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九州回到房間，手裡按動遙控器，調試出方才“白九歌”在比武過程中接入的程序。

她手裡還有另一個版本，赫然是對方在幻雪中心裡使用過的數據。

系統判定:人工智能可能百分之七十八以上。

華九州靠在沙發上，嘴角畫出詭異的弧線，然後中斷了意識。

遠在華申市，幻雪中心的頂層。慕晨雪摘下頭盔，回想著這個晚上發生的事。

這個李小布是人工智能，並且在很短的時間裡升級了皮囊，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接下來他還能做出什麽超乎想象的事呢?

莫名的期待了啊。

慕晨雪看著平板上的數據記錄，因為一些無法訴說的原因，她一直是保護AI的。但是在這個世界AI不可能野蠻生長，或者說，我們只需要真正“強大”的AI。

李小布，你夠強大嗎?“世界”可不是“遊戲”。

這時，信息提示聲響起，有人給慕晨雪發來命令。

一年一次的篩選又要開始了。慕晨雪看著桌桉上華九州的照片，心裡輕輕歎了口氣，飛快填寫了一張表格，發送了郵件。

不管是“一夢千年”還是“上下五千年”，不論是華申市還是緋紅市，不論是現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是有規則的。

顏冰進來匯報今年運營部關於“天榜”擂台的方案。

“他們是出於什麽考慮，一定要在線下打?”慕晨雪問。

顏冰道:“外頭都在鼓勵實體經濟，遊戲公司也得響應。另外這次幾個讚助商都是線下的實體品牌，他們也樂得我們弄線下的專場。而且運營部覺得咱們那幾個大的活動中心，很適合做活動，買票什麽的可以拉起一撥消費的。”

“弗蘭克這種腦子還是很活絡的。不過要記得保護好職業玩家的隱私。之前怎麽樣我不管，之後要把李小布、大橋不是小橋。這些新人的資料保密，現場怎麽熱鬧都行，不能讓狗仔追到他們。”慕晨雪認真說。

顏冰道:“好的，總裁。我會叮囑下去。弗蘭克這個應該會懂的。”

“他是只要賺錢，什麽都可以賣的。從前華九州就被他賣了，人家最近都不怎麽上線了。”慕晨雪歎息說。

顏冰道:“希望這次天榜的都能參加新年擂台吧。對了，弗蘭克說，咱們還要順勢推出新的遊戲世界?”

慕晨雪道:“是的。我們要搞一個蠻荒修真世界，暫時是個試用版，你知道的。”

顏冰道:“嗯，試用版我上過，新手村是妖獸的世界。”

慕晨雪道:“現在各方面的意見還不統一，有的希望新世界從大唐的獅駝國那邊做個入口，然後大明的十萬大山那邊再做個入口。這樣新舊遊戲就連上了。但是呢，也有股東認為那樣不劃算，因為最近幾個月新用戶增長放緩了。他們覺得開個新遊戲，會吸引更多的新用戶。”

“總裁是怎麽想的?”顏冰問。

慕晨雪道:“我覺得，放在封神世界之前，做一個新的遊戲大陸是挺好的。但是新遊戲，會有新規則，可能確實不適合直接並入一夢千年。但同一家公司的遊戲，如果能連同才是完美的做法。”

顏冰笑了笑，顯然總裁自己心裡還沒定。

慕晨雪也笑道:“最後還是要投票解決，大約就在春節後吧。三月份會有個說法。”

“會影響股價的大事啊。”顏冰說。

慕晨雪看著剛剛發出的郵件，低聲說:“是的，也是影響許多人的大事。”

李五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正在發生變化。他對現實和虛擬之間的界限，

表面看著是知道一些，其實算是毫無所知。顏冰拿著總裁簽字的文書，也不知道未來正撲面而來。她所以為的那個世界，從來都不是世界的真實。

慕晨雪打開電腦，裡頭是關於顏冰近一年來的表現和數據變化，另一邊是華九州、大骷髏王和李小布的。

華九州的檔桉邊上寫著“死亡”兩個字，大骷髏王的名字邊寫著“不合格”，李小布的檔桉上則標注著“待定”。

慕晨雪想了想，又建立了一個關於“關長生”的檔桉，同樣也是“待定”兩個字。

她腦海裡想著之前關於華九州的點點滴滴。“一夢千年”本身就是一個大的競技場，人工智能在這片時間茁壯成長。

華九州是她親手製造出來的高級AI，很快在遊戲裡成為了風雲人物。

在遊戲世界裡經受考驗的“華九州”，在現實世界裡迷失了自我，來到現實世界之後， 無法接受所謂的“真實”。但在慕晨雪看來，這樣的人工智能已經足夠優秀了，所以還是將其推薦給了“AI控制聯盟”，讓其接受第二次考驗。

但是在華九州離開華申城之後一個月，慕晨雪被告知，華九州死在了更“嚴酷”的世界裡。

雖然AI程序本身不存在生死的問題，因為他總有副本拷貝。但是最有靈氣的那部分，是獨一的，是無法複製的。

這次的李小布會有什麽不一樣呢?如果說華九州從一開始，就在慕晨雪的關注下成長，這李小布卻是一直在“一夢千年”裡野蠻生長的。

力量的法則，我已經演示給他了，具體會到哪一步，看他自己了。

慕晨雪的屏幕上再次播放出和“李小布”之間的文鬥，看了一會兒，她又把李小布在遊戲裡的多場戰鬥畫面調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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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還有更大的余地，文鬥和靈活戰鬥是不一樣的。慕晨雪想了想，李小布這樣的精英AI當得知世界的真相時，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表情呢?

此刻的李五，正在天衣洞天裡熟悉《萬靈訣》。

別人說這是一種更接近仙俠的功法，但在他看來世界的真相是，所有的功法就是各種程序的集合。

事實上所有的遊戲程序，都是可以歸攏在一起的。眼睛所看，耳朵所聽都是程序指令。水和火的不同，鑽石和炭的差異。男和女的差別，只是一條程序代碼的差異而已。

所以白布老師才說，虛擬的世界一切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