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五層,城主會客廳。
艾德等人與佐爾德的“鯊魚幫”,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張空蕩蕩的長桌,在長桌的盡頭的主位之上,坐著一名笑盈盈的金發男子。
整個會客廳就只有他一人,連一名衛兵都沒有。
“歡迎光臨。”
克雷奇默笑著對他們說道。
“不用客氣,隨便坐吧。”
闖進會客廳的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料到克雷奇默會是這種態度。
除了利爾和卡拉爾。
“薇薇安在哪?”
卡拉爾走上前來質問道。
“為什麽你變成了城主?”
“嘖嘖,真沒想到,你們居然那麽關心我的姐姐啊。”
克雷奇默靠在椅背上,擺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她知道應該會很高興吧?啊,前提是她如果還留有‘高興’這種感情的話。”
“這話是什麽意思?”
卡拉爾皺起了眉。
“薇薇安到底怎麽了?”
“她過得很好,不用你們操心。”
克雷奇默完全沒有將真相告訴他們的打算。
“我想你們風塵仆仆地來到這裡,也不是來聊我姐姐的吧?”
“那是當然。”
佐爾德走上前來,隔著長桌站在了克雷奇默的對面。
他身上的血和傷口已經消失不見,在踏入會客廳前,艾德就拜托安潔洛特治好了他。
“開門見山地說,我這次來,是為了當城主的。”
兩人的眼睛互相死死地盯著對方,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所以,能不能請你把城主的位子讓給我呢?”
“哎呀,這真是令人頭疼。”
克雷奇默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我雖然是你的哥哥,但我們從小就沒有什麽交集,也沒見過什麽面……原來你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性格啊……”
“別說那麽多沒用的。”
佐爾德完全不想和克雷奇默廢話的樣子。
“你是讓?還是不讓?”
“嗯……”
克雷奇默打量了一下佐爾德,又打量了一下他身後的艾德等人。
最後,他把目光落在了卡拉爾身上。
“真奇怪呢……”
他向卡拉爾搭話,故意扯開了話題。
“我記得你是西比爾和安泰的手下吧?為什麽會和佐爾德混在一起呢?”
金發男子眯起眼睛打量了下她周圍的人。
“是我的錯覺嗎?你的衛隊隊長為什麽不在呢?他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這不關你的事。”
卡拉爾表面平靜地回答到,手則悄悄藏在背後捏緊了拳頭。
“他們很好。”
“嘖嘖嘖,真是不會騙人啊,小姑娘。”
克雷奇默的臉上笑意變得更濃了。
“他們死了吧?”
卡拉爾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被誰殺的?啊,如果是希萊麗婭的話,那可就慘了呢……他們一定死得很痛苦吧,尤其是西比爾和安泰……”
克雷奇默肆無忌憚地激怒著卡拉爾。
“哎呀,真是令人難過啊,西比爾阿姨……如果她的在天之靈知道,她專程去匹斯蘭城請來的保鏢不僅沒能保護好她,還沒能保護好她深愛的兒子,甚至在他們死後還和競爭對手鬼混在一起,她得多麽的難過——”
“給我閉嘴!”
卡拉爾的忍耐到了極限,
她瞪著淚眼對克雷奇默大吼。 “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艾德在她身後看著她顫抖的背影,小瘋狗也被那些話氣得渾身發抖。
“哇……好可怕。”
克雷奇默笑了,他好像覺得激怒卡拉爾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你的合作對象脾氣這麽烈你知道嗎?佐爾德?”
他戀戀不舍地將臉轉向了佐爾德。
“話說回來,我記得你原來對城主這個位子應該是毫無興趣的呢……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心境轉變,才讓你如今站在我的面前?啊,該不會……”
他一指卡拉爾,眼神卻沒有移動。
“是他們在挑唆你吧?”
“差不多得了,克雷奇默。”
佐爾德凶狠地盯著哥哥,粗暴地打斷了他。
“雖然我以前對你笑裡藏刀的性格也有所耳聞,但沒想到現實接觸下來,竟會如此讓我作嘔……”
他一拳錘向長桌,留下了一個大坑。
“我不想再聽你說一句廢話,接下來你只需回答我‘讓’還是‘不讓’,如果你說了這兩句之外的話,我就在這裡,和我的兄弟們一起殺了你……聽明白了麽?”
克雷奇默維持著他的笑容,沒有說話。
“我就當你默認了,那麽,現在我再重新問一次。”
佐爾德露出了他能露出的最凶狠的表情,對著克雷奇默說道。
“我要你,把你的城主之位讓給我,你是讓?還是不讓?”
令人窒息的沉默。
時間,仿佛靜止了。
在場除克雷奇默以外的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
只要克雷奇默說出“不讓”或是什麽別的無關緊要的回答,他們就會一擁而上,把這個笑面虎撕成碎片。
“當然,我讓給你。”
克雷奇默笑著說道。
所有人松了口氣。
“恭喜你啊,佐爾德。”
克雷奇默笑著站起了身,對著佐爾德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主位上來。
“一個從小沒有母愛的孩子,最後坐上了城主之位,真的很勵志呢……哎呀,我可真是太羨慕你了。”
他主動為佐爾德拉開了椅子。
盡管如此,佐爾德還是對他保持著警惕,沒有貿然上前。
“但是啊……”
克雷奇默見佐爾德沒有動,滿臉笑容地又開口了。
“這不僅僅是我和你之間的問題……這個城主之位就算我心甘情願地願意讓給你,也不是我說讓,就能夠讓給你的……”
“什麽?”
佐爾德皺緊了眉頭,他不知道這個看不透的金發男子又要搞什麽名堂。
“你把城主讓給我,難道還要經過誰的允許麽?”
“不愧是要成為城主的人,馬上就理解了呢。”
克雷奇默拍了下手,轉身走到了通往六層的樓梯口。
“你說的沒錯,就是要經過允許哦。”
“誰的允許?”
“當然是……”
他對著樓梯上方微微彎腰,像是要恭迎什麽人。
“‘最高議會’啦。”
“魔術師”大衛·巴塞維茨拾級而下,他向眾人舉了舉高高的白色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