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心懷不軌
  “廢話，這位玖天道兄，可是羅摩道宮下一代的掌門真人，貧道自然要拍拍他的馬屁。”

  秦宇似笑非笑地看著玖橫真人。

  此話看似無心。

  但在玖天真人聽來，心裡卻是莫名的感動。

  想起從大周西京一路而來，自己三番五次被秦老魔援救，得以不死。

  後來還被秦老魔勸解，想佐助他登上羅摩道宮之位。

  自己卻做了什麽？
  聽聞之下，玖天真人心裡除了感動，更多的，亦是愧疚。

  而秦老魔在他心裡的形象，亦是一躍天高。

  玖橫真人並不知玖天心中所想，聞言忽而哈哈大笑，嘲諷道：“秦天師還真以為自己是當世無敵了？”

  “這羅摩道宮乃是本座一手經營，這數百年來，若沒有本座的扶持，早就被大衍皇族傾覆了。”

  “所以羅摩道宮該由誰來主宰，理應由本座說了算，秦天師不過是一個外人，卻要插手本道宮的事物？”

  此話說得一正言辭，更是帶著玖橫真人的威嚴和氣度。

  秦宇還未說話，身側的玖天真人卻是心裡一稟，頓時有些慌亂。

  眼前之人，若真是出關的玖橫真人，那自己不要說當掌門了，便是性命也恐怕要沒了。

  卻見秦宇微微搖頭，笑道：“貧道是外人不假，但道友又何嘗不是？”

  “羅摩道宮掌門之位，理應由羅摩道宮自己人決定，而非你我兩個外人罷？”

  話音落下，秦宇身形忽然一閃，從玖天真人眼前消失。

  同為九境巔峰強者，玖天真人的感知力和洞察力也早都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但秦宇一個簡單的身法，卻使得玖天真人暫時失去了感知力和洞察力。

  “好快！”玖天真人心中驚呼的同時。

  傾盆大雨之中，玖天真人的視線裡。

  卻見光華洇散，似乎有一團蔚藍色氣團憑空炸開。

  頓時化為一蓬燦爛的靈氣光芒。

  嗡！
  緊接著，乃是勁氣對撞所產生的輕微音爆。

  嘩啦！

  下一刻，卻見秦宇已然回到了原地，背負雙手，滿臉含笑。

  而對面的玖橫真人卻是面色有些變化，眼中似乎有一股難掩的憤怒。

  除此之外，玖橫真人的左肩之上，原本症結的道袍，竟出現了一絲裂痕。

  “好快的戰鬥場景！”

  玖天真人心中驚駭之極，“貧道竟看不清！”

  方才的一刹那之間。

  秦宇已經和玖橫真人對換了一個回合。

  最終的結果乃是玖橫真人道袍破損，而秦宇回歸原地。

  整個過程，快得異乎尋常，即便是玖天真人，亦沒有觀察到。

  “你……不是九境巔峰！”這時，就在玖天真人心中驚駭萬分的時候，玖橫真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之色，死死盯著秦宇，眼中的憤怒變成了驚異。

  不是九境巔峰？

  一旁的玖天真人頓時心裡一動。

  “閣下也不是玖橫真人。”秦宇似笑非笑地看著玖橫真人。

  視線之中，玖橫真人身後的命格，乃是貨真價實的八階命格【參天】。

  自秦宇第一次登上羅摩道宮大地的時候，便立刻遇到了玖橫真人利用【參天】命格所製造出的幻境。

  在幻境之中，秦宇不但得到了衍霜劍器，還和玖橫真人有所交流。

  也是在那一次的交鋒之中，秦宇見識到了除了【無量量劫】命格之外的另外一個八階命格。

  此時此刻，玖橫真人的命格確實是【參天】。

  但秦宇的判斷卻不一樣了。

  眼前之人，無論是從長相還是命格，看起來都是玖橫真人。

  但秦宇卻從其命格氣息之中，察覺出一絲不一樣的氣韻。

  正是這一絲氣韻，暴露出了玖橫真人的真身。

  “我們可以合作。”

  玖橫真人立即做出反應，舉手投足之間，布下一道封禁法陣，將玖天真人隔絕在外。

  法陣之中隻留下秦宇和自己，而後，他看著秦宇，做出了決斷。

  “為何合作？”秦宇沒有理會他布下隔絕法陣的動作，淡淡地道。

  玖橫真人鄭重地道：“化身這方世界的天道，成為這方世界的主宰神靈，從此不受歲月侵蝕，成就不死不滅之身，且能掌控眾生的存在，豈不比尋找風池穴更妙？”

