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剛才跟著趙啟功下來的戲子?”
梅思君看著對方拿捏著蘭花指,唱著詭異的曲調,七竅都在流血,好不容易認出了是誰。
“難道他被鬼附身了嗎……”
這副模樣,實在不得不讓梅思君多想。
然而這時,秦滿江忽然輕輕地拉了他一把。
“等等,你退後一步再看。”
梅思君跟著秦滿江往後退了一步,赫然瞪大了眼,那七竅流血正用怪異強調唱著《探陰山》的戲子又陡然消失了!
兩人再往前一步,聲音和人又同時出現!
“這是……景從口入,景隨人動,移步換景!”
梅思君大驚失色。
秦滿江還沒細問,就聽他已經主動解釋道:“這是戲劇表演中的一種技巧,戲台不大,卻自成天地,要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就必須用表演者的唱詞和肢體動作表現出來,達到以假亂真,一步一景的地步。你我再向前一步試試?”
他忽然轉頭看著秦滿江。
秦滿江一點頭,戲劇方面定然是梅思君更加專業,他說再向前一步看看,那就再向前一步吧。
兩人同時邁步,陡然間,前方的碎石路上,又出現了一個之前跟著班主下來的戲班成員!
和前面這個一樣,七竅流血,正詭異地唱著《探陰山》選段……
兩人忽然明白之前下來的人都到哪兒去了。
他們全都在這井底!
只是被鬼用了特殊的方式隱藏起來,就算面對面近在眼前,也要走到適當的地方,才能看見它!
“我在想,如果我們順著這條碎石子路繼續往前,應該會像他們一樣吧?”
秦滿江說道。
梅思君的視線掃向地面,沉默許久,說:“如果這是一步一景,那即便肉眼不可見,唱詞中的山河道路也是存在的,這兩個人,唱詞是《探陰山》,《探陰山》有陰陽兩界,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踏入了陰間冥府,這才一副被惡鬼纏身的模樣。”
他仔細地看向碎石子路四周,說:“如果我們能找出陽間的路,應該能順利通過。”
秦滿江聞言點點頭,心中卻出現了一些別的想法。
這場怪談,是否太過傾向於“戲”了?雖然厲鬼生前是戲子,但一切陷阱都以戲的邏輯安排的話,這對其他不了解戲劇的玩家而言,不是必然的死路嗎?
難道,它正是因為信息差才會成為這樣一個終極遊戲?
可是……秦滿江又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完全不懂戲的人,難道就沒有一條生路嗎?
他看向碎石子路,正好,梅思君可以從戲劇表演者的角度思考,那他自己,完全可以用一個不了解戲劇的普通人視角,來觀察者井底【南枝坊】的一切。
然而就在這時,秦滿江忽然感覺自己的胳膊好像被人碰了幾下?
他悚然一驚,扭頭看向身旁,然而……
空無一物?
怎麽回事,錯覺嗎?
————
“唱戲?難道是我敲出來的?”許一好奇地朝身旁的空氣再次敲了兩下。
“你別手賤了。”鍾雪燃說道。
許一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邀請道:“你也來試試?雖然沒有實物感,但我總感覺好像敲到東西了。”
“我又沒病。”鍾雪燃翻了個白眼。
嚴瀟聽到“病”字,扭頭看了鍾雪燃一眼。
“不是說你,別看我。”鍾雪燃無語地解釋道。
十席都是聰明人,但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並不好相處,有的只是智商高,沒什麽情商。有的則是智商太高,看不起其他人。
而腦子過於好使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他們很難信任彼此,就算已經有過合作的嚴瀟和鍾雪燃也一樣。
想讓這七個人同心同德,一起為了破解終結遊戲而努力,那也不比再通關一個終極遊戲簡單多少。
“喂,血越來越多了,快看!”欣欣指著碎石路說道。
密密麻麻的滴血鋪滿了他們前方的那段路,看起來格外詭異。
“一個我們看不見的人,正在一邊唱戲,一邊流血。”陳致遠總結了現在的狀況。
“不止一個哦,”欣欣指向更前方的路段,“這條路上,好像站著好幾個我們看不見的人,都在滴血呢。”
“各位,抱歉……”沉骸忽然打斷了大家的交流,出聲道:“接下來我想獨自行動,再見。”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只見沉骸走向了碎石路,前幾步還沒有問題,然而,就在他轉身對大家笑了笑後,他邁出的下一步,卻讓他整個人都……消失了!
接著,大家便聽到了一個聲音,是沉骸的聲音:
“【南枝坊】的時空是錯亂的,鬼應該也藏在裡面的某個空間,踏上碎石路後,大家最好不要發出聲音,不然對它而言,你們就像火把一樣醒目。”
“好了,我說話也是冒了風險的,有緣再見,各位。”
沉骸的聲音不見了。
但每個人都知道,那個家夥已經找到了這條碎石路的某種通行方式,他已經進去了。
“那家夥,真是比你還讓人不爽……”鍾雪燃看著沉骸消失的地方,有些不服氣地說。
許一受寵若驚般的看著她:“我會努力的!”
“你在讓人不爽這方面努力什麽!”鍾雪燃瞪了他一眼,“努力解開怪談行嗎?”
許一哈哈一笑,忽然也說道:“那,我也走了,路還有很多啦,大家仔細看看,最好別選同樣的路哦。”
許一話音剛落,便大踏步地邁上了碎石路,和沉骸不一樣的是,沉骸的前幾步人並沒有消失。
但許一卻在踩上碎石路的瞬間,就消失了。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和沉骸選的是不一樣的路。
鍾雪燃目瞪口呆地看著許一消失的地方,那個家夥……也找到他要走的路了嗎?
怎麽回事?
而在許一和沉骸先繼邁上碎石路消失後, 醫生和密林忽然同時動了。
兩人對視一眼,密林儒雅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嚴瀟也不拒絕,毫不猶豫地邁上了碎石路。
兩步後,他也消失了。
鍾雪燃看得更加疑惑,她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可是……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最後只剩下密林,陳致遠,欣欣,以及鍾雪燃四人還沒進去。
密林看向大家,說道:“我不知道前三位和我的思路是否一致,但我想,既是進入戲班,去那戲樓,便要領一個屬於自己的角色。”
“各位請看那血跡密集之處,可有什麽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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