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嘉斯特……八月……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梅比斯的思緒不自覺地回到多年前的夏季,那段她和傑爾夫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
“我……我有個孩子?”
梅比斯整個人都懵了,即使是她那顆超過200智商的大腦,依舊難以想象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她望向普雷希托,眼神中透露著不敢置信的驚恐,“這是真的嗎,普雷希托!?”
普雷希托緩緩點頭:“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梅比斯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氣,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樣跌坐在地,繼而開始不自覺的隱隱顫抖起來。
此時的梅比斯心內五味雜陳,她知道眼前幾人不會在這種事和自己開玩笑,但正因為不是玩笑,她才更加感到無措。
多年前,在得知自己中了‘安克瑟拉姆的詛咒’,尤其是在不自覺地奪走麗塔的生命(馬卡洛夫之母)之後,她便盡可能地遠離人群,害怕自己會因此而奪走珍視之人的生命。
在絕望中,傑爾夫是她唯一的安慰。
這個如師如夫的溫柔男人,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時候,像最溫暖的陽光拯救了她的心靈。哪怕最後自己因對方而死,但在梅比斯心中,從沒有因此怪過傑爾夫。
可她怎麽也想不到,在這個過程中,自己竟然會孕育出新的生命,這就好比一個草管人命的屠夫領悟了生命的珍貴一樣可笑。
越珍惜,越容易奪走生命;不知道,反而得以保住孩子。
多麽矛盾的事,多麽矛盾的詛咒,讓自己生命中的一切選擇都充滿了矛盾。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中悄然落下,晶瑩如珠,滴答落地,打濕了身前的泥土。
梅比斯不知道此時該哭還是該笑,所以又哭又笑,既有對命運的不甘,也有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孩子的愧疚,還有對創造了生命的欣喜。
“對這件事,我很抱歉!無論你因此對我有任何責備,我都不會反抗。”
這種話也就是說說而已!別說以梅比斯的性格不會真的對你做什麽,就算做了也不會是什麽大的懲罰,所以普雷希托才能如此有恃無恐。
基拉睨了普雷希托一眼,覺得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怎麽樣?現在你願意和我們走一趟了嗎?”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評議院的人來抓捕通緝犯了……
梅比斯用手背抹掉淚水,猛地抬起頭,正要答應,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我……”
馬卡洛夫見狀,還以為她在愧疚自己沒有盡到母親的職責,於是安慰道:“不用覺得愧疚,雖然從一出生就沒有見過面,但我相信他不會因此怪你的,因為這不是你的錯!而且……”
而且之後沒有了,基拉懷疑他是沒有想好詞。
聽到馬卡洛夫的安慰,梅比斯剛收回去的淚水差點再次崩出來。
若是換做其他人,馬卡洛夫說這些話無疑能起到很好的嘴遁效果,畢竟他本人就是從出生時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連對方一面都沒有見上,這種感同身受的嘴遁比隔壁鳴人也不枉多讓。
但梅比斯不一樣!
因為麗塔就是因她而死的!
自責、羞愧等等情緒湧上心頭,讓梅比斯再次潸然淚下。
“馬卡洛夫……我……我很抱歉……”
猶豫了片刻後,梅比斯打算說出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你的母親……麗塔……她……她是我……”
梅比斯說德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但知道內幕的普雷希托和基拉再次意識到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但兩人默契地沒有打斷她。
既然選擇了說出來,那這就是梅比斯和馬卡洛夫之間的事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還沒等梅比斯說完,馬卡洛夫便先開了口:“我已經知道了!”
“你想說的是,我的母親,是死於‘安克瑟拉姆的詛咒’,對吧?”
梅比斯整個人愣在原地。
“你在說什麽啊,馬卡洛夫?!”
沃洛德突然一聲大喝,因為這話分明就是在說,梅比斯是殺害麗塔的凶手!這讓他怎麽能夠接受?!
但很快,沃洛德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對這句話沒有多大反應,空氣中甚至充斥著一股深深的無奈與悲憫。
他驀然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兩人:“不會吧……”
‘難怪當初麗塔死得那麽蹊蹺,原來……’
沃洛德又看了看身邊的普雷希托和基拉,發現兩人神情竟然沒有多大變化,又是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他們一早就知道了嗎……看來我還真是遲鈍啊……’
想到這裡,沃洛德隻覺得一陣頭痛,血壓蹭蹭蹭地往上漲,繼而熟練地伸手揉了揉眉心:“怎麽會有這種事……”
事實上,不僅是沃洛德,基拉內心也很吃驚,不過他驚訝的是馬卡洛夫竟然知道這件事。
“你……已經知道了嗎?”梅比斯問道。
“看來我沒猜錯啊……”
馬卡洛夫的聲音有些低沉,“小的時候,曾聽人說起過,我的母親是在我出生的那天死去的。當時她明明已經安全生下了我,卻突然死去,之後就是初代你突然哭喊著跑出公會,從此下落不明。”
“直到我繼任會長的時候,才知道你的身體被二代封印在了地下室的魔水晶中,並且利用‘安克瑟拉姆的詛咒’製造出了‘妖精的心臟’。”
“從那時起,我就有所猜測,只是一直不敢肯定!”
梅比斯此時局促得像個砸碎了花瓶的小孩,低著頭淚流不止,嘴裡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聲聲抱歉,既是在對馬卡洛夫所說,也是對無辜的麗塔,以及一無所知鬱鬱而終的尤裡所說。
“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馬卡洛夫倒是很看得開,將近90歲的高齡,早已讓他看澹了生死,即便是自己的父母雙親也一樣,現在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公會的家人。
“我想就算父親和母親知道了原因,也不會怪罪於你的!”
基拉覺得,此時的馬卡洛夫好像全身上下散發著神聖的光輝。
十幾分鍾後,梅比斯終於平複了心情,答應和他們一起前往阿爾巴雷斯帝國,勸說傑爾夫停止發動戰爭。
然而,短暫的商議之後,沃洛德提出了新的問題。
“為什麽有一種送羊入虎口的感覺?如果傑爾夫的目的就是梅比斯身上那股無窮無盡的魔力, 那把梅比斯藏起來應該更好吧?”
普雷希托搖了搖頭,一隻左眼裡反射出智慧的光芒:“藏起來最多只能解決一時危機,且很可能會帶來更大的災難!所以必須在我們還打得動的情況下,將這件事解決!”
這一次,基拉很讚成普雷希托的想法:“二代說的沒錯!從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放防賊的道理。”
“一邊是把牌亮出來,和對方光明正大地打一場;一邊是偷偷摸摸,等著敵人用不知道的手段來搶、來騙、來投。怎麽想都應該選擇前者!”
“可是……”
眼前沃洛德還猶豫不決,基拉只能說道:“放心,我們悄悄地去,悄悄的走,期間只見魔法王和傑爾夫。”
“只要事先做好準備,真遇上困境也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