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全身心社死

  “帝年少時，曾就藩容縣，是歲，正值周氏貴妃巡遊而至，與帝相識於容河之畔……”

  古巷率先拿起卷宗文書，念誦起朝雲帝和周貴妃私通的醜事。

  剛開始，他的聲音還有些小，沒能從朝雲帝的壓迫之中回過神來。

  但見到秦宇竟以肉身、徒手抵抗朝雲帝，竟不落下風，古巷頓時心裡安穩了不少，聲線抬高，音浪也穩定了許多：

  “少時，帝與貴妃媾和於容河，次年四月，誕下一女，未及滿月，被帝溺死，屍骨為焚屍水所化，但安蒙司循跡之下，仍舊在容縣城郊枯樹塚獲得此女殘存水殖，以大周皇族血脈測驗之，確為帝之血脈……”

  “安蒙司偵辦此案，特有證據如下……”

  一番話朗朗而出。

  古巷乃是九境強者，音浪滾滾，猶如滔滔河水，散入整個西京城之中。

  就算是城池邊緣的販夫走卒，亦在同一時間聽到了這番話。

  西京百姓也在同一時間聽到了此生最為刺激、最為引人神往的皇族秘辛。

  大家紛紛走上街頭，探頭探腦地看向皇宮方向。

  但西京城建築太高，阻礙了視線，百姓們便自發地聚集在一起，浩浩蕩蕩往皇宮而去。

  一邊走，一邊欣喜若狂地吃著皇族的瓜。

  “我的個乖乖啊！你可知這周貴妃是誰？那可是當今陛下的母妃啊……”

  “嘶……周貴妃不是先帝的寵妃之一麽……怎麽和陛下搞在了一起？”

  “奶奶的，這等違背人倫之事，我以前還只是在話本裡看到過，卻不料陛下竟然來真的……”

  西京百姓和京師百姓一樣，都在皇城根下生活繁衍，本就對皇族之事極為敏感。

  聽到朝雲帝竟然與先帝的妃子做出違背人倫之事。

  人類特有的窺探隱私之好奇心瞬間被點燃，都是紛紛揣測起來。

  此刻誰都不怕欺君罔上之罪，倒是說得唾沫橫飛，好不熱鬧。

  一時之間，大街小巷之中，都流傳著朝雲帝私通母妃的醜事。

  這種事關兩性的秘密向來最受人歡迎，自然也是越聽越想聽，越想往下挖掘。

  “呸呸呸……這是誰在構陷陛下？！你們不想活了？有本事也給我講講……”

  “你知道什麽？什麽叫構陷？沒聽到嗎？這可是安蒙司的長老們親自在念誦案卷文書呢！”

  “安蒙司知道不？那可是先帝留下的權柄，專門用來對付當今陛下的。”

  “唉……陛下也真是的，偏偏喜歡年齡大的，我就不知道了，年齡大的有什麽好？”

  有幾人坐在茶館裡，一邊喝茶一邊談笑風生，不時指出朝雲帝的特殊癖好。

  立刻便有人對此話表示不認同了：“伱知道什麽？青瓜蛋子有什麽好？還是人家的妻室最為有味道，沒吃過就不要說風涼話……”

  “我擦……看來老兄也有經驗，快講講……”

  此種話題一旦開口，便根本止不住，等於是一瀉千裡，說個三天三夜也不帶重樣的，為悲戚的生活增添了幾分色彩。

  “你特麽給朕住嘴！”

  下一刻。

  西京皇宮政務殿上空。

  朝雲帝目眥欲裂，眼中幾乎噴出火來，死死看向遠處的古巷，一聲雷霆之怒降下，意圖壓製古巷的聲音。

  “陛下稍安勿躁，這才是第一樁美事，後面還有更精彩的。”

  秦宇舉手投足之間，厄運血水宣泄而出，將朝雲帝的音浪蓋了過去，並隨手化解。

  朝雲帝這邊怒不可遏的時候。

  志恆真人和純風也掠了過來，身側則是跟著全鎮道宮、清風觀等高層強者。

  諸人在古巷的音浪之中，都是驚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純風。

  作為朝雲帝的私生子，純風頓時臉色通紅，感到極度的羞愧。

  “沒想到父皇竟然是這種人……我原本還以為他只是暴虐無情，不料卻是個沒有人倫的人……”

  “老天啊老天，你為何為難貧道，竟讓貧道認這種人為父？”

  想到此處，純風直接捂著臉向僻靜出掠去。

  “朝雲，沒想到你竟是這麽個沒有人倫的家夥！還不下台！？”

