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真人,你怎麽來了?!”下一刻,唐火旺看到了秦宇,眉頭一皺問道。
“老唐,我們再去一探!”
通心真人目光在秦宇身上微微一掃,而後身法一變,猶如青煙般逝向西和宮內部而去。
在他眼裡,秦宇不過是個小人物,不值一提,當務之急還是鎮壓邪祟要緊。
不待秦宇回答,唐火旺搖了搖頭,跟上通心真人的身法,瞬息消失。
“看起來這兩人都是被擊飛的,雖然都未曾受傷,但能一連擊飛兩位六境強者,對手的實力很強啊!”
“而且還能以肉身祭煉法陣?”
不過看這兩人都是一臉輕松的樣子,似乎絲毫不關心劉妃的安危。
這又是為何?
秦宇目光凝起,循著唐火旺逝去的方向跟了下去。
不多時,進入寢宮內部。
卻見重重帷幔之中,大理石地面之上,鮮血淋漓、血肉橫飛,宛如修羅場。
地上赫然橫陳著不下幾十段切口平整的屍塊。
腰腹、半個頭顱、小臂……琳琅滿目,什麽都有……
即便是秦宇,也分不清這是來自於幾個人的。
濃烈的血腥氣迎面撲來,鮮血無聲流淌,西和宮宛若血池地獄。
邪祟已經不見了蹤影。
通心真人和唐火旺正立在一張雕飾華貴的床榻前,各自拿著法器細細探查,對身旁的血腥倒是毫不在意。
即便秦宇進來,兩人也只是冷淡地瞧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也沒有任何交流。
秦宇踏著滿地鮮血來到兩人身前,舉目向床榻望去。
卻見寬闊豪華的床榻上,更是鮮血橫流,七八塊屍塊墜落在綢緞被褥上,將原本的顏色染成了紅色。
從屍身上殘留的服飾,以及殘缺的面部長相來看,倒是和劉妃有些相像。
不過秦宇卻發現,這死屍身上殘留的命格紋路,乃是灰蒙蒙一片的尋常氣韻。
而之前他觀察劉妃時,劉妃的命格紋路則是氣韻綿長,運勢不弱。
“看來這位死者不過是代替劉妃的替身。”
秦宇驀地明悟:
敢情之前兩位王妃和眾位強者在大殿商談的事,應該就是以替身引蛇出洞。
好讓幾位高人守株待兔,出手擒住邪祟。
怪不得那蘇妃和劉妃行色匆匆,原來都是在演戲給邪祟看。
不過這計策看起來還是沒有奏效。
“沒有邪祟之氣!連一點兒真元和氣血波動都沒有,這廝好像就不是活的!”
這時,通心真人將手中的一面鏡子法器收起來,意興闌珊地說道。
唐火旺也是長歎一口氣,收起法器道:“倒是可惜我們的一番謀劃了。”
西和宮中,被殘忍斬殺的,不過是幾個宮女。
其中一個則是穿著劉妃的衣裳,身上加持著劉妃的氣血氣息引邪祟前來的傀儡。
最終雖然慘死,卻是死而無功。
“秦真人,可有什麽發現?”這時,通心真人轉身看著秦宇,心有所感地道。
唐火旺嘴角撇了撇,也看向秦宇。
秦宇俯下身來,在衝入鼻腔的血腥味和強烈的視覺衝擊之下,緩緩從床榻邊的地上撿起一根斷指。
斷指之上,還殘留著半枚銀質戒指。
天魔眼洞悉而過,戒指的切口處,果然殘留著一絲白茬。
“是紙人。”
秦宇站起身,將斷指遞了過去,
同時【忌神惡煞】命格獸搜尋整個西和宮,搜尋那可疑的命格紋路。 “紙人?!”
通心真人和唐火旺兩位微微皺眉,神色都是一變。
尤其是通心真人,更是露出震撼之色,接過那斷指,又以法器探查,還是一無所獲。
不過他仔細觀察之下,還是看到了戒指端口處有一粒比鹽粒還小的白茬。
秦宇沒有理會二人。
【忌神惡煞】命格獸眉心紅色印記大開,厄運雨點潛入西和宮的每一個角落,開始細細搜尋【夢魘離魂】的氣息。
通心真人和唐火旺頓時感到周遭變得寒冷異常,即便是他們兩個六境強者,也不由打了個冷顫。
“嘶……這是無心符紙!”驀地,通心真人注視著那小小的白茬,驚呼出聲,“秦真人說得對,就是紙人!”
“無心符紙雖然堅韌,但在切割金銀銅鐵之時,便會留下痕跡,方才與我們交手的就是用無心符紙扎成的紙人!”
唐火旺心中驚駭,拿過那枚戒指,放在眼前才看見了那細小的白茬:“無心符紙是用來勾畫符籙的貴重材料,沒想到竟有人用它來扎紙人。”
通心真人頷首道:“我們之前對敵的時候,明明已經斬中邪祟肉身,可那邪祟卻好像不會痛一樣,拚命出手亂殺,毫不顧忌身上死穴和自己安危,原來是紙扎人!”
“唯有紙扎人才會無聲無息,而且能以軀體承載和祭煉防禦法陣,既能掩蓋邪祟之氣,又不讓我們近身。”
說話之間,通心真人和唐火旺都是面驚疑色, 齊齊看向秦宇。
籠罩宸王府多日的邪祟真身,終於在今夜被揭開。
無論是對太一道宮的強者,還是對鎮邪司中人而言,這都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因為只要知道了邪祟真身,便就有對付邪祟的辦法。
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了。
“秦真人真乃我道門翹楚!我們都錯了。”通心真人走過來,對著秦宇一揖到底道,“多虧了秦真人!請受通心一拜!”
唐火旺也是眉眼顫動,心裡五味雜陳:“秦真人,你是好樣的!”
通心真人和唐火旺又是震驚,又是喜悅。
這會兒跟秦宇說話,態度也變得和之前很不一樣。
秦宇此刻卻沉浸在【忌神惡煞】命格的視角之中,聞言只是點頭道:“兩位謬讚了。”
話音落下,秦宇舉步向西和宮外走去。
視線之中,【夢魘離魂】命格的殘留氣韻正是指向王府東側。
通心真人和唐火旺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出了西和宮,【夢魘離魂】的殘留氣韻驀地憑空消失。
即便是【忌神惡煞】命格,也感應不到了。
秦宇眉頭微微一皺,停下腳步道:“兩位前輩,東面寢宮可是宸王正妃的居所?”
唐火旺道:“王妃自從昏迷後,就一直在東面的冬月宮,由顧、張兩位都指揮使守衛。”
“怎麽?難道邪祟下一個要對正妃動手了?”通達真人不知秦宇是何意,臉色一變順勢猜測道。
秦宇嘴角溢出一絲冷意:“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