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卞喜面對關羽的長劍吻頸又驚又怒,強自鎮定心神後,冷笑一聲,“撤軍?是不可能撤軍的。是我的命值錢還是他的命值錢?”
院外圍牆上,即刻多出一排弓箭手,齊齊瞄準劉協,箭雨忽至,各人轉刀劍已作抵擋。
卞喜趁機擺脫關羽的劍鋒,怒視劉協,冷笑道:
“他一進門雖不言語,但你們都以他為主心骨,他的身份定是不同凡響,既是為司空募兵,莫不是曹家二公子吧曹丕吧?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們怎麽交待?司空可是前不久才死了曹昂大公子的。”
見眾人都不言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知自己所猜不虛,更是囂張挑釁道:“誰敢殺我!?”
這家夥.....真是自以為是。
在卞喜的一聲喝令下,箭雨更甚,劉備等人轉刀以作抵擋,往卞喜方向衝去,欲挾持他。
弓箭手怕誤傷卞喜,最後停下射箭,圍於卞喜周身的四十余刀斧手,齊齊向劉備等人攻來。
劉備等人都是久經沙場的高手,就這點陣仗,哥叁全身而退不成問題,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有兩個拖油瓶。
這不,因要照顧趙芸,張橫被一刀斧手偷襲成功,砍傷了左臂。
張橫被砍傷左臂,咬緊牙關,急退兩步,方才站穩身形,咬牙硬挺著才未痛呼出聲。
單手執刀而立,依舊凶悍,緩緩將趙芸放下。劉協此時體力已恢復多半,隻得自己扶著趙芸,任由幾人護衛著二人在中間。
周圍刀斧手見已撕開一個缺口,更是紛紛衝上前來,圍牆外的弓箭手更是瞅準時機,又是一陣箭雨襲來,劉備眾人再次轉刀抵擋。
劉備與關羽一個眼神交換,關羽突然單手橫劍向前,將劍舞的水潑不進,一個凌空縱躍,來到了卞喜身邊,一劍削向卞喜的左臂,那掉落的左臂,手指尚在蜷曲,隨著一聲慘叫,卞喜的左臂瞬間如擰開的水龍頭,鮮血如注。
關羽劍抵卞喜脖頸,將其置於身前為盾,一聲厲喝道:“我同袍傷一左臂,我便斬你一左臂,你可以再試試?”
關羽這一劍之威,將那些弓箭手全部震懾。
別人倒也罷了,只是這卞喜,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名不見經傳的關羽,竟讓自己敗的如此徹底,如此狼狽,如此慘痛!
驚怒交加之余,斷臂之痛,已讓面部猙獰起來。
“住手。”卞喜哀嚎道。
一眾人緩緩向寺門外移去。
不過就在此時,劉協耳畔卻忽然又聽到有什麽人在呼喊什麽,定神一聽,隱隱有廖化的聲音。
這汜水關也就七百守軍,一個營的兵力,而劉備等人一路裹挾而來有接近兩千的兵力了,這實力是絕對碾壓的,正因為如此,那卞喜才會想到這出,擒賊先擒王的伎倆。而且他錯誤的估算了劉備的兵力的精銳程度,他以為劉備既然是募兵,定是新兵,新兵根本就沒有忠誠度可言,只要控制住了主將,那些新兵自然就會歸順投降了,到時候憑借這近三千的守軍與關口之險,在周中濤軍中謀個好位置那都是條件。
但是卞喜犯了個錯,他將劉協錯認為曹丕,劫持曹丕,就可以拿捏曹操,沒有什麽比曹操的兒子更好的賀禮了,這份誠意可是比獻關來的更為重要。當然,既然是拿捏曹操,那就不能讓曹丕死。
當寺門打開的那一刹那,一錦衣小將率先衝了進來,也不顧前方有什麽刀斧手和弓箭手,直接衝向劉協。
正當面的卞喜等人看到如此情形,
個個失措..... 這小將動作矯健,行動靈活,須臾間便殺數人。
這哪是招募的新兵?這根本就是精銳,可惜卞喜反應過來時已經太遲了,關羽一劍劃破他的喉嚨。
正在劉協高興之時,亂糟糟的場面中,一支箭矢不知從哪裡飛來,將劉協直接射翻在地,轉頭看去,一支羽箭,正中左臂,劉協隻覺眼前一片血紅,努力的想站直身體,奈何還是眼皮沉沉,再次撲倒在趙芸身上。
“不是關二哥會胳膊中箭的嗎?為何是我?媽蛋,好疼!”
這一下子,劉備等人紛紛失色,個個驚愕,整個戰場仿佛為之一滯。然後弓弦陣陣,刀兵相交之聲,張飛大聲廝殺的聲音.....
沉重的雷聲,在濃密的黑雲裡,暴怒的炸響,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子芸!子芸!”劉協連喚幾聲,都無反應。
劉協隻得按著胳膊起身,起身時撕扯痛的劉協冷汗直流,劉協越發覺得傷口疼痛難忍,額頭亦有微燙之感,心中暗叫不好。
不幸中的萬幸,來了這場雨,周中濤定不會冒這麽大的雨前進,這又給了劉協喘息之機。
劉協掃視了一眼周圍,這是間較大的屋子,屋子甚是簡陋,並無多余的家具擺設,視線由遠及近,趙芸就合衣匐在劉協床頭。
“子芸!”
見趙芸毫無反應,臉色慘白,不由露出擔憂之色,坐起身來,仔細捧過她的臉,細看她臉色。
“公子,你醒了!”趙芸突然乖乖坐起,剛睡醒的一臉朦朧,任由劉協捧著她的臉,半晌才呆呆反應過來。
劉協聞言,眉頭更是緊皺,趙芸從未如此呆滯過,莫非那茶水的毒藥所致的後遺症?這趙芸以後都這麽呆了?
劉協擔憂的問道:“子芸,你可是有哪裡不適?你為何要喝那茶水?我喝是因為二哥給了解藥, 而且打起架來我也幫不上忙,所以以身試毒......沒毒最好,有毒的話,反正我有解藥。”
趙芸搖了搖頭,眼神瞬間恢復了些清明,亦有些不適應的撇過臉去,將臉從劉協手中掙出,淡淡道:“我見公子再三阻止劉將軍等人喝茶,定是有用意的,既然公子能喝,我就喝了。後來聽關司馬說,那茶水還好只是參的蒙汗藥,並不傷人性命。”
劉協望著屋外的大雨,勉強忍痛笑道:“子芸,去叫大哥來,順帶尋個醫生來。”
“箭頭已拔出,軍醫囑咐公子臥床靜養,公子可是不舒服?”趙芸問道。
“這只是取出了箭頭而已。”劉協勉力笑了笑。
作為死士出身的趙芸,當然明白劉協的意思,嘴唇抖了抖,勉力吐出幾個字,“這是髒箭?”
劉協點點頭,看了眼已包扎好的左臂,心中不由駭然,以現代人的思維來講,凡是被鐵器劃傷,哪怕只是個小傷口,都得打破傷風疫苗,無論是不是髒箭,都得保險處置,何況現在已明顯有感染症狀了。
古時候,一般為了加大箭矢致命性,都會在箭頭上喂毒,所謂的毒,成本最低的當然是大糞,就是人們常稱的髒箭了。
但是在沒有破傷風疫苗的古代是如何處理的呢?
比如....關羽刮骨療毒....將箭頭附近的肉剜出,而且越快越好,否則隨著血液的流通,箭頭上的贓物會隨著血液感染全身,想到這.....
“我需要刮骨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