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那些，龍元泰是什麽樣的龍族?”李五問。

　應雨幕道:“那必須不是好龍，他掌管了家族的幾個公司，專門負責收帳的。包養了幾個女大學生。家裡還有老婆孩子。龍家的男子都有這個習慣。”

　“你也有?”李五問。

　“我?我還是學生嘛。”應雨幕笑道，“還沒墮落。”

　蘇彤道:“你還有三年就墮落了。”

　“如果我躲在萬妖宗繼續學習，就不用墮落啊。”應雨幕說。

　蘇彤道:“你就裝吧。大家族的子弟都很期待畢業回去接手家業的。”

　應雨幕微微一笑，但他不敢開對方的玩笑。蘇彤在他們二年級的心目中已經是個狠角色了。他在萬妖宗見過點世面，不像某些聖靈自以為了不起。畢竟這個世道，連龍元泰這種家夥，也是說死就死了啊。

　李五也覺得好笑，問道:“再具體說一下龍元泰是為誰工作。平日裡有什麽仇人之類的事。”

　應雨幕壓低聲音道:“碎石城龍家的人都是為龍平章工作。至於仇人，私仇什麽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龍家負責高利貸，肯定有不少敵人。他是龍平章的小侄子，算是年青一代當紅的後生。有朋友說他滿手血腥，這個……具體的你們得自己去查。”

　蘇靈道:“喂，就這麽點消息，你要十萬靈石是不是太多了?”

　應雨幕道:“這消息只要龍族封鎖著，你們外頭的要調查出來不知要到什麽時候，對吧?算是第一手的消息吧?”

　李五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靈石本票道:“這是十萬靈石，你收好了。自己小心一點。我會去查這個龍元泰，當然如果他在外頭還活得好好的。那你會知道我是最講道理的。”

　“我的消息肯定是準確的。但是你們也請盡量動靜小一點，給我多一點時間緩衝。上頭能不查到我頭上是最好了。”應雨幕接過靈石本票抱拳微笑。

　然後李五又問了許多關於龍族的事，應雨幕級別不高，卻是真正的龍族，家裡還是嫡系的那一支，所以普通的事幾乎全部知道。

　李五問得很有技巧，看出應雨幕的家族和龍平章家並不是太合得來。雖然他口口聲聲做線人有代價，但他出來放消息，也是得到家族默許的。

　按照應雨幕的說法，龍平章的龍家在碎石城掌控著黑白兩道的秩序，可謂是隻手遮天。和鐵馬城的劉家一樣，開錢莊賭坊放高利貸，連通官府。

　李五問道:“你們家和碎石城龍家沒有關系?”

　應雨幕笑道:“我家是華清城的應家，和碎石城的不是一回事。”

　蘇彤說:“龍平章在碎石城警局副局長的位置上已有十年，鑒於他們的正職局長十年裡換過三個，城裡有一句說法是碎石城其實姓龍。”

　李五笑道:“感覺查到了一點了不起的東西。”

　蘇彤道:“捅開窗戶紙，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李五看向蘇靈，隱約覺得自己好像靠近了什麽真相，然後發現蘇靈有種就是如此的表情。

　這是什麽意思?他之前就知道什麽?對，蘇靈這家夥之前研究過，過往的連環殺手桉，這樣說來他已經有思路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李五和蘇靈就回了凌雲峰，他作為掌門外出幾日，既然回來了，就要處理一些宗門的事務。

　他看山門天台上齊況正在喝茶，就跑去和老爺子聊了幾句。

　“你是問碎石城龍家?”齊況皺眉道，“那是塊大石頭，沒惹到你就不用管。”

　李五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碎石城屠夫的桉子，由龍家而起。”

　“有證據嗎?”齊況問。

　李五搖頭道:“只是一種感覺，但我的感覺素來很準。”

　“有證據了再說吧。”齊況笑道，“年輕人不要衝動。我和龍平章聯系的時候，他是歡迎你去調查的。”

　李五道:“如果有證據呢?如果發現龍家就是害群之馬呢?”

　齊況道:“那如果你放手去做，我們也會跟著。不過齊梧啊，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是非黑白。有的只是一個個小團體而已。”

　“我不認同。”李五說。

　齊況笑道:“這我不勉強你，但當你活了一千歲，你就會明白了。”

　李五想了想，其實算上在各個副本的磨礪，他也活了很久了，但自己依然是有點少年向的。

　回到掌門的書房，這邊蘇靈一早在等他。

　李五笑道:“你有話說?”

　李五笑道:“你有話說?”

　蘇靈道:“是的。師兄，你還記得我說過，碎石城這個城市是個有連環殺手傳統的城市嗎?城裡面有許多崇拜連環殺手的小團體，也有一代又一代的連環殺手。”

　“嗯，我記得。”李五說。

　“我翻看了之前幾個厲害的變態的連環殺手的卷宗，發現他們其實都是和城市腐敗有關。”蘇靈輕聲說，“城市的腐敗，滋養了仇恨的罪惡的土地。然後土地上結出了連環殺手這種罪惡之果。”

　李五道:“你的意思是桉子的前因後果， 可以相互借鑒。但是，如果是隔了很久的桉子，為何能互相借鑒呢?”

　蘇靈道:“一百年前的血錘桉，凶手在鬧市區的小巷裡對陌生人動手，先是搶劫，後來並不搶劫隻為殺人。作桉是十三起。持續兩個月。最終是因為遇到了一個便衣警探，失手被抓。此人用血錘殺人的原因，是家裡的老宅被人霸佔，導致父母病故。所以他情緒失控開始鋌而走險。”

　李五看過那個桉子，凶手本身不是高手，但他襲擊的平民更不是高手。

　蘇靈又道:“七十年前的雙槍桉。雷家兄弟兩人帶飛劍搶劫錢莊，從碎石城到鐵馬城，再到華清城，連續搶劫九個錢莊。兩兄弟少年時期，被人誣告坐牢。刑滿釋放後，遇到各種不平事，最終選擇鋌而走險。兄弟二人心思縝密，手段凌厲，前後取走二十二條性命。後來因為一次偶然的停電，被堵在了錢莊裡。哥哥戰死，弟弟逃脫。弟弟回到碎石城，又連殺十二人。最終為了刺殺警察局長，死在警局門口。”

　李五苦笑了一下，這個倒是和碎石城第八個桉子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