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父子倆究竟誰會鬥贏,張驍並不在意,他只知道這一次大把的積分進帳,讓他格外的開心。
於是當天中午猛幹了三大碗齋飯,以至於一旁的老和尚看著白眉亂抖。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當真是好胃口啊,看來遇到了喜事啊!”
一位老和尚上前行禮。
“大師你好,確實是遇到了喜事了,不知道大師有何見解?”
“施主既然遇到喜事,不若回去與家人朋友一起分享,豈不美哉?!”
老和尚笑眯眯的說道。
但張驍聽在耳裡,卻不是這樣認為的,他感覺這和尚來者不善,聽他這意思,是想趕人走嗎?
“大師,我一心向佛,佛祖所在便是我家!”張驍略帶狂熱的說道。
老和尚聞言,噬之以鼻,這幾天也沒見你一次禮佛,還好意思說自己一心向佛?
不過,當他看見張驍手中露出一張花花綠綠的東西都一角時,眼睛微亮,不留痕跡的挪開視線:“施主慧根果然不淺,當與我佛有緣,還請常住!”
“自然,自然!”
張驍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然後將露出一節的寶鈔塞了回去,絲毫沒有掏出來的意思,看的那老和尚太陽穴青筋直跳,差點沒抬手劈死眼前這個讓人討厭的家夥。
好在,老和尚的修養還是很好的,只是面露苦惱之色:“我看施主飯量見長,可最近京中有賊人搗亂,導致糧價上漲,怕是難以再供應施主這麽多的齋飯啊。”
張驍渾然不覺,毫不在意的說道:“今天情況特殊,也就這一頓多點而已,後面和往常一樣大師不必為此苦惱。”
“既然如此,我也不叨擾施主了!”大師禮貌的行禮,轉身離開。
張驍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估計會很難看吧!
呵呵!
“好哇,我說怎麽找不到你呢,原來你這狗東西躲這裡了,真是會躲哇!”
突然,一個大嗓門在他背後響起,不知道實在罵誰。
他好奇的看過去,準備吃瓜,結果發現一個衣著華麗,平平無奇的公子哥正氣勢洶洶的向自己走來,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怎麽了他全家了。
張驍看了看這人,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他,頓時眉頭一翹,不知道此人是何意,隨口便回道:“狗東西罵誰呢?”
“狗東西罵你!”
說完這位公子哥就感覺不對勁,腦子一時沒轉過來,有些卡殼了。
張驍了然點頭,“原來是狗東西在罵我啊!”
雖說這把戲對小孩子來說有點幼稚,但對他而言剛剛好,看,這不有人就上當了麽!
總有那麽幾個嘴快,攔也攔不住!
“我艸你親娘,放你親娘的狗屁!”這貴公子暴跳如雷,滿嘴優美的國粹。
“行了,我知道你是狗東西了,不必這樣上跳下竄的顯擺自己!”張驍淡然的說道。
好歹在峽谷混過,爹媽也不照樣好好的?
這貴公子聞言,本來只是憤怒,但是不遠處看戲的人捂嘴輕笑,尤其是裡面還有一些深閨小姐,大家閨秀什麽的,這讓他頓時上頭了。
“給我將這狗東西拿下,我要他生不如死!”貴公子一指張驍,怒吼道。
左右仆從聞言,擼起袖子便上前來,看兩人那粗壯的胳膊,讓人不得不擔心張驍這小身板能不能抗住。
張驍見此,猶豫著是動手還是動手呢?
倒是剛準備離開的老和尚站出來,
“佛門禁地,嚴禁鬥毆!” 那兩仆人聞言,動作停了下來,扭頭看向自己主子,那意思便是在問:上,還是不上!
“大和尚,這是我們私人恩怨,你走開!”貴公子不滿的說道。
老和尚卻義正言辭,語氣加重了好幾分:“此乃佛門禁地,嚴禁打架鬥毆!”
與此同時,平日負責維護秩序的武僧也圍了過來。
見此,這位貴公子覺得想要強行動手幾乎不太可能,但他還是不甘心:“你可知我父親是何人?”
老和尚聞言,笑而不語。
這陣勢,讓這位貴公子有些拿捏不住,不知道對方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不怕。
隻好將目光又放回到張驍身上:“你要是個男人就跟我出來,如果不是的話,那當我沒說。”
說罷,便帶人準備離開。
張驍不明白老和尚為什麽突然幫自己,但是他現在依舊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寄吧誰啊?