  秦宇露出一絲笑容道：“化身天道，談何容易？”

  玖橫真人好像預料到他有此一問，繼續道：“每一方世界，都有天道規則存在。在那些修行幾乎沒有上限的世界裡，天道幾乎是有意志力的，如同修者一樣，天道可以左右一切，並且具有修者的情緒。”

  “像這種世界，要取代天道自然太難。但秦天師有沒有發現這方世界的天道，其實只是一個簡單的規則而已，祂沒有情緒，根本就是死的，像這種世界的天道才是最佳的選擇，你我若是都能化身為天道，除了能夠不死不滅、成為主宰以外，亦能抬升這方世界的修行上限。”

  “秦天師不是一直在尋找風池穴，並想通過風池穴，到達那個未汙染的世界麽？”

  “呵呵呵……其實秦天師也應該知道，本座就是從那個世界來的，那個世界若真得有天師心裡想象得那樣美好，本座又豈會冒著身死道消的風險，來到這方世界受苦？”

  “那未曾汙染的世界，比這裡還要弱肉強食，那裡的天道意志，根本不會遵循修者的意志，祂想讓伱生，你便能生，祂想讓你死，你根本不會有活得機會。”

  “本座便是逃離了那裡，千辛萬苦才找到了這麽一個有修行壁壘的世界！”

  “其實你心心念念想逃離的故土，才是真正的沃土啊！”

  此一番話，玖橫真人說得是有理有據，更是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向秦宇宣泄自己的內心想法。

  言辭之中，幾乎沒有隱瞞，很是懇切和誠懇。

  秦宇亦是邊聽邊想。

  化身為天道確實能夠凌駕於眾生之上，成為一個世界的主宰。

  玖橫真人所言的那個未曾汙染的世界，很可能就像他口中說得那樣，是一個更為瘋狂和殘酷的世界。
    人往好處走水往低處流。

  趨利避害乃是人的天性。

  若是這方世界真得能像玖橫真人口中所說的那樣，可以取代天道。

  那也不啻於一個絕佳的選擇。

  “但是……不對……”驀地，秦宇心裡一動，立即從對方畫的大餅中回過神來，沒有被大餅的滋味誘惑到心跡。

  “若是這方世界的天道真得能夠那麽容易取代得話，那數十萬年以來，那些十一境十二境的強者，甚至還有超越十二境，撐到飛升的強者，為何不去取代天道？”

  “更何況，這方天地還有修行壁壘存在，所謂的修行壁壘，最大的可能便是天道意志的體現，是天道在壓製這方世界的修行上限。”

  “除了這些以外，十境大能的埋骨地裡出現的護命骨又要如何解釋？那可是用來屏蔽天道窺伺的法器。若是天道只是一個簡單的規則，又為何要屏蔽祂的窺伺？”

  “所以……說這方天地只是一個簡單的規則，沒有情緒，根本就是經不住推敲的……”

  想到此處，秦宇心裡豁然開朗，知道對面的玖橫真人其實並沒有完全說真話。

  心念及此。

  秦宇收斂笑容，故意做出被對方打動的神色，道：“既是如此，看來貧道所在的這方天地，還真是一片福地！成就天道，可比飛升成道要高明許多，即便是貧道聽來，亦不免心潮澎湃！”

  說到此處，忽然話鋒一轉，“只是貧道還有一事不明，還望道友能夠解惑。”

  玖橫真人本來還準備了諸多說辭。

  見秦宇這麽說，心裡頓時冷哼一聲，暗道：“這廝果真動心了！”

  當即按照預先的謀劃，做出真誠之色道：“天師有疑問盡管說，只要你我之間不必大動乾戈，合作雙贏便好。”

  秦宇微微頷首，道：“道友果真是爽快人，貧道心中的疑問便是，你我聯手，化身天道之後，是誰為主，誰為副？還是天道本身可以具有多重意志，無須你我相爭？若是只有一個意志，你我二者又要如何共存？”

