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靈石瞧著藥方,落款是,靈石城東郎。
郎郎中。
能開出這樣的方子,肯定也是對藥酒恨之入骨,應當和他攀談攀談,看看還有什麽輔助方法。
應靈石想到這裡指著飛流和小栓子說,小哥們咱們走一趟,隨後便去車行租了輛馬車快馬加鞭上了大道。
飛流和小栓子在車裡玩著遊戲。
“棒!”
“雞!”
“棒打雞,不合適。”
“蟲!”
“雞!”
“雞吃蟲!”
“棒!”
“虎!”
“棒打虎!”
“雞!”
“虎!”
“虎吃雞!”
“蟲!”
“棒!”
“蟲吃棒!”
聽到倆小哥在裡面熱熱鬧鬧的,應靈石也來了興趣,甩著鞭子唱起來。
小板凳,四條腿,我給奶奶嗑瓜子!
奶奶嫌我嗑的慢,我給奶奶做米飯!
奶奶嫌我做的稠,我給奶奶擱香油!
奶奶嫌我擱的多,我給奶奶踢了鍋!
應靈石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他還年輕,有自己的快樂!
生活不就是快樂的活著嗎?
郎郎中的院門口前圍滿了人,人群裡議論著。
多好的一對夫妻,沒兒沒女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病人。
是誰那麽狠心,對行善之人下手可是遭天譴的。
夫妻倆安安靜靜過日子,能得罪什麽人?也沒有聽說他們跟別人吵過架。
哎,好人不長命。
都說好人有好報,可這世上總是開這種玩笑。
好人不長壽,惡人過百年。
人這一輩子,真是禍福不由人。
抓住凶手定把他千刀萬剮。
……
應靈石緊著下車進了院子,郎郎中跟他妻子躺在血泊之中,倆人手拉著手,感人淚下。
院子裡沒有打鬥的痕跡,一看就是武力懸殊,容不得夫妻倆一絲反抗。
應靈石忽然感覺到是不是跟身上的藥方有關,或許是因為藥方,才對這對與世無爭的夫妻倆下手。
應靈石上了馬車急著往靈石城趕,跟郎郎中問不出的事,應跟聾爺爺瞎奶奶問些實情。
應靈石買了糕點,把馬車交待給倆小哥,一個人往聾爺爺家趕。
“奶奶好!”
應靈石一進院便清脆的一嗓子,親切的跟叫親奶奶一樣。
聾爺爺見應靈石拿著糕點,可著嗓門說,孩子破費了,來看看我們就可以了,還帶什麽東西?
“三郎呢?”應靈石見沒西門三郎的影,感覺是天助他也,握住瞎奶奶的手問:“今個我去找郎中,可趕到時他們夫妻倆已經遇害,你們跟他們有什麽交集?”
瞎奶奶一聽這話,拍著大腿嗚咽著,多好的人,多好的一對恩愛夫妻,怎麽就遇害了呢?
聾爺爺見瞎奶奶痛憤的樣,猜個差不多,瞧了瞧屋外小聲說,莫非是郎中的藥方?可藥方的事只有我們知道,是不是跟藥酒有關?
西門三郎也服用藥酒,是郎中給他冶愈的,應該不是他透露的消息,一個小孩子應該懂得感恩。
聾爺爺說後緊握住瞎奶奶的手,他怕瞎奶奶說漏了嘴。
他相信。
西門三郎會痛改前非的。
“三郎也用藥酒?”應靈石心裡不舒服,九歲大的孩子,怎麽能抗得過藥酒的威力?
三郎的藥酒從哪裡來?
郎郎中夫妻的死與西門三郎有沒有聯系?
“爺爺,
奶奶,我回了,我來的事千萬不能讓三郎知道。” “知道了,孩子。”瞎奶奶很爽快地應允,她知道應靈石是個好孩子。
聾爺爺似乎明白是怎麽回事,點頭笑了笑。
“回吧,孩子。”
應靈石又看了眼聾爺爺和瞎奶奶,心裡有些不落忍。
老倆口有意保護西門三郎,怎願向西門三郎下手。
他還是個孩子,他要照顧一下這個苦命人。
應靈石大步流星地走在街上,郎郎中夫妻倆不能白死,一定要為他兩囗子討回公道。
“應公子,真巧,去喝點?!”馬捕頭迎面走過來,盛情邀請著。
“這麽晚了,改日再說。”應靈石為郎郎中的事還焦頭爛額,哪有功夫跟馬捕頭閑情雅致的瀟灑?
“應公子?不給面子?別人還沒這麽大福分,實話告訴你,你有嫌疑,請你喝酒只是明面上好聽,詢問下撇清嫌疑才是真。”馬捕頭一句不成又來一句,最後這句才戳中應靈石的肺管子。
實也罷,虛也罷,應靈石倒有些後怕。
乾那麽多事,有一處露破綻也不得了,必竟是洋人的案子。
馬捕頭能知道些什麽?
“馬捕頭,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沒有真憑實據往我頭上扣帽子,我可不答應。”應靈石裝作理直氣壯,偷眼瞧著馬捕頭,要從馬捕頭的神態裡瞧出一二。
這個老滑頭,是不是擺個迷魂陣,隨意說句看他的反應。
“走,誰怕誰,我行得正做得端,走到天涯也不怕,喝酒也罷,喝茶也罷,正巧我饑腸轆轆,咱們飯桌上掰扯掰扯,髒水不能濺到好人身上。”
馬捕頭見應靈石這樣堅決,有些膽怯, 內裡沒有真憑實據,只是試探一下。
他大風大浪見得多了,誆人的事又不是做了一兩件。
可應靈石也不是省油的燈,連寧采君也給他面子。
馬捕頭想到這裡陪著笑說,應公子,別誤會,我們這些當差辦案的,見人就要詢問,有蛛絲馬跡就要探個明白,希望應公子不要著急。
在酒桌上詢問是最好的方式,不尷尬,而且還能增加感情,能和應公子這樣的人培養出感情是我的福分。
應靈石覺得馬捕頭語氣上服了軟後,嗓門降了下來,微笑起來,說,知道馬捕頭是公務,身不由己,剛才有些失理,馬捕頭見諒呦!
“彼此彼此!”馬捕頭順水推舟,服了個軟。
“馬捕頭,如意酒樓,咱們也沒在一起坐過,以後有什麽事多通氣!”應靈石徑直向如意酒樓走去。
從馬捕頭口裡也許能得有用的情報。
馬捕頭心裡自然高興,隻憑月餉還是沒有條件經常出沒於這麽高檔的酒樓的,應靈石提的,自然是他請客,而馬捕頭剛才其實也是虛張聲勢,只有應靈石這樣的主才能請他去如意酒樓,如若別人,一頓飯花個幾兩銀子能掏得起掏不起還是問題。
見人下菜碟的本事他馬捕頭還是有的。
應靈石隻想從馬捕頭的口裡得到信息,有時候該破財時還要破財,破財免災!
應靈石挑了個小單間,馬捕頭隻說:“單間浪費,在大堂吃就行。”
其實馬捕頭何嘗不想私密些。
況且透露下消息就能撈些外快,得些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