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鎮邪司命石熄滅了?
處死了志英以及其門下弟子之後。
接下來,按照志恆真人的意思,刑堂又接連處死了將近四百多人。
這些人,都是跟四大長老有關的雲真門人。
其中不乏四大長老的家眷。
整個處刑過程持續了三個時辰,到了後來,為了節省時間,直接一次性處刑十幾人。
隨著這四百來人的獻祭和死亡,處刑柱周遭的紋路也由原先的蔚藍色變成了血色。
裡面熔煉的上古凶獸神念就像是蘇醒了一般,不斷隱現出凶獸虛影。
秦宇作為雲真新上任的大護法,其實也是個旁觀者。
在最後一批人處刑結束之後,志恆真人站起身來,來到西側的客座位置,與真一、純風等人一一告別。
之後,雲真大審判才算告一段落。
真一、純風等人此行,其實還有探查雲真道宮虛實的意圖。
但在秦宇被封為雲真大護法,志恆真人親自主持了雲真大審判之後,即便是兩位年青一代的豪傑,也從中得出結論:雲真道宮,非易與之輩。
鎮邪司的胡大人其實早就無心觀看雲真大審判。
對於鎮邪司幕僚而言,這種處刑場面不說是經常見,最起碼也是有所耳聞,所以並不覺得血腥和不適。
倒是此行的首領顧南朝不明不白死了,讓胡大人很是驚駭。
所以胡大人直接遵照鎮邪司指揮使的命令,留在雲真道宮,等待上峰前來偵查顧南朝命石熄滅一事。
志恆真人在知道顧南朝命石熄滅之後,也是心頭一震。
心道:“也不知是誰,竟敢在鎮邪司頭上動土,還偏偏在我雲真發生危機的時刻……顧南朝這廝該不會是死在了上古凶獸爪牙之下吧?”
“也不可能啊……那些凶獸都被貧道一一鎮壓,其中也未曾感知到顧南朝的氣息……這就奇怪了。”
但鎮邪司畢竟是大周掌管邪祟一事的衙門。
胡大人既然能拿出鎮邪司指揮使的傳信玉牌。
志恆真人也不能直接打發人家,便派虛塽安頓胡大人住下來。
天色將晚之時,秦宇向志恆真人請辭,向老鴉觀方向行去。
本想測驗一下志恆給的飛行法器。
但來的時候還騎著黑驢,那飛行法器的承載能力不能將一人一驢全部容納。
所以便隻好騎著黑驢而走。
修為突破到七境,命格進化為七階【天煞孤星】之後。
黑驢的反向增幅自然跟著更山一層樓。
不但腳程比原先快了不少,且持久力和舒適度也增強了幾個層次。
秦宇騎在驢背上,絲毫不覺得顛簸。
午夜時分,終於趕到了老鴉觀門前。
放眼望去。
老鴉觀的擴建營修已經初具規模。
站在門前,依稀能看見綿延不絕的屋脊。
觀門前偌大的地域,全都鋪著青磚。
大門還未修葺,兩側的牆倒是粉刷了一下,夜裡露出慘白慘白的光澤。
“還缺一道護道法陣。”
秦宇牽著黑驢,輕聲嘀咕了一句,來到門前輕輕敲響門栓。
不多時,裡面亮起明燈。
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誰呀。”
“是我,秦宇。”
“大師兄回來了!”
立刻,這聲音一掃陰霾,隨即傳來腳步之聲,接著大門嘩啦一下開了。
方固從中走出,上下打量著秦宇:“還真是大師兄你。”
大師兄?
秦宇眉頭微微一皺:“我何時收了你這廝當師弟?”
方固眉開眼笑,上前一把拉過秦宇手中的韁繩道:“前幾日我已經拜入道竟真人門下,成為他的俗家二弟子,你不是我師兄是誰?”
這尼瑪……
秦宇頓時愣住。
也不知是道竟套路了方固,還是方固的【四通八達】命格反套路了道竟。
自己僅僅出去這麽幾天。
剛剛回來就多了個便宜師弟。
“師兄啊,今後我老鴉觀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被人稱之為道門之恥了。”
“師父他老人家說了,只要我憑一己之力將老鴉觀擴建營修好,以後還會封我為老鴉觀長老一職……”
“當然,大師兄伱將來肯定是掌門人的候選,我們一起聯手,定能將老鴉觀發揚光大!”
