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對簿公堂
東岸修者聯盟之宋塔。
最高的二十三層建築之內。
當今東岸修者聯盟的左盟主司馬千秋一身白衣,長相俊秀瀟灑,看起來就像是三十來歲的青年。
若是有花癡女子在一側,定會被他絕美“容顏”傾倒。
東岸修者聯盟乃是一個諸多宗門和修者的聯盟。
為了公平起見,一共有兩個盟主。
分別是總部位於大宋國都的宋塔和位於大唐國都的唐塔。
宋塔和唐塔的最高執掌者,都叫盟主。
只不過宋塔的盟主叫左盟主,唐塔的盟主叫右盟主。
二人沒有職位高低的區別,共同執掌東岸修者聯盟。
除了兩位盟主,其下還有諸多職位。
而下屬們,都管盟主叫老軌。
原因據說是因為當年建立東岸修者聯盟的第一任盟主,自稱老軌。
後世為了紀念他,所有的盟主都是以老軌自稱。
二十三層宋塔中。
除了司馬千秋正盤腿坐在案幾旁翻看著一本古拙的書以外。
之前被他指派出去的那位青年,則在一旁灑水掃地。
這個場景看起來就如同兄弟倆。
“老軌,那人自稱秦天師,據說真名叫秦宇,最先有人說他是從北境蒙國而來,後來又有人說他是來自於西岸大陸的散修。”
“針對這兩個傳言,弟子經過細致地調查,發現,都似乎不為真。”
“北境三大門閥,實力和修為最高的,不過是十一境巔峰,弟子曾親自和三大門閥的掌門和宗主交換過傳送訊息。”
“從他們傳回來的訊息來看,蒙國國境中雖然也是強者如雲,但至於秦宇所說的那個門派,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所以,他極有可能並不是來自於北境蒙國,此處有一個疑點,便是此人的口音,有點像蒙國口音。”
“第二個傳言乃是說他來自於西岸大陸,因為東岸大陸和西岸大陸中間隔著靈海,尋常修者難以逾越,所以弟子隻好聯系了一下潛伏在西岸大陸的暗樁,讓他們查查此人的來歷。”
“可惜得是,西岸大陸億萬生靈,要從中查出一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所以至今還沒有得到確切的結果。”
青年一邊灑水掃地,一邊小聲解釋著自己這些日子來的成果。
司馬千秋不露聲色地道:“說說你的看法或者判斷罷。”
青年聞言,表情頓時有些緊張,深思了一下,道:
“老軌,口音是可以學的,弟子我年輕時,就見識過口技者,能模仿很多口音,所以此人應該不是來自於北境。”
“至於西岸大陸麽……似乎又有些像,他有如此實力,卻偏偏來東岸大陸,偏偏去蒼松域這種三不管的地方,明擺著便是不想與我們正面衝突。”
“蒼松域不屬於東岸修者聯盟,也不屬於魔道,它自成一派,等於是中立。”
“此人很有可能乃是西岸修者大陸的散修高人,可能在西岸大陸得罪了厲害的對頭或者宗門,所以才不畏艱險來到此處。”
“先殺洛松,後奪蒼松觀觀主之位,然後以蒼松觀為根基,發展自己的勢力……”
“從他鏟除異己的手段看來,倒也算是一個可怕的人。”
“以上,便是弟子的判斷和猜測,若是不對,還請老軌指正。”
青年說完,看了司馬千秋一眼,而後繼續打掃起來。
司馬千秋一直淡淡地聽著,等青年說完之後,忽然放下手中的書,話鋒一轉道,“長河,你現在多大年紀了?”
青年的名字正是叫長河。
聞言,長河心裡也覺得突兀,隻好如實答道:“老軌,弟子現在已經二百一十三歲。”
司馬千秋點點頭道:“除去年少不更事的年月,你晉升十境,並穿越靈海第一次去西岸大陸遊歷的時候,是多少歲?”
長河認真想了想,抬頭答道:“老軌,弟子晉升十境,並第一次去西岸大陸,是在一百三十年前。”
司馬千秋繼續道:“當時誰陪伱去的?”
長河脫口而出道:“是大師兄。當年在逾越靈海的時候,大師兄為了保全弟子,神獸重傷,還是我們到達西岸大陸之後,歷經三個月,才為大師兄療好了傷。”
司馬千秋道:“當時你大師兄修為幾何?”
