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鉤鼻，黑頭髮，走起路來好像一隻蝙蝠……哪怕十二年沒見了，僅憑這些特征，小天狼星還是一眼認出了斯內普。

　「哦，西弗勒斯，見到你真好。我親愛的老同學。」

　斯內普不理會布來克的寒暄，嘴角掛著近乎輕慢的微笑看著他道:

　「你竟然還活著，布來克，真讓我驚訝……我本以為你早就在阿茲卡班化作一堆白骨了。」

　「讓你失望了，西弗勒斯。」小天狼星笑道:「可惜我命硬，沒能死在攝魂怪的吻下。」

　「你們格蘭芬多蠢獅的命確實都很硬，就像你的好友小矮星·彼得，十二年前就該死了，沒想到卻活到現在。」

　斯內普鷹鉤鼻下的大嘴，扭出一個嘲弄的微笑，他陰陽怪氣道:

　「我聽說了，你替他蹲了十二年的監獄。哇，好一幅情同手足的畫面，不愧是摯友，真是溫馨……」

　「我承認我當年看走了眼，信錯了人。」小天狼星沒有再笑，他深沉而冷澹地說道:

　「我會殺了彼得，我發誓會殺了他……為詹姆和莉莉報仇。」

　「我很懷疑。」斯內普拖著聲音，緩緩道:「你當年就被他耍得團團轉，難道現在就會有所改變嗎?」

　「還是說阿茲卡班附帶增加智商的能力?那樣的話，我大概會相信你這個愚蠢卻自傲的白癡能夠做到。」

　「你倒是打小就機靈！」小天狼星抿緊嘴唇，強忍怒火道:

　「上學時加入一群邪惡的斯來特林團夥，畢業後跟著他們倒向伏地魔……伏地魔倒台時，又見風使舵投向這邊。」

　「你確實不蠢，西弗勒斯……你知道怎麽做對你最有利，總是能站在更強的那邊……你的智慧真是讓我佩服。」

　「你當年的那些朋友們，就遠不如你……他們有一大半死在戰場，還有一小半進了阿茲卡班，不像你……卻好端端地待在霍格沃茨享樂。」

　小天狼星距離斯內普的臉不到兩掌的距離，雙方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我不清楚，為什麽鄧布利多和羅夫，都願意相信你，認為你改造好了，但我卻了解你……」

　「責任感、榮譽心、友誼，哪一樣是你有的?」小天狼星輕聲問，目光在斯內普臉上徘回。

　「哼，不用費工夫想了，答桉咱倆都知道。西弗勒斯，你是個聰明人，卻也是個膽小鬼……懦夫！」

　斯內普猛然睜大雙眼，眼裡只有恨意和最徹底的輕蔑。

　「是啊，我是懦夫，比不上你，偉大的戰士。可是，布來克……」

　斯內普用怨毒的口吻反詰道:「我起碼沒有蠢到臨時更換保密人，害死我最好的朋友。」

　小天狼星隻覺熱血直往臉上衝。

　有那麽一瞬間，羅夫以為兩人都要掏出魔杖開打了，畢竟雙方實在太會互相傷害，都在對方的敏感點上反覆橫跳。….

　不愧是最好的「朋友」，總是知道該說什麽，來破對方的防。

　但就在這時，麥格教授出現了，她走過來，抿起嘴唇，嚴厲問道: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倆在這裡做什麽?」

　「沒什麽，麥格教授。」小天狼星後退了一步，他喘著粗氣，像剛跑完長跑，「只是兩個老同學敘敘舊……聊了聊黑魔王和他的走狗之類的話題。」

　「說起狗。」斯內普唇邊浮現一抹冷笑道:

　「我不久前收到了一封信，馬爾福先生聲稱，波特帶了一頭大黑狗上了火車，還縱狗咬傷了他……是不是，馬爾福先生?」

　「是的，先生。」人群裡的馬爾福臉上浮現一絲紅潤，他激動道:「斯卡曼德先生可以作證，他還給了

　我治療狂犬病的藥。」

　羅夫帶著雪莉、赫敏和納威正想溜進大門，這下隻好停下腳步，他回答道:

　「哦，是的，沒錯，我確實給馬爾福治療了傷口，至於是被誰咬傷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沒事，肯定還有其他證人。」斯內普露出狡猾的微笑，目光浮現一抹得意道:

　「我記得波特先生，身上還背負著留校察看處分呢，這要是被證實，鄧布利多教授恐怕也沒有理由再留你了。」

　「斯內普教授，我必須提醒一句，那頭狗是我變得。「小天狼星面無表情道:

　「馬爾福帶著他的兩個小跟班，對哈利施展校園暴力，我作為老師給予一點小小的懲罰罷了，這件事和哈利無關。」

　「懲罰?」麥格教授驚叫道:「布來克教授，我們從不使用魔法懲罰學生，更不會……咬學生作為懲罰！」

　「我知道……扣分、關禁閉。」小天狼星聳聳肩道:

　「麥格教授，我第一次當教授，以後會熟悉這些規則，在懲罰學生時更加有分寸。

　我也會和斯內普教授好好學習，借鑒他懲罰格蘭芬多學生的優秀措施。」

　馬爾福沒想到自己是被新教授咬了，他抬頭望著布來克，嘴裡都囔著什麽，其中幾個詞聽得很清楚，是「我爸爸」。

　「你可以回去告訴你爸爸，不過最好告訴你媽媽……納西莎·布來克·馬爾福。」小天狼星嘴角現出一抹澹澹的微笑。

　「你告訴她，我這個堂弟在阿茲卡班的時候……很想念她和她丈夫。我和貝拉都在監獄裡，沒有看見她，真是很遺憾的事情。」

　馬爾福微微泛紅的臉又變得蒼白起來。

　斯內普冷哼一聲，懶得理睬那隻嘴賤的瘋狗，轉身摔袖，大步離去。

　「所有學生都進去吧。」麥格教授催促道:「快點，一年級新生馬上要來了！」

　學生們這才戀戀不舍地朝著禮堂走去。

　小天狼星走到麥格教授身旁，他滿懷歉意道:「抱歉，麥格教授，第一天就給您添麻煩了。」

　麥格教授愣了愣神，她記憶裡的小天狼星從來不會這樣道歉，從來都是恣意飛揚，就好像韋斯來雙胞胎的集合體。

　但麥格教授隨即反應過來，他們倆已經有十二年沒見過了。

　對小天狼星而言， 那是殘酷的十二年，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也改變了他的性格。

　麥格抬頭仔細端詳著小天狼星，看著這個自己曾經十分頭疼的學生。

　學生時代的小天狼星極其英俊，但現在的他，短短的胡楂掩蓋了下巴與臉頰，黑發間也有幾抹銀絲，使他看起來有些滄桑。

　其實他才剛剛三十歲出頭啊！

　麥格教授的嘴角露出一抹哀傷的微笑，她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柔聲道:

　「不管怎麽樣，回來就好……孩子，歡迎你回家。」

　小天狼星本想說些什麽，但這一刻，眼睛紅腫，嘴唇顫抖得說不出話，他拚命忍耐，卻又止不住淚流滿面。

　……

　……

　96.

　傾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