方固笑眯眯暢想著未來,秦宇跟著他一起走入老鴉觀。
聽到這廝的言語,秦宇這才知道,原來是道竟套路了方固。
營修擴建老鴉觀本就極為耗費資財。
以道竟這老騙子的手段和心思,怎會安心掏錢?
能遇到方固這種人傻錢多的冤大頭,也不知是道竟被厄運糾纏久了,產生了否極泰來的運勢,還是秦宇的離開,暫時放開了他的氣運。
總之,用區區老鴉觀長老一職來換取營修擴建的銀子,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妥妥的不虧。
“不過……若是老鴉觀未來真能做大做強,成為西京道門第一。”
“嘶……那時候方固這廝不就反虧為盈了?這廝的命格不愧是【四通八達】,這是妥妥的長遠投資啊……”
走入老鴉觀前院,秦宇再度心裡咯噔了一下。
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方固和道竟這兩個家夥的命格似乎在互相拉扯,互相套路呢……
不過,只要我回來了,一切都不會持續太久。
秦宇嘴角溢出一絲微笑,放眼望去。
卻見原本破舊的西側柴房,已經被完全拆除,並在遠地基上營建了一座還未完工的大殿。
東側的主廳本來是老鴉觀用來迎客的主殿,此時也被拆除頂部,又加蓋了一層,變成雙層大殿。
前院和後院連接的長廊也直接拆除,重新修建。
整個老鴉觀的前院已經換了一副模樣,不似以前那樣寒酸衰敗。
“秦師兄,怎麽樣?”方固在一旁觀察著秦宇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
“還行吧。”秦宇故意淡漠地回應道。
其實心裡還是蠻震撼的。
來到後院,將黑驢栓好,上了些草料清水,秦宇又在後院參觀了一番,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時間道竟已經睡下了,他打算明早再去問安。
方固本來想向秦宇匯報匯報擴建營修的進度和業績。
但見秦宇似乎有些意興闌珊,便知趣地告辭,前去歇息。
進入房間。
秦宇意念一動,宣泄出一道厄運,封禁周圍五十丈。
無垠青蓮在厄運中現出真身,此刻已經長出了六隻葉片。
青冥之氣也比之前要濃鬱得多。
天魔眼中,無垠青蓮已經初具規模,四周靈氣氤氳,宛若風水寶地。
修為突破到七境以後,厄運施加給肉身的傷害幾乎微不可尋。
不過七階厄運命格已經屬於違反天道規則的存在。
有了無垠青蓮的存在,似乎可以暫時壓製天道的窺伺。
秦宇暫且也沒有遭到天道懲罰。
盤腿坐在蒲團上,秦宇將這兩個多月以來的收獲全都拿出來,分門別類。
道門大比中獲得的一些賞賜之物,幾乎沒有凡品,尤其是朝雲帝賜給的幾件法器。
此次雲真祖脈一案,志恆真人送來的法器之中,唯有飛行法器最為貴重,秦宇打算今後有遠路要走的時候,便直接使用此物。
不過在大周境內,州縣以上的大城池之中,都刻畫著極為恐怖的禁製飛行法器運轉的法陣。
所以飛行類法器雖然存世很多,但在西京城中卻很少見到。
大多數擁有飛行類法器的強者都是在城外收起法器,換做步行進入城中。
除此之外,《大周律例》中也明確禁製在州縣以上城池使用飛行類法器。
秦宇看了看眼前的雲真飛箔,而後又拿出兩枚儲物戒。
其中一枚是西門老祖的,一枚則是斬殺顧南朝之後所得。
西門老祖的儲物戒早就已經打開,裡面的物品其實也都乏善可陳,沒有出奇之物。
顧南朝的儲物戒卻是和之前的血戒一樣,刻畫著一道特殊的法陣。
以秦宇目前對陣法的理解,還無法自行打開。
“等過幾天去西京天寶閣找姬老魔試試吧。”
秦宇上下打量了一番儲物戒,而後又將之收起來,略微收拾了一下,上床睡覺。
……
大周西京鎮邪司。
身穿黑色衣袍,背負著雙手立在命石室窗戶邊的,正是鎮邪司左右指揮使中的左指揮使柳如鳴。
柳如鳴是一位七境巔峰強者,今年四十歲左右,擅長刀法,如今已經在左指揮使這個位置上坐了十來年。
他身側的石桌上,盛放著一塊灰白色的石頭。
在幾個時辰之前,這塊石頭還曾閃爍著蔚藍色的光澤,代表著一位強者的生命。
但此刻,它已經完全沒了生機。
這顆代表著顧南朝的命石熄滅了,其結果也顯而易見——鎮邪司堂堂都指揮使,死了。
“柳大人,顧大人死前可曾發來過什麽訊息?”
