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謀局自當如是啊!”
“那袁紹如何肯來官渡?”
“前面不是說了嗎?禦駕親征。”
對於劉備的投誠,曹操雖然嘴上沒說,心裡還是破有忌憚的,這禦駕親征一事就更是陽謀中的陰謀了,但是明知道是陽謀,還是得跳進去不是。
於是曹操的表情還是甚為高興的。
“噢,對了,你是不是得考慮一下許都的穩定了。”劉備挑了挑眉道。
“你是說張繡?”曹操目光微凝,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張繡的事,荀令君已來信通稟過,我已將其調往陳留。”
“孟德兄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
“玄德到底何意?”
“有反骨之人,怎會安於現狀?”
曹操望著地圖的一點,目光深幽。
劉備已是看出曹操的心思亂了,所以趁熱打鐵,笑道:“孟德兄,我此來還有一事相商。”
“何事?”曹操並不回頭。
“玉璽!”
玉璽自從被孫堅所得獻於袁術後,漢室其實只是象征性的做了類似的璽印,用於聖旨的簽發。
“玉璽不是在袁術手中嗎?”
“孟德兄,你知我所指。”
某種意義來說,曹操的話就是聖旨,曹操遠在官渡,不可能所有事都請示一遍朝廷,這玉璽隨身攜帶也不是什麽大事,反正許都城裡的也不是真的。
曹操點了點頭,從桌案下取出一方玉璽,笑道:“你得告訴我理由。”
“我們既是來助你,那就勿要相疑了。”
“不得不疑。”曹操似笑非笑。
“那我將二弟留下,換你這玉璽一用。”劉備神色安穩,並無玩笑之意。
曹操眯了眯眼看著一言不發的關羽,不禁大笑道:“你當我黃口小兒啊?以雲長之勇我豈能留得住他?”
“關某自願留在曹營,為司空效力,直到大哥拿玉璽前來交換。”關羽一捋頜下長須,昂頭道。
“孟德兄,試問那顏良文醜之勇,你軍中何人可敵啊?”
“好!”曹操乾脆的點點頭,以假玉璽換關羽這等猛將,在曹操眼裡怎麽看怎麽歡喜,大不了再去刻塊石頭。
曹操雖然面上沒做出什麽表示,心裡還是頗為快慰的。
其實以劉備和曹操少年時的交情,二人可以抵足而眠,暢聊通宵的,可是經歷過種種之後,二人再非少年心性了,雖然曹操對關羽張飛這等猛將垂涎欲滴,反而不想多說什麽了,關羽雖然表態要助他斬顏良誅文醜,但骨子裡依然是先忠劉備後忠他的,當著關羽的面說說他願意接受交換沒什麽,但自己對劉備和天子的齟齬之心,並不願關羽聽得太多。
曹操這份心思,劉備已看出來了,所以也很識趣的道:“這段時日,孟德兄操勞不已,還是早些休息吧。”
曹操並未與他多客套,只欠了欠身。
關羽站在兩人之間,忙抱拳行辭別之禮。
劉備略略頷首表示謝意,將玉璽籠在袖中,轉身走向帳外。
陳留離官渡也就一箭之地,張繡所帶都是西涼騎兵,兩日後,張繡便已到官渡。
傍晚時分,一大堆彪悍的騎兵安靜的排成三隊列陣,他們個個身挎弓箭,腰懸長刀。當張繡一身風塵的出現在曹操軍營的時候,各處的箭樓衛哨都嚴陣以待。
箭樓這種居高臨下的軍備設施,在野外扎營中是非常必備的,曹軍的大營依照地勢形成的一個近乎凹型形狀,
中軍大帳位於凹型地步,兩側營地突出。 從步入曹營開始就會在箭樓的注視下活動,當然箭樓的主要作用還是對外的。
許褚迎著傍晚的霞光,正卸甲去胄與一群同僚回營帳休息,見到迎面而來的張繡,許褚不由目光如刀。
趁機冷笑嘲諷,基本上是一副憤世嫉俗之態:“主公作為一方諸侯,已經算是度量恢弘了。”
這話言外之意再明確不過了啊,“主公作為一位父親,就不會這麽輕易的原諒張繡了。”
張繡大概也是這麽覺得的,所以及時避開了許褚的目光,並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自取其辱”。
郭嘉倒是老遠躬身一揖,拱手笑道:“見過宣威候。”
張繡回報一禮。
待走了一段距離,郭嘉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中軍營帳,對許褚道:“仲康,你還是去看看吧。我總覺得不安。”
二人對視一眼,許褚旋即往中軍營帳趕去。
許褚才走到一半,就聽見中大帳中一片嘩然,當即足下發力,一陣狂奔。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箭樓內的哨兵,齊齊發出一聲喊,接著整個軍營如炸了鍋一般,在各部首領的帶領下,從兩翼卷了出來。
正在此混亂之際,箭塔上突然射出一支箭矢,然後拔刀的拔刀,提盾的提盾,一時更為劍拔弩張。
箭樓哨衛見同僚發出箭矢,已經目標已明確,接著又是不同方向的幾支箭。
在靠近帳篷前, 突然一直長箭從鼻子前劃過,許褚表情抽搐了下,望向箭樓,可惜箭樓內早已人影晃動,現場一片混亂,許褚環視一周都未發現此箭到地出自何處。
雖然箭樓內一時秩序混亂,但射向許褚的這隻箭絕對是有備而來。
刺客,恐怕早就躲在箭樓裡,混跡於軍士之中。
許褚顧不得許多,直接衝進營帳。
就在許褚掀簾的那一瞬間,迎面一刀帶起陣陣寒意略過鼻尖,直直削了下來,若是在近的分毫,許褚的鼻子就要被生生削掉了,許褚本能一般的身上泛起殺意,喊道:“主公,莫出營帳,小心暗箭。”
然後下一瞬間,這位鐵塔一般的壯漢直接一個轉彎,尋得一處角落,只見他一刀劈開了整個帳篷,然後靈巧的一個翻身,閃進軍帳內。
正如他所料,軍帳劈開之處正是書架擺放之處,剛好給曹操做一個牆面,帳內正中,張繡正與三名身著曹軍皮甲的軍士在搏鬥。許褚轉身上前,欲從後方將曹操救出。許褚身子才露出一半,張繡就一刀劈來,直襲面門劈來。
許褚毫不猶豫,揮刀格擋,與此同時,一拳擊出,中宮直進,這一招沒什麽花巧,卻是帶起千鈞之力。
張繡見狀,也是一拳直直擊出。
兩拳硬碰硬撞在一起,二人身形一晃,各自朝後退了半步。
“許褚,你他娘的瘋了,他們才是刺客。”
“是麽?”許褚冷笑一聲,“我怎麽看你都像是刺客。徐他,殺了他。”一掌輕揮,一手握刀,照著張繡的面門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