長河道:“大師兄那個時候應該是十一境中期。”
司馬千秋微微一笑道:“你再仔細想想。”
長河皺起眉頭,回味著司馬千秋的問話,以及自己的回答。
驀地,他放下手中的掃帚道:“老軌,不對!這個秦宇據說才是十境,若是沒有十一境強者的護佑,他自己是逾越不了靈海的!”
“弟子已經探查清楚了,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一位名叫葉留香的女子,這個秦宇一直稱呼她為葉將軍或者葉帥。”
“這葉留香的修為,也是十境,他們兩個,是絕難依靠自己實力和修為逾越靈海的!”
“這背後,還有高人!”
“是來自西岸大陸的高人!”
當即,長河做出了決斷。
司馬千秋這才重新拿起書,道:“對於這個幕後高人,你又探查清楚了多少?”
長河頓時一窒,臉色微微一紅,搖頭道:“弟子無能,暫時連這人的一絲一毫都沒有查出來。”
“但弟子是絕不會放棄的!”
說著,長河拿起掃帚和簸箕,向門外走去。
司馬千秋抬頭看了他一眼,含笑搖頭,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
長河走下二十三層,來到自己的層級之後,臉色一寒,威壓煊赫道:“告訴邪月宗那三個小雜毛,若是查不出這廝的真實底細,便不要回來了。”
話音落下。
二十二層裡,虛影一閃即逝。
而後,長河自言自語道:“單單派一個邪月宗,恐怕還不足以摸清他的底細。”
“既是魔道尋仇,那為何不啟用魔窟裡的那些老怪物?”
“邪月宗的三個小雜毛,不過是開胃小菜,以此人的手段,肯定是不會讓三個小雜毛活著走出蒼松域的。”
“屆時只要三哥小雜毛一死,魔窟裡的老怪物們能坐得住?”
看似是自言自語。
實則,這些話,都是講給屬下聽的。
立即,便有幾道虛影離開了二十二層。
在宋塔的二十二層,長河擁有和執掌一切。
做完這一切後,長河又搖搖頭,自言自語道:“西岸大陸……總感覺不太對勁。”
……
蒼松域,蒼松鎮鎮府。
明鏡高懸的公堂之上。
原告立在左側,乃是故意佯裝出悲愴神色的三位邪月宗魔頭。
右側,則立著衛嫣紅這個大長老。
雙方中間的地面上,學農道人猶如死狗一般趴著,似乎沒了生機。
正中的案幾之後,鎮府大人身穿官袍,正臉色焦急地看著大堂之外的空地。
此時此刻,鎮府外已經圍滿了人。
喧囂之聲此起彼伏。
“鎮府大人,是不是應該由您親自去一趟才能請來這位罪魁禍首?”
大魔頭赫連冷笑著看向鎮府大人。
鎮府大人訕訕地道:“這個……方才本官已經講清楚了情由,觀……觀主大人一定會秉公辦理的……請三位稍微等等……”
“等?”二魔頭有些怒了,紫色的瞳孔裡滿是威脅之意,“那如果你的觀主大人護短呢?”
大堂之上,言語交鋒。
……
蒼松觀後園靈湖、涼亭之中。
秦宇左手拿著盛放魚食的簍子,右從簍子裡拿出魚食,向靈湖裡灑落。
幾個金色怪魚頓時掠起老高,在空中搶奪魚食。
“弱肉強食,這世間就是這樣……”
秦宇身後,葉留香長籲短歎地道,“天師,這是栽贓陷害,這三個魔頭還真是活膩了。”
“這根本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天師您!”
秦宇淡淡地回應道:“那以葉將軍的意思,應該怎麽做?”
葉留香本想說:“當然是您直接出山,將魔頭們殺得乾乾淨淨咯!”
但她又不敢這麽說,隻好搖頭道:“便只能閉門不出,隨他們鬧去!”
秦宇繼續喂魚,道:“不如葉將軍便去一趟鎮府如何?”
葉留香頓時張口結舌道:“秦天師……這個……這明明是他們的陰謀。那些死去的隨從,極有可能連三位魔頭都沒有見過便被對方殺死了!”