他伸手叫停了那位:“喂!”
“哼哼,怎麽,想要求饒嗎?從我胯下鑽過去我便饒你一條狗命!”那人聞言,轉身過來,發出囂張的笑聲,似乎看到了張驍從自己胯下鑽過去被自己羞辱的樣子了。
張驍無語的看著這人,不知道他滿腦子都是啥玩意。
“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張驍有些苦惱的說道。
畢竟好端端,突然跳出來一個大聰明對著自己一頓輸出,繞是他也被弄的一臉懵逼。
不過在動手之前,他覺得還是先將情況弄清楚,看這人不太聰明的樣子,應該不會隱瞞。
就怕背後有什麽人在推手,這傻雕卻絲毫不知,一頓無腦瞎輸出,最後鬧得害人害己。
“什麽?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對方聞言,尤為大火。
“不認識!”
“我艸你娘,那天在芙蓉樓裡的事你忘了?別以為裝作忘了這件事情就完了,我告訴你,沒完!”
芙蓉樓?
張驍思索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腦子有問題的沙雕啊!”
畢竟自己在那坐的好好的,他突然對自己冷嘲熱諷的,不是腦子有問題是啥?
“你才是沙雕,你全家都是沙雕,我艸嗶嗶嗶~”一串串汙言穢語從他嘴裡蹦出,雖然不能動手,但不代表嘴不能動。
這髒話引得旁邊一眾小姐貴婦驚呼不已,隻覺大開眼界,原來罵人還能這麽優雅啊,原來金*瓶*梅還少寫了這麽多優美的語言啊!
這一次,老和尚並沒有阻止,就在一旁看著,閉目誦經,面無表情,好似沒聽見一樣。
在老和尚看來,他們只要不動手都好說,畢竟都是貴人,哪裡打出問題了,他們可難逃其責。
尤其是張驍,前幾天看見有宮裡來的太監進了他的房間,不知道在討論什麽,也從側面證明此人身份不簡單。
而且剛剛自己在他這吃了虧,所以他也想看張驍吃癟。
而張驍面對這一連串的髒話,也忍不住直皺眉,一件黑色物件悄然滑落掌心。
雖說在網上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但那都是隔著屏幕,而且還都是文字,殺傷力不高,甚至能一笑了之。
但這可是現實中,對方可是指著臉罵,這可受不了!
對方可能是見張驍不說話,還以為他被罵的說不出話來,為了彰顯自己的威風,罵的更狠了,眼睛不時的瞟了瞟旁邊的美人們,見她們驚訝的模樣,心中暗喜不已,便罵的更凶。
至於張驍,他不想跟傻子動嘴,所以他選擇了動手!
槍聲突然響起,一點前兆都沒有,很是突然。
沒人會想到他會開槍,最多也就是認為他會衝過去拳腳相向,所以那兩壯仆人隱隱將自家公子護在其中。
卻萬萬沒想到他竟隔著這麽遠動手。
出膛的子彈瞬間將對方的手打爛,同時槍聲也嚇得那些圍觀的貴婦小姐們花容失色,驚呼不已!
旁邊的一些早已眼饞至極的書生們當即上前,將其護在懷裡,希望來一個落魄書生和豪門千金不得不說的故事!
至於那位公子哥,後知後覺,鑽心的痛讓他發出淒厲的慘叫。
他的仆人們也反應過來,趕忙將其護在身後,死死的盯著張驍。
“呀,打歪了,本來想打你嘴來著!”張驍有些失望的說。
一邊的老和尚見此,大驚失色,事情發展已經超乎他的預料了,指著張驍,哆嗦著說道:“你,你怎麽敢?”
“有什麽不敢?辱人父母,沒殺了他,留他一條狗命,已經是不錯的了,何況本朝以孝治國,若是在皇上面前,我也有理!”張驍義憤填膺的說道。
老和尚更是氣的說不出話來,萬萬沒想到張驍竟搬出了皇上,這一拳打的他措手不及。
無奈,他只能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他又上前一步,湊近小聲說道:“此人乃是禮部侍郎之子,施主你可當心了。”
之後便後退幾步,“施主,你殺性太大,本寺廟小,容不下你!”
“我明白,多謝大師收留!”張驍微微拱手。
不論這位老和尚出於什麽緣故,既然他提醒了自己,那便有恩於自己。
至於他要趕自己走這事,倒也能理解,畢竟出了這檔子事,若是不將他趕走,之後他們也要面臨禮部侍郎的怒火,搞不好要滅門呢!
