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你安心去吧!
隊伍後方。
秦宇心有所感,【天煞孤星】命格獸飛快掠回肩頭。
方才斬命命格技爆發的時候,遇到了一股磅礴的命格力量。
“應該是天命司司主在搞鬼,多虧這廝不在朝雲帝身側,否則肯定不會這麽順利。”
秦宇暗中慶幸之時,命格獸額頭的六芒星緩緩裂開。
一道赤紅色的殘魂就存在於六芒星的厄運之中。
“通續掌門的殘魂減弱太多了,必須快點兒送給純風,讓他交給太后和安蒙司。”
暗中想著。
朝雲帝的隊伍已經來到了東臨宮宮門之前。
“陛下,是不是通傳一下再進去?”
皇輦和車馬之前,一位護龍司守衛來到朝雲帝面前,低頭請示道。
朝雲帝眯起眼睛,冷笑道:“朕已經殺了那狗奴才,就已經等於是和太后翻臉了,這時還在意這麽虛禮做什麽?”
“直接衝進去不正好能撞破他們的醜事麽?”
話音落下。
守衛領命而去,對身側同僚道:“陛下旨意,衝進去!”
頃刻間,上百名兩司強者便浩浩蕩蕩衝將過去,打開了東臨宮宮門,湧了進去。
“這朝雲帝還真像個熊孩子做派。”
秦宇跟在隊伍之後,也是感歎道。
尋常人理解的皇帝,應該是那種沉穩熊健之輩。
但朝雲帝很顯然和尋常皇帝不一樣。
竟是個快意恩仇的家夥。
“大膽!誰人敢闖東臨宮?不知此處乃是太后居所?”
“再往前一步,格殺勿論!”
“還不停下!”
很快,東臨宮中,便傳來數聲怒斥。
接著刷拉拉一陣衣袂飄飄聲響,無數身影從暗處現身,擋在了朝雲帝隊伍之前。
其中第一個出言怒斥的,乃是一位身穿戰甲的高大漢子,手中一柄長長的斬馬刀,在陽光映照之下,熠熠生輝,寒光逼人。
這位漢子右側,則立著一位手挽長弓,背後背著箭簍的少婦,此女同樣穿著戰甲,端得是英姿颯爽,器宇不凡。
女子的右側,又是一位漢子,雙手持劍,冷目而對。
三人身後,則是立著黑壓壓的衛隊,一眼掃過去,不下三四百人。
方才朝雲帝在路途之上親手斬殺桂玉公公的事,已經傳到了東臨宮。
太后自然不是吃素的,便即刻調動屬下強者,前來阻攔朝雲帝。
雙方之間,那是真真切切地撕破了臉。
“朕以為是誰,原來是聞家的三位將軍。”
朝雲帝端坐在皇輦上,舉目一望,嘴角浮現一絲冷笑,“若是朕沒有記錯得話,你們此刻本應在雲州一帶阻擊異族叛軍。”
“沒有朕的凋令,你們竟敢貿然回京,還甘願充當太后的鷹犬。”
“你們……”朝雲帝一字一頓地道,“知罪麽?”
兩男一女三位強者互相對視一眼,三人臉上微微閃過一絲愧色。
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當中手持斬馬刀的漢子,名為聞琿,聞言不由冷笑道:“我等在一個月之前,也確實是忠心於陛下的,但我等忠心於陛下,陛下卻將我們當傻子。”
“陛下難道不知道我等三人的老家,乃是密州罷?”
話還未完。
身側的少婦也是怒道:“伱身為大周皇帝,卻不愛惜百姓,竟將密州城一城六十萬百姓煉成血丹,為自己衝擊八境鋪路!如此喪心病狂,簡直妄為人君!現在還說什麽知罪,本將軍且問你,你可知罪?”
“對!我們三人為你賣命,你卻將我們聞氏一族煉成了血丹,我們就算是畜生,但也知道為家人報仇的道理!”
最右手的雙手劍漢子跟著喝道。
四人的對話傳到了秦宇的耳中。
躲在朝雲帝衛隊之後的秦宇,也是心有感觸,暗中驚訝道:“朝雲帝這廝,竟還真得將活人煉成了血丹?”
“只是……那密州城六十萬百姓既然被殺死煉丹,為何在此事卻無人知曉?這又是何時的事?”
