加捕快一共不到百人,
在街上到處亂跑,說是搜查賊人,但實際上路過人家門口時,看誰的掛在外面的肉沒來得及收的話就立即順走,還有家禽之類的也不放過,一時間雞飛狗跳,不知道的還以為賊人有多少呢! 正因為城不大,建築也不是很多,導致張驍想要隱藏都難,不時的就被發現,然後引來身後的追兵。
他們也知道張驍手上的火器厲害,不敢靠的太近,就遠遠的跟著。
這是想等他跑得沒力氣的時候再抓住他嗎?張驍如是想到,他卻是有些累了!
忽然,拐過一個彎之後,他發現路邊一間民房開著小縫,裡面的人衝他招手。
不知道這是不是陷阱?但他咬咬牙還是進去了!
門被合上,仿佛與外面的世界無關!
招他進來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他正透過門縫往外瞧著,目睹了一群官差急急忙忙的跑過去之後,才松了口氣。
“明複清反,母地父天,敢問兄弟是哪一舵?”中年人衝他拱了拱手。
張驍卻搖了搖頭,“我不是天地會的人,只是被他們汙蔑而已!”
雖然他知道暗號,但沒必要冒充,被戳穿了就難解釋了,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表明身份。
對方臉色微變,有些不善,似乎要動手。
見此,張驍警惕的握了握手裡的武器,但臉上卻露出苦澀的笑容:“那狗知縣見我衣著奇特,沒剃那豬尾巴,便故意汙蔑我是天地會的賊人,實際上是想乘機燒了糧倉,將此事嫁禍於我!”
“如今我哪怕不是天地會的人也是天地會的人, 所以兄台沒有必要仇視於我!”
中年人聞言,面色緩和了些,有所讚同的點頭:“這王中興貪婪成性,上任三年便偷賣儲糧,又私設自提高稅率,弄得整個縣賣兒賣女,民不聊生,而且十分記仇,聽聞你傷了他的小舅子,估計他不會罷休。”
“那該如何是好?”
對方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不知兄台貴姓?”
張驍拱了拱手:“在下姓張,龍虎山的那個張,張驍!”
“原來是張兄,在下蒲錫坤!”
“今日多謝蒲兄了,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過獎了,我觀張兄火器之利,哪怕沒我也能闖出去。”
“有些難,倒是要殺不少人!”張驍撅著上嘴唇,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
蒲錫坤微微張嘴,他只是恭維了句而已,沒想到張驍還當真了,還說出要殺不少人這番話?這確定不是吹牛?
“走,先進屋再說吧!”蒲錫坤沒有在這上面多糾結,不管他是不是吹牛,能在官差手裡跑這麽久,也足以說明他的能力了。
進了屋內,張驍發現還有兩人,一個中年婦女和另一個留著胡子的道人,兩人的右手皆是背在身後,又隱約露出來點,似是武器。
雖說屋內有些昏暗,但張驍依舊能感覺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警惕。
“不必戒備,張兄也都是被哪狗官陷害的!”蒲錫坤衝對面兩人壓了壓手,然後又給介紹一下:“袁琳,姚兆!”又指了指張驍:“張驍!”
簡單拱手,算是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