“魔道中人出山,還帶著隨從,這簡直難以說通。”
“他們用無辜之人的頭顱來為難我們,其實是為了逼您出山。”
秦宇淡淡地道:“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正應該去一趟鎮府,與他們對簿公堂。孰優孰劣,想來鎮府大人應該能拎得清。”
葉留香還要說什麽。
卻見秦宇提著魚食簍子,已經離開涼亭,去對面的岸邊去了。
“這是什麽道理?明明知道對方別有用心,且我又沒有殺人,天師卻讓我去和那三個魔頭對簿公堂?”
葉留香看著秦宇運去的身影,驚懼的心境再度展現出來。
“算了!既然天師讓我去,我便去一趟又如何?”
葉留香想了想,當下拿出飛行法器,向蒼松鎮鎮府而去。
蒼松觀距離蒼松鎮並不遠。
片刻之後,飛行法器便來到了鎮府府衙上空。
葉留香駕馭著飛行法器,沉穩落地。
這時,三位魔頭正叫嚷的當口。
葉留香緩緩技開人群,來到大堂外面的空地上,高聲叫道:“葉留香在此!”
“凶手來了!原來這就是凶手?”
“沒有人跟著,就她一個!”
“不是說她是現任觀主的人麽?怎麽觀主也不保保她?”
……
一時之間,大唐外看熱鬧的人群爆發出無數疑問。
“來者何人!”鎮府大人松了一口氣,直接喝道。
葉留香走入大唐,也不跪拜,直接說道:“鎮府大人,你說的這些人,不是我殺的。”
在大堂的一側,那個盛滿了頭顱的匣子還在。
從匣子裡飄出一陣腐爛的惡臭。
啪!
驚堂木一拍,鎮府大人道:“來者何人?”
“葉留香。”葉留香簡短地道。
“還不如老實交待?這十顆頭顱,你可認識?”
鎮府大人盯視著葉留香道。
“就是她!就是她!我乃親眼所見,就是她殺得人!”
學農道人見到葉留香,直接高聲呼喊著。
等於是將葉留香一步步推入監獄。
“都說了不是我殺的,我豈能認識?”
葉留香也不客氣,直接怒懟道。
“人證物證俱在,你最好是承認了過火的手段,或許有觀主求情,你也是最罪不該死。”
“葉留香,本鎮府問你……”鎮府大人話還未完。
葉留香耳邊,忽然傳來秦宇的聲音:“那十人的身份已經揭曉,你一個一個記下。”
緊接著,有關十顆頭顱的身份訊息,全都傳進了葉留香的腦子裡。
“大人!你且問問這是個隨從的名字、年齡等訊息,看是不是真得是三位的隨從。”
葉留香在獲得秦宇給的訊息之後,頓時心裡石頭落了地,直接向鎮府大人發難。
“這十位苦主的身份訊息,都在這裡了。”
鎮府大人面色肅然地拿出一個小小名冊,在葉留香眼前晃了晃,而後直接扔了過來。
葉留香拿起薄薄的名冊,掃了一眼,直接道:“這十人的身份不對。”
“他們不是隨從,也不是我殺的。”
話音落下。
三位魔頭頓時冷笑連連。
大魔頭赫連嘲笑道:“葉留香,你不要以為有你家觀主庇護,就可以為所欲為,灑家的這些隨從,都是來自大江南北,乃是仰慕我邪月宗才來當弟子的。”
“既如此,他們的身份又有何不對?”
鎮府大人搖了搖頭,知道赫連的話是違規的。
但他本修為不高,也不敢招惹三個魔頭,隻好道:“葉留香,你說身份不對,可有證據?”
葉留香視線從三位魔頭臉上一一看過去,而後道:“證據就在這三人的頭顱上,無需再去找。”
說著,葉留香徑直走到盛放頭顱的匣子旁,真元激蕩之下,其中一顆頭顱掠了起來,最後懸浮在葉留香掌心上空。
“諸位請看,此人面色黝黑,皮膚粗糙,牙口不整齊,顯然是長年累月在外散修所致。”
“而三位的隨從,應該一直跟隨三位生活在邪月宗中。”
“據我所知,邪月宗乃是建立在一年四季幾乎有三個月都在下雨的邪月山中。”
“那裡的陽光並不熾烈,因為下雨,誰會一直在野外走著?”
“你們的隨從,應該都是皮膚白皙稚嫩之人,又怎會是這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