而且有他這麽個人在,也沒人敢來燒香了,他們還怎麽掙錢?
所以不論出於什麽原因,都不會再留下張驍了。
“方丈,為什麽不直接留下他?”
一個武僧走進老和尚身邊,細聲問道。
“不敢留啊,這位跟皇宮裡有點關系,而且這火器,跟前段時間京城裡那群賊人使用的差不多,再加上他容貌,與那被通緝之人想象,而現在通緝被撤,而他卻安然無恙,說明他後台不小啊。”
“一個禮部侍郎的兒子,一個身份不明但身份不低的通緝犯,唉,早知道他這麽容易衝動,就應該上前勸說一下。”
說罷,方丈歎了口氣。
事已至此,說這些話已經沒用了。
“安排人將那位禮部侍郎的兒子送回去,順便更他們說明發生的事情,將問題都推到那人頭上。”
“是,方丈!”
“圓持,告訴大家,今日閉寺!讓香客們盡快下山吧!”
“好的方丈!”
“大家都散去吧,不必圍在這裡,有事的乾事去,沒事的都去看看經文,別到時候香客讓你們講經意,你們一句都答不上來。”
將眾人打發走,方丈一人回到屋裡。
他這簡陋的禪房與他愛財的模樣完全相背,簡陋的木床,快要散架的書架,一張褪色的書桌,好似那貧苦人家。
老和尚剛一進門,腳步便頓住,掃視了一眼屋內,聲音微冷:“出來吧!”
隨著他聲音落下,房屋拐角一人影浮現,藏身位置剛好卡著視線,很是隱蔽。
此人現身之後,竟單膝跪地行禮道:“見過王爺!”
老方丈卻悄然避開,毫不領情,隻道:“你認錯人了,這裡沒有什麽王爺,只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和尚罷了!”
“王爺何故不承認呢?莫非是在害怕嗎?我們有上萬弟兄們,只等王爺起身振臂高呼。”對方起身,上前一步,有些憤慨,又意氣風發。
“我說了,你認錯人了,這裡沒有王爺,若是沒事的話你盡快離開吧。”老和尚搖頭說道。
對方見老和尚這般不配合,苦口婆心,企圖打感情牌:“王爺,我等弟兄日夜操勞,就為了有朝一日能迎回漢家江山,重現我大明的光輝!”
老和尚不為所動,只是低聲誦經。
對方見此,有些憤怒,兩指並攏指著老和尚:“好你個朱慈炤,我等敬你,尊你一聲王爺,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個王爺誰愛當誰當!我那三哥怎麽死的,我可是一清二楚,何況這王朝更替自古以來,莫要在做那些傻事了!”老和尚,或者說是朱慈炤面色淡然的說道。
對於被叫破了名字,他並沒有什麽反應,很是平常,甚至有些無所謂
“身為大明的皇子, 竟然能說出這種話,就不怕先祖在天之靈嗎?”
“若是太祖知後世兒孫將整個江山治成這樣,怕是還不如讓我們將這江山拱手相讓,讓那有能力的人來治理。”
“哼,你嘴裡有能力的人便是那韃子嗎?蠻夷爾,竟敢竊我漢家江山!”
朱慈炤聞言,微微搖頭,繼續閉目誦經。
大有一種:你盡管說,能聽得進去算我輸!的架勢。
“哼,既然王爺你想當個和尚,那便安心的當和尚吧,我等弟兄是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
說罷,此人翻身,從後窗離開,動作迅捷,亦非凡人。
看著人影離去,朱慈炤低歎一聲。
自己這身份不知道怎麽被這群人知道了,隔一段時間就派人來當說客。
他難道不清楚這群人的打算嗎?不過是缺了個吉祥物罷了,不然沒有理由起事。
若他同意了,正好能打著他的名號起事,什麽反清複明?他們那點小九九說不清楚?
自己的三哥怎麽死的?怕不是也是被這群人忽悠死的。
本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卻總有人不想讓自己這樣,讓他很是苦惱不已。
只是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就這麽甘心嗎?不,他也不甘心,只是現實如此,他也無可奈何!
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這萬裡江山,盡數成了他人之物。
想了想!他還是提筆書信一份,不論如何,這群人多少還是想著朱家江山,他也不能這般無情。
至於書信的內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