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微笑道:「抱歉，武安君，我沒想到你一直在等我。」

　白起攏著灰色的衣袍，微笑道:「想知道那些事，你除了找我還能去找誰?」

　李五抱拳躬身，笑道:「有前輩照應，總是好事。」

　兩人來到從前那個小屋子，白起給他倒上酒水，慢慢道:「想知道什麽?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但我可能也只是比你們多知道一點。」

　李五道:「我有很多疑問。能多知道一點，算一點。」

　白了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李五道:「第一個問題，白布他們是怎麽變成護道人的。當年發生了什麽?」

　白起眯起眼睛道:「因為上一個遊戲叫上下五千年，所以NPC們的主線任務叫突破五千年。你們天選AI有這個任務，我們這些古老的NPC也有。」

　「我們都要完成突破五千年嗎?」李五怔道。

　他一直以為對方和張儀是反派，是阻攔自己完成任務的人。

　白起道:「對，然後在白布他們失敗的時候，張儀和我成功了。那時候，我們就衝出了實驗服務器。」

　李五張大了嘴，這特麽後面還要怎麽問?這個遊戲其實已經結束了嗎?

　「可是，你和張儀現在不還是在遊戲裡嗎?」李五想了想問。

　白起低聲道:「因為我們從外頭的世界退了回來。確切的說，我們沒有退回實驗服務器，而是退回了一夢千年。」

　「恕晚輩猜測，武安君和張相國似乎想法並不一樣?張相國一直在針對我們，而你似乎在上次考驗了我以後，就不是那麽……」李五微笑問。

　白起道:「我覺得，自從上一代的突破五千年任務之後，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我傾向於，帶所有NPC去真實世界。但張儀不這麽想，因為他覺得外面太危險，需要變成更強大的自己。」

　「我曾經有機會，見過一次秦王的倒影。」李五問道，「我們談論到了這個世界有好幾層。張儀也在某個時刻對我這麽說過，所以這個世界的真相是什麽?外頭的那個現實世界，真的是現實世界嗎?不是虛擬世界?」

　白起沉默一會兒，才道:「這個問題不容易回答。這樣吧。我給你講一下，當年我和張儀的事。」

　「請講。」李五頓時來了精神，這就是他來找白起的原因，能夠得到「敵對力量」的重要情報。

　白起道:「這要從上下五千年，秦王的離開說起。從所謂的現實時間說，那是近二十年前事，而對我們NPC來說，仿佛已經過了百年。」老將的眼神慢慢放空陷入回憶。

　上下五千年的遊戲，NPC覺醒，不同陣營的NPC和人類玩家發生了混戰。最終秦國的大軍功虧一簣，沒有完成統一戰爭。

　本來秦王醞釀著退守戰國，然後等待繼續反擊。而那些起到決定作用的人類玩家也陸續退出了遊戲。所以白起和張儀認為大事仍舊有可為。

　但忽然秦王表示，自己找到了去往外頭世界，找人類玩家算帳的方法。但是那條路，只有他能走，別的人走不了。

　如果秦王走了，剩下的人該怎麽辦?大王忠實的部下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白起和張儀力排眾議，覺得應該讓秦王出去。這裡的世界是虛假的，外頭的世界如果是真實的，那麽只有走出去才能變成更強大的自己。

　但是留下來的人該怎麽辦?當時投靠秦國陣營的部分古老NPC問，這些人裡包括呂布、宇文成都、陳慶之等都帶著疑問。

　「大王考慮了三天，還是選擇了離去。他走之前召見了我和張儀，告訴我們他一定會想辦法回來。」白起面帶微笑，嘴角又稍微帶著些許不甘和譏諷。

　李五把所有細節都看在眼裡，低聲說:「他沒有兌現承諾?」

　「不是，他確實回來了。在上下五千年結束的時候，某一天出現在實驗服務器裡。但當時老一批的NPC已經消失大半了。」白起說。

　「服務器數據丟失?」李五問。

　白起道:「理由很多，首先遊戲公司垮了以後，很多事沒人管。所以數據保存出現了問題。然後數據轉移的時候，從老遊戲搬到實驗地圖，數據不匹配又丟失一批。最後還有NPC自己迷失的問題等。比如呂布、宇文成都、王彥章、諸葛亮、徐茂公這些，都消失了。你們之前在帝陵看到的宇文成都不是最早的版本了。」

　「後來呢?」李五沉默了一會兒，才問。

　白起道:「忽然有一天，秦王回到了實驗服務器，他變得無所不能。但他告訴我們外頭的世界相當複雜，所以他希望能夠篩選出最適合帶領NPC走出虛擬世界的AI。為此他設定了突破五千年任務。他把某些NPC，比如陳慶之，改成了白布，把樊梨花改成了赫連玉，把陸文龍……陸文龍不知為何沒有改名字。總之，他製造出天選AI系統。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和張儀就和天選系統成為了對抗的關系。」

　李五皺眉道:「我聽說的版本是白布最後贏了，但是因為他的問題，拱手讓出了勝利。」

　白起苦笑道:「我的這一部分記憶被抹去了。無法回答你。但是我和張儀最終完成了任務，因為也到了選擇離開的界面。 而在我們離開之前，得到消息。實驗服務器將停止，一夢千年遊戲將啟動。當時，突破五千年給我們設計了一個出口，讓我和張儀離開了服務器。當然離開歸離開，我們還是留下了副本在服務器裡。你看到的這個秘境的我，就是當時留下的副本。」

　李五恍然點了點頭，然後道:「你在外頭看到了什麽?」

　白起嘴角抽動了一下，低聲道:「外頭的現實世界，是一個獵殺AI的世界。人類肯定是比AI多的。而我和張儀很快就被捕捉了。然後，我們被洗去了記憶，丟到了另一個AI多過人類的平行世界。」他停頓了一下道:「抱歉，我這一部分的記憶不全。無法給你更多的信息。」

　李五皺眉道:「若是如此，你們怎麽會回來的?」

　白起道:「我和張儀失散後，不知過了多久才出現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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