  玖橫真人心中冷笑，但臉上卻沒有一絲怪異之色，為了表示誠懇，直接接過話音道：“天道意志都由規則來呈現，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格意志，所以成就天道之後，並沒有誰為主誰為副的說法，只有規則，而天道規則，並不是一個，你我成就天道之身後，只要相互之間的意志不出現衝突，便都會以規則的形勢存在，自然能夠共存。”

  秦宇聞言，點了點頭，看似被對方說通了。

  玖橫真人也是心裡一動，暗中穩固心境，掩飾著此話的真假。

  “若真是如此，那還真是讓人遐想……”秦宇嘴角溢出一絲笑容，忽而揮手宣泄出一道真元勁氣，將玖橫真人布下的封禁法陣破解。

  而後回過頭，對玖天真人道：“玖天道友身在羅摩道宮，可曾聽說過或者在貴派典籍中看到過，有關強者或者上古神魔取代天道的記載？”

  此話一出，對面的玖橫面色微微一變，眉頭皺起，驀地說道：“秦天師這是何意？”

  秦宇不理會他，眼光灼灼地看向玖天真人。

  玖天真人想了想，又看看玖橫和秦宇，心中自然是一番盤算。

  此時此刻，他只有抱緊秦宇這個大腿才有活的機會，甚至還有染指羅摩道宮掌門人之位的資格。

  但若是秦宇被殺，自己也會立即被殺。

  “沒有。”玖天真人搖搖頭道，“羅摩道宮典籍之中也未曾有記載過取代天道的事。”

  “修者本身就是天道規則下的產物，取代天道，已經等同於毀滅世界了……所以即便是上古神魔，也知道要遵循天道規則而修行，而非取代天道。”

  話音落下。

  秦宇轉過頭來，看著玖橫真人，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笑容，道：“道友也聽到了。”

  玖橫真人的臉色變了，看向玖天真人的眼神驀地凌厲起來。

  “哇！”

  下一刻，玖天真人忽然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而後整個人像蝦子一樣極度地收縮，手腳彎曲，向裡面伸縮，神情痛苦，口中嘶吼連連，身軀更是不斷顫抖，猶如被扔進油鍋的活物。

  “道友這麽做，就太不厚道了。”秦宇目中閃過一絲厲色，略微在儲物戒上摩挲了一下。

  一股青冥之氣驀地升騰而出，籠罩了玖天真人。

  玖天真人當即身子一歪，停止了嘶吼。

  秦宇繼續加劇青冥之氣的宣泄。

  片刻之後，玖天真人這才呼吸通暢，大汗淋漓地跪在了地上，張口喘氣，低聲道：“多謝天師救命……”

  “吃裡扒外的東西，死不足惜！”玖橫真人眼中殺意一閃，右手抬起，罩向玖天真人。

  秦宇揮出手去，真元勁氣宣泄而出，和玖橫真人的勁氣在空中對撞。

  隨著一聲輕微的銳響，勁氣流散，二人同時上身搖晃了幾下。

  “玖天道友一心只在羅摩道宮，而道友卻絕非羅摩道宮之人，又哪裡來的吃裡扒外之說？”

  秦宇向前一步，擋在了玖天真人身前。

  方才的一瞬間。

  玖橫真人正是以【參天】神通，勾畫幻境，以幻入殺，對玖天真人發動了絕殺。

  但秦宇立即洞察，以無垠青蓮的青冥之氣，瞬間化解了幻境，這才救了玖天真人一命。

  而後兩人又隔空對招。

  玖橫真人並沒有討到便宜。

  “秦宇，你果真要和本座動手？”玖橫真人轉而看向秦宇，目中殺機一閃即逝。

  秦宇微微搖頭，面上亦浮現冷意道：“你我早就動過手，什麽又叫果真？”

  嗡！
  話還未完。

  秦宇已然憑空消失。

  緊接著，玖橫真人頭頂忽然浮現一塊巨大的方形大印。

  正是上古翻天印。

  玖橫真人似乎早有預料，頭顱一縮，身形化為一道流光，徑直消失。

  上古翻天印如影隨形，跟著玖橫真人消失的方向，轟在一側的影壁上。

  影壁雖然有陣法護持，但還是立即化為齏粉。

  玖橫真人的真身從影壁中浮現，當空雙手結印，一道咒印如花綻放。

  隱匿身影的秦宇，亦顯化在禁地入口處。

  “很好，既然如此，便讓本座好好施展一番十成修為。”玖橫真人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