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爾從高處一躍而下。
她將長槍收在身後,背後是不斷崩塌的荊棘之塔。
戈恩將手背在身後,笑著迎接他的大小姐得勝歸來。
令他意外的是,卡拉爾臉上並沒有出現大仇得報的快意神情。
相反,她的臉上寫滿了憂愁和不安。
“戈恩……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是‘紫羅蘭家族’首領,我會遵從你的一切命令。”
戈恩恭敬地將手放在心口。
【萬能方巾】也跳回了他的胸袋。
“好……戈恩,請你迅速去救援城中的百姓。”
卡拉爾看著這座四處冒著黑煙的城市,憂心忡忡地說道。
“雖然他的【荊棘城市】,無法對我們兩個“授光者”造成很大的傷害,但普通民眾可不一樣……我先去荊棘堡裡找一下那兩個小子,救出他妹妹後我就和他們一起趕過來。”
長大了啊,大小姐。
戈恩心中充滿了欣慰,馬上答應了這位“紫羅蘭家族”現任首領。
“遵命……荊棘堡內或許還有其他敵人,請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馬上就來。”
一黑一紫兩個身影,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
荊棘堡,後花園。
利爾面對不斷逼近的“男爵”,手腳冰涼。
以往冷靜又聰明的他,第一次覺得無計可施。
後花園中的所有人一起上,都無法讓這個身穿軍裝的男人受傷。
這還是,他沒有使用“光之力”的情況下。
現在,這個男人舉著發光的指虎,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什麽小聰明,什麽計策,都沒有用。
真的……會被殺。
絕望讓利爾的雙腿顫抖起來,“男爵”的影子已經吞噬了他的身體,他卻連逃跑都做不到。
“轟隆隆!”
一陣持續的巨響聲,讓利爾回過了神。
那是荊棘之塔倒塌的聲音。
這個聲音也讓“男爵”停下了腳步。
“布雷克輸了麽……真是個扶不上牆的廢物。”
他收起了拳頭上的光芒,無視著後花園的眾人,開始走向荊棘堡的後門。
“站……站住!你要去哪……”
艾德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叫住了準備撤退的對手。
“各位,你們的目的已經達成,原匹斯蘭城城主布雷克·斯隆已經死亡,我也沒有理由與你們繼續戰鬥了。”“男爵”停下腳步,頭也沒回地說道,“我的工作是維持帝國的穩定,只要沒有引起針對王城的大規模叛亂,你們誰當這個城主都無所謂。”
“接下來,我只需去地牢將‘光種’帶走即可。恭喜你們,成為匹斯蘭城的新主人。”
大量信息衝擊著艾德的大腦。
我們是新主人?
我們贏了?
他在說什麽?
他說他要去地牢帶走的“光種”……
難道是……愛麗絲?
“等等!你說的‘光種’……該不會是一個!和我一樣年紀的黑發少女吧!”
“我沒有見過她,不過,根據布雷克的描述,似乎正是一名黑發少女。”
“真沒想到……連我妹妹也是‘光種’呢……”
“妹妹?”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去地牢……”
艾德擺好了架勢,光芒在拳頭上聚集。
“我來這裡,
才不是來當什麽鬼城主……而是要救出我的妹妹!就是你嘴裡的‘光種’!我絕不會讓你帶走她的!” “……原來如此。”
“男爵”轉過了身。
“看來現在,我又有與你們戰鬥的理由了。”
他手中的指虎和拳頭,再次發出了炫麗的光芒。
……
荊棘堡,地牢。
在薩卡斯·庫爾帕森的指引下,“議會成員”艾爾伯特·吉拉克來到了一處牢房前。
“太陽教”金袍教徒英諾森緊隨其後。
“沒想到吧,艾爾伯特先生!”薩卡斯輕佻又浮誇地向艾爾伯特說道,“我的玩具,居然是一個‘光種’!”
“真是意外。”艾爾伯特細細打量著鐵欄後的黑發少女,她的手上依舊纏著鐵鏈,雙眼緊閉,呼吸均勻,似乎正在熟睡。
就像是一個人偶。
“那麽,我將依照‘男爵’的命令,確認‘光種’的真偽。”
艾爾伯特向熟睡的愛麗絲伸出了右手,微微地放出光芒。
光芒在他的手上越來越亮,愛麗絲的睫毛開始抖動。
就在此時,光突然熄滅。
不僅如此,他的全身都突然無法動彈。
在艾爾伯特的身後,兩簇光芒正照著他。
正是金袍教徒英諾森。
“這是什麽意思?金袍教徒?”
全身無法動彈,但艾爾伯特似乎並不緊張。
“我可以將你的行為,理解成‘太陽教’試圖謀反麽?”
“呵……隨你怎麽理解。”
英諾森對此毫不掩飾。
“反正,我根本沒打算讓你帶走‘光種’。”
聽著金袍教徒的回應,艾爾伯特笑了。
“終於原形畢露了麽?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呢?我來之前,就對你的能力有所耳聞……【靜默祈禱】確實是十分優秀的能力,但若要固定住同為二級‘授光者’的我,想必你也得用上全力吧。 ”
“……當然。”英諾森乾癟的臉上冒出了汗珠。
“也就是說,在固定住我的同時,你並沒有余裕來攻擊我……難道我們就在這裡一直耗著,等著‘男爵’大人收拾完那群老鼠,再來欣賞這出鬧劇麽?”
“呵……”
英諾森毫無血色的嘴角揚起了微笑。
“你不用擔心,這場鬧劇……馬上就結束了。”
一把尖刀刺入了“議會成員”的心臟。
“什……”
艾爾伯特艱難地轉動著眼珠,他看見了一張天真的笑臉。
“薩……薩卡斯……你……”
“哎呀,真對不起,艾爾伯特先生……”
薩卡斯一臉無辜地攪動著手中的尖刀。
“雖說是您把我從長夜鎮救走……但這是我的玩具,我還是更想給‘太陽教’呢……畢竟大主教大人都答應給我親自授光啦。”
大量鮮血從艾爾伯特的喉嚨裡湧出,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香檳色長發的年輕男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嗯?為何要這麽看我呢?這麽難以接受嗎?我還以為您選擇帶我走的那天,就已經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了呢……”
薩卡斯睜開了他的眯眯眼,天真的笑容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邪氣。
“為了感謝您一路上對我的照顧,我破例給了您一個痛快。”
生命的光芒從艾爾伯特的眼中散去,薩卡斯拔出了尖刀,瀑布般的鮮血濺濕了他的褲腿。
“那麽,再見啦,帝國公務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