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這夥人逃了。
在廢墟場呆了這麽久。
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就會考慮萬一被廢墟場的發現怎麽辦,從而開始考慮後路,也就是逃離之路。
而麻子這夥人此時正是順著自己早已準備的後路,迅速離開。
而這條路線。
陳薑自然熟記心中。
當然,麻子肯定不會讓他接觸到這些的,畢竟他並不是麻子的親信,只是半路加入進來的,而且還和麻子之間經常產生分歧。
但...萬事,就怕有心。
只要有心去做,沒有什麽事情是能瞞得住的。
包括,那個所謂極其隱蔽的後路。
陳薑和疤狗兩人站在原地,望向集裝箱旁邊鋪在地面上那條半人高的管道,沒有講話。
這條管道同樣是垃圾。
只不過屬於建築垃圾,而廢墟場對於建築垃圾這些大型垃圾,一向是扔在廢墟場的東邊,並不銷毀。
應該是有個固定的時間段,統一銷毀。
而麻子等人則是趁天黑,將這些原本亂七八糟擺在廢墟場東部的管道,全都對接的擺放在一起,通向廢墟場外部。
以防萬一,有廢墟場的人好巧不巧的就要來巡邏他們這一片,平時幾乎不會來的地方。
好利用這個管道,迅速逃離廢墟場。
當然。
麻子等人,也沒蠢到將所有管道,全都口對口的連在一起,那樣簡直太蠢了。
尤其是在白天起重機駕駛員的眼裡。
就像是一片雜亂的油畫上面,突然出現了一條有規律的爬蟲。
極其刺眼。
所以,這些一節節的管道,並沒有連在一起。
而是中間每兩條相鏈接的管道,中間大概都有個幾米遠的空地。
而這些空地早已被麻子派人安排好。
不是一個只剩半截的集裝箱,就是從垃圾堆下方穿過去,又或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垃圾遍布在周圍。
總之...盡可能的減少,在空地期被發現的機會。
而且,並不是隻布了這麽一條管道。
而是有七八條。
七八條管道毫無規律的遍布在這個廢墟場的東部,比如從一個管道鑽出來,前面有兩個管道,可以任意選擇一個管道離開。
可以說,麻子算是一個將狡兔三窟玩明白的人了。
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是廢墟場特意來抓捕,還真抓不住麻子等人。
...
然而。
狡兔哪怕三窟,也會被獵人抓住。
隨著陳薑的手電筒看似隨意的比劃著,麻子等人乖乖的沿著他內心預定計劃的管道,朝廢墟場外邊跑去。
手電筒的光芒很弱,但足以讓麻子等人清楚看見。
而陳薑一直保證自己的手電筒光柱是斜下的,可以盡量的減少被人發現的幾率。
...
“該死!”
剛從一根管道鑽出來的麻子,望著前面兩根管道,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見手電筒的關柱,從東邊照了過來。
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後,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鑽進朝西那邊的管道裡。
今晚廢墟場的保安,像是瘋了一樣,一直在四處巡邏。
平日夜裡,這些保安應該都在西邊門衛室裡,打牌才對啊。
今晚是發的哪門子神經。
...
“到了。”
陳薑停下腳下步子,站在一根管道旁邊,望向從前面那根管道不停鑽出來的十幾人。
這裡,已經是廢墟場邊緣了。
在往前跑幾步,就是荒野了。
荒無人煙。
而他們所埋在土坑裡的那個炮台就正藏在麻子等人前面不遠處。
他回頭掃了眼身後廢墟場,見身後沒有什麽動靜後,才望向那些,在夜色下,瘋狂朝前逃竄的麻子一夥人。
沒幾步。
這夥人就已經徹底進入炮台的射程范圍內的。
而這時——
跑在中間的麻子,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想看看那些保安有沒有追出來。
然而這一回頭不要緊,碰巧就看見站在管道旁邊陳薑兩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下意識怒罵道:“操,18城那群執法者是廢物嗎?”
“這麽大的兩個大活人都能讓跑了?!”
隨後,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面色一沉,就拋棄身後一眾手下大步朝側面跑去,速度竟然比平常人快了不少。
顯而易見,是陳薑兩人將他們誘出來的。
毋庸置疑,前方一定有陳薑布下的陷阱,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陷阱。
但以他對陳薑的了解,既然陳薑活下來了,並且還找到了他,基本上沒有再心平氣和想談的余地裡,兩人中只能活一個。
而此時,陳薑眉頭輕挑了一下,也沒有猶豫,手裡的一個銀白色按鈕,被摁了下去。
“哢哢!!”
一道微弱的金屬聲,在麻子等人不遠處的土坑裡響起。
很快。
一個沾滿灰塵隱約能看到是銀白色的炮台,探了出來。
以及一個看起來極具科幻色彩的,半透明狀閃過各式數據的頁面,出現在炮台上空。
「鋼劍自控旋轉炮台,以被激活。」
「有敵對生物,踏入領地。」
「開始無差別掃射。」
幾乎就是在麻子朝側面跑去的一瞬間,那台猙獰的炮台已經開始發出自己獨有怒吼聲。
“咻咻咻!!!”
伴隨著略微刺耳的音爆聲,一顆顆純白色的光彈,像是小雞仔一般。
一顆接一顆,形成一道線,朝還在向前跑的那群人, 掃射過去。
如鐮刀割麥一般。
跑在最前面的那些人,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一聲不吭的倒在原地,血液緩緩從體內流出,形成血泊。
而等後面的這些人反應過來,怒吼著準備持槍還擊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是炮台,不是機槍。
拳頭大小的光彈,射在人身上,帶來的不是洞穿傷,也不是創傷,而是肢體碎裂的漫天血霧。
連一分鍾都沒到。
僅僅是十幾秒的時間。
戰鬥就結束了。
有一些動靜,很有可能引起廢墟場西邊的那些保安,前來查看,必須盡快解決。
陳薑和疤狗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路小跑的來到,這堆屍體面前。
對那些還留有全屍的人,沒有絲毫猶豫,挨個腦門子給了一槍。
防止突然詐屍。
而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麻子,此時也倒在地上,正當陳薑走在他面前,準備補刀時。
奄奄一息的麻子,喉間不斷往出湧著帶著氣泡的粘稠血液,眼裡充斥著濃鬱的求生欲,不甘的望向陳薑。
“錯...我錯了。”
“求求...求你,原諒我..放..我...”
陳薑面色平靜的抬起手炮,指向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麻子腦袋,扣動扳機。
“嘭。”
血霧濺到了他的衣服上。
抬頭掃了眼荒野,眉頭微微皺起,沒有講話,再次朝疤狗那邊走去,準備盡快補刀完。
從始至終,沒有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