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橫肉的漢子摔在地上。
一切都安靜了。
“我殺人了。”
看著地上的屍體,陳宣一直緊繃的精神,這才放松下來。
雖然殺人了,但他心中並沒有後悔。
如今這種時代,人不狠的話,那受傷的就是自己。
要是他手下留情的話,留這兩人一條性命,那這兩個回去之後,心中不甘心,越想越氣,暗地裡使陰招對他進行報復的話,到時候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他不想死,就只能讓別人死了,自己必須適應下來。
“得將這兩具屍體處理掉。”
陳宣深呼吸著,調整著自己的狀態,讓自己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後,他走上前在兩具屍體的臉龐倒上配製出來的一種腐蝕性藥水。
滋滋滋滋——
當即,兩具屍體的臉龐上血肉快速消融。
不一會兒,就完全看不清原本的樣貌是什麽樣子了。
陳宣回到屋裡,將兩具屍體用麻袋裝起來,清理了一下院子裡的血跡,然後等夜幕完全降臨,扛著兩個麻袋來到河街,見四下無人,就將兩個麻袋扔進了河街裡。
這個世道,死個人實在是稀疏平常。
長寧坊的一些下水溝裡,時常都會拖出一些屍體。
至於官府,除非死的是城內的重要人物,達官顯貴,不然的話捕快過來,也就是做做樣子調查一翻,不用指望捕快會花費精力破案。
除非是有明確的線索。
畢竟死的人太多了,根本就查不過來。
陳宣將兩具屍體面部處理了一下,弄得面目全非,捕快就算想要查,也無從查起。
基本上,這種無頭公案,官府都會歸結到幫派仇殺上面。
順便還可以敲打一下幫派,撈一點油水,然後就是找個替罪羊草草結案。
……
……
長寧坊。
東大街,匯遠醫館。
“怎麽還沒有回來。”
醫館中,王醫師等待著消息。
他在長寧坊廝混了一輩子,從小就在匯遠醫館當學徒。
因為吃苦耐勞,努力上進,所以被匯遠醫館的老館主看中,傳授醫術,而且因為年輕的時候長得好看,加上他苦苦的追求,娶了老館主的女兒,這才在長寧坊站住跟腳。
但是匯遠醫館的老館主是有兒子的。
並且,老館主的兒子對他一直是看不起,反對他娶自己的親妹妹。
為了能夠繼承匯遠醫館,他只能狠下心來,讓老館主和其兒子在外出給人看病的路上,遭遇劫匪,意外身亡,他也是如願的繼承了匯遠醫館。
之後他又不惜花費銀兩雇傭武者,控制長寧坊的行醫郎中。
這些行醫郎中要麽屈服,掛靠在匯遠醫館下面,要麽就是被下黑手,弄瞎雙眼,就算這些瞎子郎中報案,沒有確鑿證據官府也不能定他的罪。
更何況,他各方面的禮節到位,前來調查的捕快辛苦錢從來不少,這些捕快隨便抓幾個遊手好閑的地痞流氓,就將案子應付過去了。
現在,一個漁夫出身的小鬼,自以為看了幾本醫書藥書,瞎貓碰上死耗子治好了幾人,就不經過他的同意在長寧坊行醫,搶他匯遠醫館的生意,簡單是不知天高地厚。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又等了一會兒,王醫師開口問道。
“爹,快要到亥時了,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王醫師的兒子回答道。
“快到亥時了。”王醫師眉頭微皺,然後道:“關門吧,大晚上的走夜路不安全,今日就先住在醫館裡了,明日一早回去。”
“好的,爹。”
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起身,將醫館的大門,插上門栓。
醫館後面,有著一個宅子。
一開始,他們一家就是住在醫館後面的宅子中,不過賺了錢之後,他就在平安坊買了一座大宅,雇了十幾個護衛。
平安坊之所以取名為平安坊。
那是因為居住在平安坊的都是有錢人,坊內都是高牆大院。
普通的宅子,都要數百兩白銀,稍微大點的宅子就要上千兩白銀了。
在平安坊,晚上都有官兵巡邏。
原本,他在醫館是等掛靠的兩位武者回來,好護送他回府,但是現在那兩個掛靠的武者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他也是不敢走夜路。
“難道是被什麽事耽擱了?”
二十多歲的青年在前面提升著燈籠,王醫師走在後面想著。
在他心中,並不認為陳宣這個以捕魚為生的漁夫有能力對付兩位武者,只是以為他所派出的兩位掛靠武者是被什麽事情給耽擱住了。
對於陳宣的信息,並不難打聽。
陳宣的一手殺魚刀工,在長寧坊菜市場可是出了名的。
所以,王醫師知道是陳宣之後,就沒有深入調查了,心中並沒有多少重視。
“爹,早點休息。”
將王醫師送回房,二十多歲的青年來到另一間房,將門關上。
不一會兒,火光熄滅,兩人都入睡了。
一片寂靜中,一個黑色人影翻內匯遠醫館後面的宅子內。
黑色人影輕悄悄的潛入到一個房間,拿出帶有迷藥的手帕捂住口鼻,將王醫師的兒子迷暈過去,接著潛入到王醫師所在的房間將其迷暈,然後翻開王醫師的眼皮,滴入了剛配製出來破壞視網膜的藥液。
這個黑色人影,正是陳宣。
對方想要戳瞎他的雙眼,那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滴入藥液之後,陳宣又在王醫師身上摸索起來,搜出幾張銀票。
接著,他又在匯遠醫館搜索了一翻,將錢財席卷一空。
既然來了一趟,自然不能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