秦宇在這邊暗中揣測著。
那邊。
朝雲帝卻是面不更色,聞言只是淡淡地回應道:“你們投降了太后一黨,便想往朕身上潑髒水,那密州地處邊境,當年密州城破,被異族掠殺百姓無數,乃是大周朝野公認的事。”
“何來煉製血丹這種荒唐事?”
“聞琿,你不但犯了謀逆之罪,現在還惡意揣測君父,等於是大逆不道十惡不赦,這其中哪一個都能將你滿門抄斬!”
聞琿聞言,當即哈哈大笑道:“朝雲,你果然牙尖嘴利,還真是會說,別以為旁人不知!”
“那密州城雖然地處邊境,但密州城外本有十道關卡,那異族只有五千騎兵,衝十道關卡談何容易?再者說了,就算他們衝破了關卡,五千人殺六十萬人,三日之間能殺乾淨?”
“現在太后已經完全掌握了密州血案的證據,朝雲,你真不是人啊!”
朝雲帝聽了,臉色倒是如常,語氣卻變得陰冷起來:“聞琿、聞淑、聞達,朕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反正,朕一切既往不咎。”
“若是還執迷不悟,朕定當親自取你人頭。”
聞琿、聞淑、聞達三人頓時臉色一變。
朝雲帝的修為已經到了九境巔峰。
他們三人之中,只有聞琿是八境,聞淑和聞達只有七境。
此等修為,放在民間可能是守禦一方的存在。
但在朝雲帝眼裡,根本就與螻蟻無異。
朝雲帝此言並不是故意嚇唬他們,而是他是真有實力做到。
眼見聞家三位將軍有些遲疑。
朝雲帝繼續道:“朕知道你們都是被安蒙司和太后蠱惑,這才犯了錯。但密州之事,來龍去脈到底如何,並不由他安蒙司一家說了算。”
“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大周還有大理寺、鎮邪司、刑部司等八個衙門,都能清查此事。”
“你們為何偏信他安蒙司和太后的?難道朕就這麽不值得你們信任?”
“這些年來,朕對你們委以重任,將雲州地界完全交給你們兄妹三人,從無懷疑,對你們的家人也是各種優待,這些你們都看不到?”
這些話說出,聞家兄妹三位再度對視,顯然都有所觸動。
秦宇躲在暗處,也是感受到了朝雲帝的另外一面。
“朝雲帝看起來多疑暴躁,實則也是一位善於揣測人心的高手。”
秦宇暗道,“從聞家三位將軍的表情來看,三人也只是最近才投靠太后的,對密州血丹一事還是缺乏了解。”
“結果被朝雲帝這麽一說,竟有些動搖了。”
“這可不好!”
當下,秦宇暗笑一聲,揮手宣泄出一道厄運血水。
嗡!
下一刻。
本來手挽長弓,彎弓搭箭瞄準朝雲帝的聞淑,頓時感到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巨力,直接罩住了他彎弓搭箭的右手。
這股巨力異乎尋常,七境修為的聞淑竟然拿捏不住。
一支羽箭頓時脫離了弓弦,攜著磅礴的真元力道,直射朝雲帝!
“三妹!”
“三妹你做什麽?”
聞琿和聞達二人頓時大驚,出言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在七階厄運的影響之下,即便是三人聯手,也是破不了這支羽箭的。
叮當!
羽箭在射到朝雲帝身前三丈處的時候,被朝雲帝身上的真元流光自行震碎,化為無數黑色碎屑,飄落於地。
“罷了!”
朝雲帝歎了口氣,忽然身形一閃,便已經到了聞淑身側。
聞淑驚得連聲音都未曾發出。
就覺得雙臂一陣酸痛,接著心口一痛,然後整個人就沒了任何感覺。
“三妹!”
“不要殺我三妹!”
身側,聞琿和聞達見狀,頓時驚呼出聲。
但在九境巔峰強者的眼裡,他們的反應實在太慢了。
瞬息之間,朝雲帝不但擰折了聞淑的雙臂,而且還洞穿了她的心臟。
嗡!
聞淑瞬間身死,屍體還未軟倒。
朝雲帝左手又是一閃,一道真元勁風瞬時沒入聞達眉心。
聞達偌大的頭顱瞬時碎裂,旋即隕落。
這時分,聞琿才回過神來,斬馬刀劈頭蓋臉向朝雲帝斬落。
朝雲帝騰出手來,冷哼一聲道:“好話說盡卻還不聽,是為執迷不悟,不配活著。”
說著,手掌閃過。
五指在接觸到斬馬刀刀鋒的時候,斬馬刀刀鋒碎裂成無數片。
隻一瞬的功夫,長達一丈的斬馬刀便成了一截刀柄。
而後,朝雲帝手腕翻轉,一股真元攏來,將斬馬刀碎片裹挾而來,徑直射入聞琿身軀。
可憐聞琿,瞬間頭顱、心臟乃至全身身軀,都化為碎片。
血漿崩裂之間,朝雲帝身形一閃,來到東臨宮守衛衛隊之前,笑道:“不知你們能不能聽懂人話?”
