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炸了‘天頂’?”
萊茵哈爾活動了下手指,骨節發出了響亮的“哢噠”聲。
“很遺憾,你們太小瞧這座東克萊納帝國的世界奇觀了,在這裡確實能對‘天頂’造成大量傷害不假,但如果僅憑你們在這裡發射煙花,是無法讓這個覆蓋帝國全境的建築崩塌的。”
“你說的這些我們當然明白,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天頂之子’是什麽人了?”
芬格爾聽了萊茵哈爾的話,冷笑了一聲。
“我們是製造‘天頂’的工人,怎麽會不知道這一點呢?”
“既然如此,又何必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萊茵哈爾嘲諷地說道,他抬頭看了看“天頂”壁畫上,一臉慈愛保護著世人的國王。
“我很清楚你們對我們,以及對國王的怨恨,你們做這些,難道只是想把那副巨大的國王畫像毀掉嗎?”
“稍安勿躁,‘最高議會’……一會你就知道了……”
芬格爾的身上綻放出光芒,整個擂台再次被【陰影世界】所籠罩。
“不過在一切就緒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打擾我們的計劃的……”
“聽你話裡好像還留有後手似的,不過‘天頂’是絕不可能因為區區一個點位遭到攻擊就崩塌的……話雖如此,我在這裡什麽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你們往國王臉上抹黑,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萊茵哈爾推了推眼鏡,將目露凶光的眼神藏到了眼鏡的反光之後。
“真是可笑,無論是你們的所謂夙願,還是現在攔在我前面的你……”
他揮起拳頭就向芬格爾攻去。
“都是螳臂擋車而已!”
芬格爾面對朝自己衝來的萊茵哈爾,慢慢沉進了陰影之中。
“哈!躲吧!使勁躲吧!”
萊茵哈爾沒有放慢腳步,他無視了芬格爾,直直地向那個大煙花的發射裝置衝了過去。
“讓我先把你們的所謂夙願!徹徹底底地毀掉!”
“我可沒有躲……”
芬格爾在陰影之中狠狠地拽住了“法官”的腿。
“我說過了吧,我是不會讓你打擾我們的計劃的。”
“哼……淨會耍小伎倆……”
萊茵哈爾使勁拽了拽自己的腿,卻發現它就像踏進一片沼澤一樣,不斷越陷越深。
“雖說用我的普通能力乾掉你也沒什麽難的,但不湊巧,我正好在趕時間。”
他看著擂台中央的巨型煙花,“天頂之子”們已經組裝好了最後幾塊組件,他們正紛紛從大煙花的頂端跳下。
“感到榮幸吧,可沒什麽人感受過我的‘光之領域’……”
萊茵哈爾冷冷地看著正在陰影之中死死抱著他腿的芬格爾,隨後渾身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那樣子簡直不像是光從他體內湧出,而是他整個人都變成了光。
“【原罪審判庭】。”
光芒以萊茵哈爾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它瞬間吞噬了芬格爾和周圍的幾名“天頂之子”,最後形成了一個閃耀著光芒的結界。
僥幸沒有被“光之領域”波及到的“天頂之子”們,試圖從結界外圍闖進去支援同伴,但他們的身體在碰到結界外壁的那一瞬間,就被那炙熱的光芒燙傷。
沒有任何人能從外部闖進“光之領域”,除非發動者在自己的“光之領域”內被擊倒,或是他自己主動解除“光之領域”。
“西爾維先生,芬格爾先生被關進去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向站在巨型煙花面前的駝背老人說道。
“我們怎麽辦?要去救他麽——”
“芬格爾早就做好了為理想喪命的覺悟,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
西爾維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發光的結界,隨後就將目光轉回了巨型煙花。
“我們能做的,就是萬無一失地實行我們的計劃,實現他和我們共同的理想。”
“他和你們共同的理想?可笑至極。”
就在此時,萊茵哈爾的聲音飄了過來。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光之領域”已經消散,而在萊茵哈爾的身後,芬格爾已經不省人事地躺倒在地。
“你們如此大費周章,犧牲了那麽多同伴的性命,結果還不只是給‘天頂’之上的國王壁畫添幾道裂縫而已?”
萊茵哈爾一臉不屑地向西爾維逼近。
“也好,多虧了你們的愚蠢,我才能在這裡將你們一網打盡。”
“呵呵呵……愚蠢的人是你們才對,‘最高議會’。”
毫無戰鬥能力的年邁老人,面對散發著駭人威壓的敵人毫無退縮之意,他對著“法官”露出了無畏的笑容。
“你以為我們‘天頂之子’那麽多年來,什麽都沒有準備過麽?”
“準備?你們充其量不過是一群散兵遊勇,只會在全國各地製造不痛不癢的恐怖襲擊而已,我說的沒錯吧?”
“天頂之子”們再次試圖阻止萊茵哈爾的腳步,但他完全沒有放慢步伐,所有靠近他的黑衣人都被他一擊打倒。
“你們費盡心思在這裡準備好了這個破煙花,充其量也只能給‘天頂’造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傷害……還是說,你們在這裡只是想給全國民眾表演一場久違的煙花秀——”
萊茵哈爾突然停住了,他再次意識到了什麽,充滿余裕的表情在他的臉上消失了。
“難道,這個煙花……”
他突然心中一凜。
“還是你們的某種信號?”
“這裡是王城最高的建築之一,在這裡發射如此大量的煙花,想必在全國范圍都能看得到吧……另外, 這可不是什麽破煙花,這是我們的衝天禮炮。”
西爾維邊說邊從一旁的“天頂之子”手中接過了一個火把。
“禮炮發射之後,‘天頂’的中央產生震動……我們將以此為號,在全國范圍內發射我們早就布置好的煙花……沒錯,我們對‘天頂’設置的攻擊點位並不是只有這裡,而是遍布在全國啊。”
駝背老人舉起火把,慢慢走向了發射台,那裡有一根粗粗的導繩。
“所有的點位,都是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只有曾經修建‘天頂’的‘天頂之子’,才知道‘天頂’哪些地方最為薄弱啊。”
“你說全國?這怎麽可能!”
萊茵哈爾陰著臉快步向西爾維走去,但擂台上所有的殘存的“天頂之子”,都在這一瞬間撲向了他,用他們的身體擋住了他的去路。
“全國的煙花早就銷毀了!所有的煙花師也都被丟進了大牢!”
他一邊如此吼道,一邊試圖在“天頂之子”中殺出一條血路。
“剩下的煙花頂多就在黑市之間傳播!不可能還有足以覆蓋全國的數量!”
“是啊,你們早就銷毀了煙花,並徹底毀滅了煙花師這個偉大的職業……不過,你們還是百密一疏!留下了漏網之魚!”
西爾維蒼老的臉上閃過一抹悲憤,隨後眼神就被瘋狂的復仇光芒所佔據。
“我西爾維·布魯斯特!是東克萊納帝國最後的煙花師!也是18年前王城大屠殺的幸存者!我們‘天頂之子’18年來的怨恨和痛苦!現在請你們好好感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