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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邊上猛然間圍上來的士兵和眼神猛然間變冷的少將,沈飛額頭的汗水頓時就滲了出來,急忙上前道:“阮叔叔,這是我的表弟王旭,我爺爺的親外孫,您千萬別誤會。”
沈飛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忍不住有些顫,他能不害怕嗎,這次在門口和宅院周圍執勤的可不是平常天泉山上的那些士兵,而是一號首長特意吩咐的,隻執行首長的命令,根本不管對方的身份,剛才王旭說出那樣的話,在這些人聽來就是大大的出言不遜。
王旭的脾氣又倔,真要是鬧出什麽誤會,樂子可就大了,要是老爺子精神,倒是沒什麽,可是此時老爺子病重,這些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沈家的親戚。
少將聽到沈飛的解釋,臉色倒是舒緩了不少,看著王旭冷哼一聲道:“我不管你是首長的什麽人,要是出言不遜,對首長不敬,別怪我不客氣。”
“真是好大的威風,真以為現在還是封建社會呢?”王旭可不吃這一套,也是一聲冷哼:“人都說帝王之家無親情,看來果然如此……”
王旭話沒說完,就急忙被沈飛拉住了,狠狠的白了王旭一眼低聲道:“王旭,你少說兩句,有什麽話進了門再說,別在這裡。”
“怎麽,難道說現代社會都沒有言論自由了?”王旭睜開沈飛,上前走了兩步,毫不退縮的盯著眼前的少將道:“身為一個少將,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點政治覺悟都沒有,真不知道你是怎麽走到這個位子上的。”
不得不說王旭的怨念很深,當年沈家不待見王益民,將他的老媽二十多年拒之門外,還不是仗著自己家裡的身份。此時他來到門口,又遇到這麽多的守衛,不是排查就是搜身,他是看在老媽的面子上來的,真以為誰稀罕來。
“放肆!”少將冷哼一聲,盯著王旭語氣不善的道:“別以為我只是嚇唬你,也不要和我談什麽覺悟。身為軍人,我只知道服從命令。”
“命令!”王旭不屑的上下看了對方兩眼,淡淡的問道:“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服從的是誰的命令?”
“王旭!”沈飛真急了,他看到少將的臉色再次變得很難看,再次喊道。
還好。這時院子門口裡面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小阮,你讓開,讓他進來,咳咳。”對方的聲音很淡,一邊說著話,一邊還伴隨著輕咳,
不過聽到這個聲音。少將急忙轉身向著對方敬了一個軍禮,大手一揮,和身邊的士兵都退到了一邊。
少將和這些士兵讓開,王旭才看清說話的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被一個和沈飛長得很像的中年人攙扶著,另一邊則是他的老媽沈冰潔,沈冰潔的邊上還站了一個中年人。身後跟著高學民。
老人的臉色很差,在門口的燈光下,還有些微微的發黃,王旭一眼就看出對方病的不輕,應該是急黃之類的病症,老人高大的身子在病痛的折磨下已經有些微微的佝僂。
“媽,高爺爺!”王旭向著沈冰潔和高學民打了一聲招呼。沒有理會中間的老人。
“小旭,他就是你外公,還不快叫。”沈冰潔的臉色也很差,有些微微的蒼白。眼睛有些腫,明顯哭過,聽到王旭的招呼,急忙出聲道。
“我沒有外公。”王旭淡淡的說道,說過之後才看向沈冰潔道:“媽,他是您的父親,這一點不可否認,養育之恩大於天,不過他和我卻沒什麽關系。”
沈冰潔沒想到王旭這麽執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下意識的搖咬了咬嘴唇,王旭的心情她理解,這些年,她一個人望著北方默默傷神的時候,王旭總是會追問:“媽,你是不是想外公,他為什麽不要你?”
這句話,王旭從三歲起一直問到十三歲,之後就不再問了,不過沈冰潔知道,王旭把這件事一直藏在心中。
“好了,不要站在這裡了,都進去說吧。”對於王旭的回答,老人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情緒變化,而是淡淡的看了王旭和王益民一眼,輕聲說道。
聽到老人的吩咐,沈正紅和沈冰潔急忙扶著老人向裡面走去,沈飛也拉了王旭一下,帶著王旭和王益民向裡面走去。
走進大門,倒是高學民的步子放慢了一些,和王旭走在了一起,低聲道:“沒想到你竟然是小冰的兒子,你媽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她和小雪的母親關系不錯。”
對於高學民,王旭倒是很客氣,淡笑著說道:“高爺爺,當年我爸和我媽的事情您知道嗎?”
