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淒慘。”
阿波羅尼亞冷眼看著奎爾拉二世的屍體,隨後將目光轉向了王座廳內,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最後一個活人。
“背叛我的人,無論曾經有多強的力量,都會落得這個下場……”
他用可怖的眼神看著外交大臣愛德華·斯坦利。
“你覺得,本身就沒有力量的你,會是什麽樣的結局呢?”
“陛下……”
愛德華渾身都冒著冷汗,他瞬間認清了局勢,恭敬地對阿波羅尼亞單膝下跪。
“請您……留我一條性命……”
“哦?呵呵呵……”
阿波羅尼亞聽罷,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愛德華,你的能力很強,你為我服務那麽久,我深知這一點……但既然你這次下錯了賭注,不如現在就體面一點,願賭服輸吧?”
“賭注的話……我還有……”
愛德華用盡所有勇氣,抬頭看著阿波羅尼亞的臉。
“如果陛下想奪走我的性命,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不,甚至都不用陛下出手,一個普通的衛兵就能將我置於死地……但這樣一來的話……就沒人替您向‘十二神諭’、弗萊克利亞王室、基爾納共和國、還有已經在邊境陳兵數萬的魯斯蘭人民軍斡旋了……”
他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說道。
“我身為您的外交大臣二十余年……不誇張地說,其余四大國的情報一直是我在收集……如果他們得知我的死訊……想必會毫不猶豫地進犯帝國……到時陛下就會被迫和四大國同時開戰,被迫打一場情報完全不對等的戰爭……”
愛德華絞盡了所有腦汁,不斷向阿波羅尼亞解釋著自己的價值。
“更何況,如今一半日照軍已經在太陽神殿損失殆盡……這個情報不久後就會傳至四大國的耳朵……長久以來,日照軍都是帝國國防的定海神針,也是他們不敢進犯我們領土的理由……在現在局勢對我國十分不利的當下,您還需要我在外交層面上去阻止戰爭……”
“你的意思是說,沒有你,我的國家就會因外族入侵而滅亡?”
阿波羅尼亞對愛德華射去了駭人的眼神。
“你是在威脅我?”
“不!陛下……我沒有那個意思……咳!”
愛德華還沒說完,就被阿波羅尼亞一手掐住了脖子。
“就算四大國聯合進攻,那又如何?你不會真以為,我東克萊納帝國國王阿波羅尼亞一世,需要通過你來向他們乞求停戰吧?”
阿波羅尼亞單手掐著愛德華的脖子,慢慢將他舉至空中。
“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吧……不管是來自四大國的侵略軍隊,還是全國‘太陽教’的叛軍余孽,都將在我的面前灰飛煙滅……因為,‘太陽樂章’的譜寫已經接近尾聲……不久之後我就將在通天塔塔頂,通過‘太陽樂章’重啟‘光照日’……”
“什……麽……”
被提在空中的愛德華努力地張著嘴呼吸,他艱難地說道。
“‘太陽樂章’……重啟‘光照日’……”
“即便對你來說,這也是從所未聞的情報吧?這也難怪,這一直以來都是最絕密的情報……知道這件事的除我以外,就只有‘最高議會’的‘指揮家’和‘司令’……”
“重啟……‘光照日’……會……如何……”
“就是依靠我和‘太陽樂章’的力量,讓‘光照日’那天的變異陽光,在我們所有人的頭頂重現……到時所有的‘授光者’,
都會因為承受不住再次被注入體內的陽光,身體從內部自燃而死……就像奎爾拉二世‘集體授光實驗’的那些失敗品一樣。” 阿波羅尼亞對垂死掙扎的愛德華露出了微笑。
“只要重現‘光照日’,不管有多少軍隊兵臨城下,都不足為懼……四大國的軍隊本來就都是‘授光者’,‘光照日’的變異陽光將會瞬間把他們全部消滅,甚至四大國本身也都將不複存在……”
他邊說,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至於全國的叛軍,在領導他們的‘授光者’死亡後,初次獲得力量的普通人也會立馬因為這股新的力量互相殘殺,以爭奪新的領導地位吧……這就是民眾的劣根性啊,這些叛軍,根本無法動搖我的統治……現在你明白了嗎?”
阿波羅尼亞的眼中,出現了毫不掩飾的殺意。
“我已經不再需要你這個外交大臣了,在‘光照日’重啟之後,整個世界的秩序都將被我改寫,你這二十多年來積累的情報,在新世界毫無用處……本來我還想把你留下來為我重建這個世界出一份力, 但可惜,我還是無法容忍叛徒在我的身邊……”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像是在施舍給愛德華最後的遺言時間。
“所以,再見了,愛德華·斯坦利……謝謝你這二十多年來,為我……為這個帝國所做的一切……如果還有什麽話,就趁現在趕緊說出來吧,沒有的話,就追隨奎爾拉二世的腳步——”
“等……咳!等等!”
愛德華掙扎著喊道。
“我……知道!咳!我知道您……17年前……被瑪利亞王后……帶走的……咳咳咳!兩個孩子!咳!的下落!”
“你說什麽?”
阿波羅尼亞聽罷,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被瑪利亞帶走的……孩子的下落?”
他愣了一下,但馬上臉就沉了下來。
“不可能,當初瑪利亞一人帶著兩個孩子逃跑……被發現時,她已經溺死在格迪安湖的湖水裡……兩個孩子肯定也已經沉到湖底了吧。”
阿波羅尼亞像是被激怒了,他瞬間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你好大的膽子,難得我給你留遺言的機會,竟然臨死還想著揭我的傷疤?”
“不……是真的……”
愛德華已經無法呼吸,他拚盡最後的力氣喊道。
“當初……是我……截住了王后……並替她將兩個孩子……送走了……”
“送到哪?”
“送到了……一對……醫生夫妻的……手裡……”
愛德華扭動著身體斷斷續續地說道。
“他們後來……去了……長夜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