  志恆真人自然知道秦宇此行的目的乃是逼朝雲帝退位。

  此時此刻，感到時機已經成熟，直接高聲叫道。

  音浪比古巷高高了一分，直衝雲霄，響徹在西京城的每個角落。

  話音落下。

  周圍的強者們頓時一起高聲喊叫起來。

  “沒有人倫的家夥，快退位！”

  “退位！”

  “退位！”

  ……

  一時之間，催促朝雲帝退位的音浪此起彼伏，成為西京城最為靚麗的風景。

  古雲立在古巷身側，隨時觀察著朝雲帝的動向。

  亦被這種激憤的群情引動心中浪潮。

  見狀，古雲低聲道：“沒事，有秦天師在，這廝身上的國運自會流逝，快點念！不要停！”

  “哇呀呀！”

  “給朕死！”

  朝雲帝身為九境巔峰強者，感知力早就異乎尋常，略微釋放神識，便感知到了全城百姓的竊竊私語。

  別的不說，單單是皇宮之中的這些強者們，都沉浸在朝雲帝的醜事之中，聽得沉醉不已。

  現在大家一起怒斥自己的不倫之事，逼自己退位。

  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種尷尬、憤怒、羞愧、不忿……等等複雜難言的情緒，一同湧入朝雲帝心田。

  若不是他心裡還存有殺意，便早被這磅礴的輿論給擊碎了。

  “死死死！你們今日都得死，所有構陷朕的人，都不能活！”

  “哇呀呀！”

  朝雲帝怒極，身形頓時浮現，化為一道迅捷無匹的殘影，身側伴隨著無數駁雜的滅神槍槍影，衝向古巷。

  秦宇眉頭微微一皺，當即隨手劃破儲物戒空間，滄浪浪一聲，龍吟乍現，一道劍芒隨手斬出，撲向朝雲帝。

  “爾敢！”朝雲帝盛怒之下，也不躲閃，操控著滅神槍，向秦宇轟來。

  秦宇真元凝聚，枯離法劍劍身之上，銘文浮現，鎮國鐵劍劍靈瞬間被喚醒。

  緊接著，一道劍氣劃破虛空，徑直斬了出去。

  轟！
  兩道磅礴無鑄的力道對撞在一起。

  朝雲帝徑直向後爆退了數十丈，全身肌膚生疼，體內真元和氣血翻滾不已，竟然有些失控。

  嗡！
  “鎮——國——鐵——劍！”

  朝雲帝駕馭飛行法器，將身軀穩固在虛空之上，一字一頓地說著，目光最終落在了秦宇的身上。

  “不錯。”秦宇微微一笑，故意將精血注入枯離法劍之中。

  蘊藏在枯離法劍中的鎮國鐵劍劍靈頓時全然蘇醒。

  整個劍身變成暗金色，銘文湧動，猶如滾滾遊龍。
    那凝聚著大周大半國運的劍靈，順從地在秦宇的手底下宣泄著浩然正氣。

  秦宇持劍在手，宛如現身下凡，周身亦是被暗金色國運籠罩，令人不可逼視。

  朝雲帝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鐵青著臉道：“秦宇，朕給你一個機會，交出鎮國鐵劍，可以饒你全屍，你老鴉觀上下，也可以都活著。”

  秦宇笑道：“現在應該是陛下求貧道給陛下一個機會才是，陛下搞錯了吧？”

  朝雲帝低聲冷喝：“不知死活！”

  當下按捺住心中不忿，利用強大的心境實力，平息方才不倫之事對心境的影響，一邊暗中凝聚被鎮國鐵劍斬碎的真元和氣血。

  他畢竟是九境巔峰強者，就算再暴虐，其心境還是天人之境，比尋常強者不知強了多少倍。

  “清心者，不聞穢言，不知醃臢……”

  暗中默念清心咒，朝雲帝又從儲物戒中拿出兩枚紫色符籙，各自貼在左右太陽穴上。

  符籙被真元浸染後隨風燃燒殆盡。

  由此便穩住了心神。

  “秦宇，你是朕這一生遇到的最可怕的對手。”

  “不但心思歹毒，手段也是異於常人。”

  做完這一切，朝雲帝駕馭著飛行法器，來到了距離秦宇不到十丈的虛空，眉眼之中，唯有冷靜的殺意，沒了方才的暴虐和怒不可遏。

  他道：“但是……朕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說罷，朝雲帝身形忽然一閃，旋即消失。

  秦宇眉頭一皺，視線之中，朝雲帝的命格紋路正在急速發生變化。

  【天煞孤星】命格獸也是立刻感受到了什麽，來到秦宇身側，一同注視著朝雲帝。

  瞬息之間，秦宇心有所悟，暗中道：“這廝想融合武道外景，超脫命格的束縛。”

