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籠罩了整個房間。
“你……是什麽人……”
艾德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愛麗絲!去哪了!”
小瘋狗衝上前一把揪起眼鏡男的衣領,衝著他咆哮。
“該死!快回答我!”
“艾德!我們見過他!”
利爾突然喊道。
“你還記得嗎!在太陽神殿的培育室!”
“什麽?”
艾德仔細打量了一下眼鏡男驚恐的臉,腦海中的記憶開始慢慢浮現。
“你!你就是那個!和薩卡斯一起把愛麗絲關在罩子裡的人!”
他怒不可遏地舉起拳頭。
“你這混蛋到底把愛麗絲弄哪去了!”
“住!住手!我也是受害者!我是哈恩!哈恩·奧托!”
哈恩將兩隻手抵擋在自己的臉前,驚恐地說道。
“我被薩卡斯暗算了!他——”
“你他媽不是和他一夥的嗎!”
目睹了愛麗絲再次失蹤的艾德,心中滿是得而複失的痛苦和憤怒,他面對眼前這個嫌疑犯,完全無法保持理智。
“他怎麽可能暗算你!你們到底把愛麗絲怎麽了!”
“我……我……”
哈恩已經被艾德的架勢徹底嚇傻了,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剛剛突然……我也不知道……”
“答不上來麽?你果然是和薩卡斯一夥的啊……”
艾德從眼睛裡噴出了火焰,他高舉發光的拳頭就要向哈恩臉上揍去。
“那我就先把你揍扁!再去殺了薩卡斯!”
“等等。”
就在艾德的拳頭即將落下之時,卡拉爾從背後抓住了他的手腕。
“聽他把話說完吧。”
“別攔我……”
艾德噙著淚水,悲憤地掙扎著手臂。
“我們好不容易救出愛麗絲……竟然又……”
他情緒崩潰地大吼道。
“我要殺了他!”
“艾德!”
卡拉爾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即將失控的小瘋狗。
“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殺了他對找回愛麗絲毫無幫助!”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著艾德。
“他剛剛說他被暗算了……讓我們聽他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再做下一步打算,好麽?”
紫發少女的眼眶也濕潤了,她用她最溫柔的聲音對艾德說道。
“別衝動……就當為了我好麽……求求你了……”
艾德愣了一下,手臂失去了力氣。
他從沒聽過卡拉爾說過“求求你了”這四個字。
“可惡……”
他最終還是放下了拳頭,轉頭坐回了椅子上,並狠狠地踹了一下桌角。
“現在,哈恩先生。”
卡拉爾見艾德終於平靜下來,她舒了口氣後轉頭對哈恩說道。
“我剛剛救了你的命,現在請你如實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的表情平靜中帶著一絲殺意。
“如果你敢騙我們,我會用比艾德殘忍一百倍的方式殺了你,明白了麽?”
“明……明白……”
哈恩咽了咽口水。
“事情是這樣的……”
……
五分鍾前,王城競技場頂端。
“看來,太陽神殿的戰鬥告一段落了呢。”
哈恩遠眺了下遠處的滾滾濃煙,和濃煙中被夷為平地的太陽神殿。
“神殿裡的教徒和日照軍都完蛋了……幸存者只有國防大臣沃爾特·溫克斯一人……”
他看著沃爾特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廢墟,向王宮走去。
“不知奎爾拉有沒有在太陽神殿中……如果不在的話,那就是他設計的這場爆炸吧?若真是如此,現在‘太陽教’就應該掌握了優勢了吧……畢竟王城的日照軍已經被消滅,國王已經沒有力量阻擋‘太陽教’的全國大軍了……”
“‘太陽教’掌握了優勢?你真這麽想?”
薩卡斯從窗口轉過了頭,笑著對哈恩說道。
“我的看法和你恰恰相反呢……雖然日照軍已經損失殆盡,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剛剛的大爆炸是太陽祭司聖彼得的能力【光明審判】吧……你瞧,王城上方的人工太陽,已經消失不見了呢。”
他指了指空無一物的天空,那裡已經沒有“天頂”也沒有人工太陽。
“聖彼得和日照軍同歸於盡……算上之前死去的聖雅各,作為‘太陽教’王牌戰力的太陽祭司已經損失了兩名……而最後一名太陽祭司聖約翰,我認為也是凶多吉少……不,他和大主教都凶多吉少的樣子呢。”
“聖約翰和奎爾拉都凶多吉少?”
哈恩對此有些疑惑。
“何以見得?”
“聖約翰的能力,是【天主福音】吧……如果他現在還活著,你覺得以大主教的性格,會不借用【天主福音】向全國宣告,‘太陽教’已經殲滅了日照軍嗎?”
“確實……”
“現在離爆炸結束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我們卻還沒聽到大主教的勝利宣言……這只能說明,聖約翰已經死了……大主教有沒有死我不清楚,不過就算他沒死,失去了所有太陽祭司的他,也沒法靠城外的那批烏合之眾,推翻國王的統治了……”
薩卡斯將目光望向王宮。
“就算失去了日照軍,國王還有‘最高議會’和王宮衛兵,再加上沃爾特·溫克斯也沒死,國王自己極有可能實力也很強……無論怎麽看,‘太陽教’都已經大勢已去了呢。”
“原來如此……”
哈恩摸了摸下巴回味著薩卡斯的推斷。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這個嘛……”
薩卡斯走到了哈恩的身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他們已經分出勝負,我們自然要投靠勝的那一方。”
“你的意思是,投靠國王?”
哈恩沒有注意到薩卡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正在發出光芒。
“可是,國王為什麽會接納我們——嗯?”
他此時才發現, 薩卡斯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發光的印記。
“這是什麽?”
“國王當然會接納我們了。”
薩卡斯笑盈盈地退後一步,看著哈恩說道。
“因為,愛麗絲還在我的手上嘛。”
“愛麗絲?你說的是‘瑪利亞’?她不是被搶走了嗎?”
哈恩蹭了蹭肩膀上的印記,發現完全蹭不掉。
“喂薩卡斯!這到底是什麽!”
“哎呀,別著急,你馬上就知道啦。”
薩卡斯的笑容中帶著邪氣。
“你以為我為什麽帶你一起逃出太陽神殿?現在你該發揮你的價值了哦?”
“什麽?怎麽回事!”
哈恩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我們不是還要一起去投靠——”
“哎呀……你搞錯了喔,我說的‘我們’,從來不是我和你……”
薩卡斯笑著對他歪了歪頭。
“而是我和愛麗絲喔,再見啦。”
“什——”
哈恩的身體突然被光芒籠罩,緊接著,他就在原地消失了。
一位黑發少女,取代哈恩,出現在了薩卡斯面前。
“離開我那麽久,你應該也想我了吧?”
薩卡斯笑盈盈地對著一臉恐懼的愛麗絲說道。
“難得我給了你們兄妹團聚的時間……真希望你有和哥哥好好道別呢。”
絕望籠罩在愛麗絲的心頭,淚水情不自禁地從她的眼角落下,她看著薩卡斯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因為你,再也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