“知道,這件事等會兒有空我再詳細的向你說,不過沈老的病情不容樂觀,我開了幾服藥,服用了一天才勉強控制住,還沒有脫離危險,你還是盡量不要惹他生氣的好,有什麽事情,等他能度過這一關再說。”高學民低聲道。
“我知道了高爺爺,我會注意的,他畢竟是我媽的父親,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我會盡量治好他的。”王旭點了點頭道。
幾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進了正堂邊上的一個大房間,進了房間,王旭也不僅被裡面的布置嚇了一跳,這哪裡是房間啊,簡直就是一個病房,什麽都不缺,裡面還有穿著軍裝的護士,老人被扶進房間,就急忙有護士幫忙,將老人扶著躺在了病床上。
一路上王益民倒是一句話也沒說,也不東張西望,靜靜的跟著眾人進了房間,在房間站定。
老人躺在床上之後,這才疲憊的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眾人道:“小飛,你去張羅點吃的,你小姑一天了也沒怎麽吃,其他人也別站著了,都坐吧,站著我看著心慌。”
老人的聲音不大,不過卻有一股不容抗拒的語氣,沈飛點了點頭,急忙走出了房間,高學民和王旭幾人則坐在了邊上的沙發上,王旭特意和高學民坐在了一塊,低聲問道:“高爺爺,他究竟是什麽病?”
王旭的聲音不大,沒想到躺在床上的老人竟然聽到了,開口道:“你也不用問小高了,聽說你醫術不錯,怎麽不自己過來看看。”
聽到老人對自己說話,王旭下意識的就想反駁,坐在床邊的沈冰潔急忙向王旭使了使眼色,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王旭,王旭心中一軟,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起身走到了病床邊上。
剛才在門口離得遠,燈光比較暗淡,王旭看的不是很清楚,此時在房間的強光下,近距離觀察,王旭才發現老人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黃,而是黃的嚇人,甚至眼珠子都成了黃的,神情疲憊,額頭隱隱有著汗珠,看上去承受著不輕的痛苦,卻盡量不表現出來。
看過老人的臉色,王旭走上前翻了翻老人的眼皮,然後低聲道:“嘴巴張開,我看看舌苔。”
老人聞言也不多說,輕輕的張開了嘴巴,顯得很是配合,看完老人的舌苔,王旭拉了一張凳子坐在了邊上道:“我先把把脈。”
聽到王旭要把脈,老人配合的伸出胳膊,依舊一言不發,眯著眼睛靠著床躺著,王旭也不多說,三根手指搭在了老人的手腕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仔細的聽著。
王旭足足聽了五分鍾,這才松開手腕,站起身坐了回去,一言不發,王旭和老人不說話,邊上的幾人也都不吭聲,整個房間頓時顯得很安靜。
還是老人首先打破了這個平靜,開口問道:“不知道你的診斷結果是什麽,我的病還有沒有救?”
老人的聲音依舊不大,而且語速很慢,不過吐字清晰,在房間內傳得很清楚,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然而王旭卻沒有回答。
“小旭,你外公問你話呢。”沈冰潔催促道。
“我沒有外公。”王旭再次說道,然後站起身來,看了躺在床上的老人一眼道:“你放心吧,我會盡力治好你的,幫我媽償還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說罷,直接走出了房間。
“小旭!”沈冰潔急忙呼喊道,不過王旭卻頭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急的沈冰潔輕咳兩聲這才看著老人道:“爸,小旭還是個孩子,您別和他生氣。”
“呵呵,我有什麽資格生氣呢,你能叫我一聲爸,我已經很滿足了。”沈老淡淡的笑了一聲,然後看向王益民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王益民沒想到老人這個時候會問他這個問題, 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你不用說了,你恨我是應該的。”沈老不等王益民回答,自顧自的說道:“要是當年的事情重來一次,我依然是當初的決定,你沒有照顧好小冰,我對你很失望。”
見到沈老談起這個問題,高學民急忙起身道:“沈老,你們談,我出去看看王旭。”
“去吧,他的性子倒是和我當年很像。”沈老點了點頭道。
高學民走出房間,發現王旭就站在房間不遠處的院子發呆,邁步走了過去,輕輕的拍了拍王旭的肩膀道:“你也看了沈老的情況,應該明白,他的病幾乎沒什麽希望,為什麽不讓他走的安心一點呢?”
“也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我說了,我會盡力的。”王旭淡淡的開口道,說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等治好了他的病,我們家也就不欠他的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