柳如鳴身後的石椅上,還坐著一位同樣身穿黑袍的老者。
這位是西京鎮邪司右指揮使富虹。
修為七境巔峰。
指揮使的位格在都指揮使之上,再往上就是司主。
所以這二位已經算是西京鎮邪司執掌一切的存在。
一般而言,司主若是外出不在,他們兩個便可以代行司主之職。
尤其是左指揮使柳如鳴,更是深得司主的信任。
而顧南朝,正是柳如鳴親自栽培起來的鎮邪司年輕幕僚。
自幾個時辰前顧南朝的命石發生熄滅征兆的時候,柳如鳴就抽身來到了命石室。
並且立刻給顧南朝發出傳訊。
但自始至終,顧南朝都沒有回信。
之後命石直接熄滅。
聽到富虹的話,柳如鳴轉過身來,重新坐回對面的石椅上,雖然面無表情,但語氣之中卻充滿了寂寥之意:
“他沒有回信,也沒有開啟定位符,所以下官不能確定他遇害的方位。”
“不過此次顧南朝是專門前往雲真道宮辦理雲真祖脈破壞一案,所以就算真得死了,屍首也應該就在雲真道宮所在的木確山一帶。”
“兩個時辰之前,下官已經和滯留在雲真道宮的胡鎮邪使取得聯系,胡鎮邪使一行十八人都活著,唯獨沒了顧南朝的蹤影。”
柳如是作為左指揮使,其實位格要比富虹稍微高一些。
之所以一口一個“下官下官”的,也是他常年為官的原則。
不論是遇到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官位,柳如鳴從來不自視甚高。
如此才能誰都不得罪,對官途有好處。
“雲真道宮鎮壓祖脈已經歷經無數歲月,之前也曾有過祖脈被毀的事例出現,但只要雲真有八境強者,最終都會化險為夷。”
“顧大人此行應該沒有任何危險才是,他畢竟剛剛突破七境,就算放眼整個西京,也是橫著走的存在,怎會一瞬間隕落?”
“依下官看,志恆真人這個老狐狸肯定是難辭其咎!”
“不如我們兩個一起出動,去問問志恆,他是如何待客的!”
富虹雖然年歲高,須發皆白,但脾性並不好,容易暴怒。
這本該是修行者的大忌,但富虹卻能突破七境,且位居西京鎮邪司右指揮使一職。
原因無他,只因他富家也屬於皇親國戚而已。
柳如鳴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鄙夷,但臉上卻不好表露出來,聞言搖搖頭道:
“下官一個時辰前也曾聯系過志恆掌門,他說顧大人本是參與處理雲真東側祖脈的封印陣,那處祖脈中衝出來的凶獸只是最低等級的一類,對標六境強者還差不多,根本傷不了顧大人。”
“還有,志恆掌門可是一位八境道門修士,距離突破九境,也是指日可待,連司主他老人家也都得給他三分薄面,你我這樣興師問罪,恐怕還沒找出顧大人隕落的真相,卻先和雲真道宮翻臉了。”
“富大人不如再想想?”
富虹認真聽著,到了最後也是長歎一聲道:“這些道理下官自然懂得,可是司主那邊我們可要如何交待?”
柳如鳴臉色微微一變,想了想,而後道:“司主他老人家現在還在西京皇宮之中,當今聖上有要事需要他老人家處理。”
“顧南朝之死,還是先由你我傳訊給司主吧?”
富虹也是老狐狸,聽到要聯名傳信,連忙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還是柳大人你傳訊吧,下官實在太恐懼司主他老人家的雷霆之怒……我老了,隻想在這個位置上求個安穩……”
你特麽倒是會做人!
剛才還要興師問罪,現在卻做縮頭烏龜。
柳如鳴心裡再填鄙夷,但臉上卻沒有過多表情,聞言隻好點頭道:“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