  絕對不能讓他這麽容易做到融合！

  否則厄運可能就影響不了他了！
  快速做出判斷之後。

  秦宇身形一閃，枯離法劍對準了政務殿上空斬落下去。

  嗤嗤嗤嗤！

  無邊無際的劍芒，掠帶起力量流竄的聲響，威猛無鑄的劍芒豎直落下。

  政務殿上空，虛空碎裂，發出類似於玻璃碎裂的微小聲響。

  但政務殿卻是完好無損，並沒有遭受任何損壞。

  嗡！
  下一刻。

  人影浮現，朝雲帝緊接著現身出來，雙手持槍，身後的武道外景已經有一半融合進了他的軀體。

  武道修者，先修行內景，隨著修行日久，加之修為愈深，便由內景顯化為外景。

  所謂內外景，並不是真正的生命之體，乃是真元和氣血所化。

  但朝雲帝卻在天命司司主的佐助之下，獲得了一些獵命師的秘術。

  竟然意圖將武道外景和自己的命格融合。

  武道外景沒有生機，一旦和命格融合，便能代替朝雲帝的肉身，承受其他命主的攻擊。

  由此來擺脫厄運的影響。

  這種秘術，在命格之術中，稱之為命格轉換。

  和秦宇的命格技移星換鬥，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作為天命司的秘術，命格轉換卻有種詭異的色彩，竟能將命格和沒有生機的死物融合。

  “陛下還是好好做個人罷。”

  秦宇見朝雲帝浮現真身，當即劍光一閃，照準了朝雲帝的武道外景斬落。

  朝雲帝冷哼一聲，右手探出，一道滅神槍槍影掠了過來，和鎮國鐵劍的劍芒對撞在一起。

  霎時之間，朝雲帝再度被鎮國鐵劍的劍氣激蕩倒退出去。

  “不好。”秦宇見狀，不由心裡一動。

  朝雲帝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兩者距離越短，他自然越有機會將自己的命格和武道外景融合。

  嗡！
  下一刻，秦宇身法運轉，加持飛行靴，便來到了朝雲帝身側，鎮國鐵劍再度斬落。

  朝雲帝嘶聲道：“可惡！”

  但也是無可奈何。

  鎮國鐵劍的每一劍斬出，雖然都沒能斬殺他，也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但每一劍的劍意，都能帶走他作為大周主宰者的一起氣運。

  沒了吞紫龍獸為他凝聚國運。

  這些氣韻的喪失，便是貨真價實地在損失國運。

  待國運完全流逝乾淨，他朝雲帝便真就沒有了做皇帝的資格了。

  到時候各種天憲都會降臨，即便是天道，也不會容下他。

  轟哢！

  下一刻。

  朝雲帝運轉滅神槍，轟向秦宇頭頂。

  秦宇不慌不忙，仍舊斬出鎮國鐵劍，與之抗衡。

  秦宇的意圖，亦是很明顯。

  他並不像直接用鎮國鐵劍斬殺朝雲帝。

  若是真就這麽一劍殺了，不但不能完全帶走國運，可能還會引起天道的懲罰。

  還不如就讓古雲和古巷一邊稱述朝雲帝的罪惡，然後一邊不斷消磨他身上的國運。

  只要功夫深，朝雲帝最後亦只有敗亡的唯一一個結局。

  而朝雲帝豈能不知秦宇的目的？
  當即身法一閃，向西京城東掠去。

  “陛下難道要將西京棄之不顧？”

  秦宇高聲叫道，身法掠起，徑直追了下去。

  不損失氣韻的做法，唯有不合鎮國鐵劍硬碰硬。

  所以朝雲帝直接選擇了逃遁。

  在逃遁途中，將武道外景和命格紋路完全融合。

  到了那時，自己便不會再受厄運的影響，從而也能降低氣運的流逝。

  到時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古雲古巷，你們兩個一起念！”

  秦宇留下一句話，徑直追著朝雲帝，到了皇宮東門。

  嗡！
  劍芒鋪天蓋地而下，斬向朝雲帝的去路之上。

  朝雲帝身形詭異地向左側一閃，整個身子看似失去平衡，實則快捷無匹、妙到毫巔地躲開了秦宇的一擊，反而向北面而去。

  “陛下你走不了！”秦宇微微一笑，如影隨形地跟上。

  古雲和古巷也沒有料到朝雲帝竟然會逃跑。

  但秦宇有命，兩人當即各自拿起卷宗文書，念誦到了容縣慘案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