嘩啦啦——
幾百人的衛隊,瞬間被朝雲帝的氣勢蓋過。
全場鴉雀無聲,無人回應。
死寂之後,當啷一聲脆響,也不知哪位守衛扔掉了手中的法器。
緊接著,法器掉落之聲不絕於耳。
數百人齊齊束手。
朝雲帝見狀,笑道:“很好。”
話音落下,衛隊自行向兩旁分開,給朝雲帝讓開一條路。
朝雲帝閃身回到皇輦上,一邊行進一邊高聲道:“母親大人安好,孩兒前來問安!”
嘴裡說著問安,可哪裡有一絲問安的意思?
闖過了第一道卡的朝雲帝,意氣風發,走過宮門,向內宮而去。
秦宇跟在隊伍身後,看著死去的聞家三將,心裡亦是有些唏噓。
“沒想到太后果真是將你們當成誘餌給犧牲了……”
“不過說起來,還是貧道對不住你們……害了你們的性命……對不住了。”
方才秦宇利用厄運,釋放聞淑手中羽箭的時候,乃是在猜想太后會不會暗中留有後手。
但現在看來,這個猜想落空了。
其實就算秦宇不出手。
聞家三將的死也是板上釘釘的。
朝雲帝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那沒有留下後手的太后,其實就是想讓這三人充當炮灰。
畢竟聞家三將現在乃是太后宮裡的守衛。
朝雲帝闖進宮來,殺了聞家三將,便就坐實了忤逆犯上的罪名。
那太后又何嘗不知聞家三將與朝雲帝之間的關系?
用密州血丹一事挑撥君臣關系之後。
君臣之間,便只能是生死相見了。
朝雲帝一行,人數不多,但卻氣勢十足。
很快便來到了內宮所在。
“陛下請留步,太后正在午睡,不便見客,還請陛下暫且回宮,待太后醒來後再行宣召。”
這時,從內宮宮門之中,走出一位身穿宮裝的婢女。
婢女生得明眸皓齒,姿態無雙,比朝雲帝的一些寵妃還要美貌。
見了這婢女。
朝雲帝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抬起手來,阻止了衛隊前行。
而後,朝雲帝露出和煦微笑道:“十來年不見,柳歌你還是如此靚麗,和你比起來,朕的后宮簡直都是些俗不可耐的家夥。”
婢女的名字正是柳歌,聞言只是冷淡地道:“奴婢不過是下人一個,當不起陛下讚譽,陛下方才已經殺了聞家兄妹,就算有多麽大的火氣,也能了結了,不如現在就回宮去吧。”
朝雲帝搖搖頭道:“朕闖進宮來,便已經沒了回頭之路。聞家三將遲早是死,朕不過是早送他們去往極樂。”
“柳歌你與朕自小一起長大,後來雖然因為誤會而分開,但你也是知道朕的,朕向來是勇往直前的性子。”
“今日朕若是見不到太后,這整個東臨宮恐怕都不會存在!”
“朕言盡於此,希望柳歌你不要擋朕的路。”
秦宇在暗中聽到兩人言語,心裡亦是一動。
知道這位名叫柳歌的婢女,與朝雲帝竟是青梅竹馬。
看柳歌的長相,如此天香國色,竟甘願充當太后宮中的婢女。
想來和朝雲帝的誤會也足夠深了。
不過,聽朝雲帝的話鋒,他似乎對這位柳歌還有些情緣,所以連說話的口吻也很不一樣。
柳歌搖搖頭道:“奴婢奉了太后之命,也是身不由己,求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暫且回宮罷!”
說著,柳歌竟然噗通一聲,給朝雲帝跪了下來。
朝雲帝眼中流露出一絲痛惜之色,身形一閃,到了柳歌身前,探出手將柳歌扶起。
兩人四目相對,十來年的恩怨好像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求你了陛下……”柳歌眼中湧出淚花,“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只能如此……”
朝雲帝痛惜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安心去吧。”
說罷,右手一閃,真元徑直穿透了柳歌的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