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一出門就去找縣丞大人,說了今天的事情,縣丞大人也沒閑著,早就布好了明哨暗探,一聽周墨的建議,一拍即合,於是打扮了一番,跟周墨出了門,沒有帶隨從,以免打草驚蛇。
藍逐風尋了一處最高建築,坐在屋簷上,這裡能看到大部分地面上的動靜,而他的目標,只是關押犯人這一片區域,他手裡拿著一壺酒,是度數最低的果酒,他並不愛喝酒,只是今天晚上如果真的出現藍衣姑娘所說的高手,他有沒有把握護住與犯人處在生死邊緣的小楠,他並沒有太多實戰經驗,只是擅長輕功,他有點緊張,想用酒壯一下膽,又不會喝酒,所以就喝果酒了。
小楠通過守衛,進了柴房,兩罪犯綁在凳子上,嘴裡塞著布條,旁邊也有守衛,負責罪犯一些生理上的需求,小楠扯開劉三陽嘴裡的布條,問道:“你如果還在替凶手隱瞞身份,你就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劉三陽癟著嘴:“我反正都是要死,你們誰也救不了我的”
“既然知道自己要死,為何還要替真正的凶手隱瞞事情真相?”
“我,我死不要緊啊,我要是說出來了,他不會放過我的家人”
“有縣丞大人在,你怕什麽?”
“縣丞大人?哈哈哈,縣令大人都入不了他的眼,我不能說,我不會說的!”
“哼,區區一個張二爺,他能翻起什麽浪?”
“你,你,你們知道他,啊,不是我說的,我什麽都沒說,我什麽都沒說……”
小楠又把布條塞進去:“那你就等著被滅口吧!”,說完又站起身對旁邊的衙差說:“這位官爺,你就坐到那邊的角落裡,如果一會有異動,你就躺著裝睡著,可保一命!”
“啊,我外面那麽多弟兄,都擋不住?”衙差問。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把命壓在這的,如果我外面的夥伴都擋不住殺手,我也難逃一死了”小楠有些不自信的說道。
衙差反而昂首挺胸地說:“為正道而死,死得其所,你一個女子都不怕死,我男子漢大丈夫,又豈會貪生怕死,姑娘放心,如果我的兄弟們都擋不住,我替你擋最後一道”
“官爺此言,小女子甚是感動,請受小女子一拜”,說完,小楠向衙差行禮,正當衙差來扶她的時候,小楠瞬間點了衙差的穴位,衙差昏睡了過去,小楠有些吃力的把他移到牆邊,感慨地說道:“心存善念,大丈夫行徑,你以後多為百姓做點好事吧,這種送死的事情,你就別湊熱鬧了”,說完轉過頭,看到兩個罪犯也正用一種難以說明的眼神看著她,她也沒有說什麽,徑直走到另一邊角落,輕輕一躍,跳到房梁上,坐在了上面。
白小柒,則是在旁邊的一間屋子裡坐著,沒有點燈,半開著一扇窗子,他也拿了一壺酒,不過和藍逐風不同的是,他這是當地有名的窖酒,漫漫長夜,甚是乏味,但也不能喝太多,裡面還有一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女人。
周墨和縣丞大人悄悄打探到張府所在,找了一戶農家,要了一間正好能看見張府大門和側門的屋子,在給農家一兩銀子,叫他們弄點茶水來,農家自然興高采烈,只有縣丞很心疼的看著,差點就說,銀子給我,我去給你弄茶水。周墨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問:“你好歹也是個縣丞,拿俸祿的,怎麽還這麽摳呢?”
縣丞難為情地說:“不瞞兄弟,我自幼家貧,家裡又供我讀書,難上加難了,寒窗苦讀幾十年,卻只能做個縣丞,
這一年的俸祿也沒多少啊” “很多人一輩子啥也沒考上,比如我,你就知足吧!”,周墨比劃著說。
縣丞又接著說:“你是富家子弟,一輩子不考取功名也無所謂!”
“富家子弟?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哈哈,行了,我也是個流浪江湖的閑人而已”
“是嗎?閑人?閑人好啊!”縣丞大人歎了口氣,周墨沒在理他。
戌時時分,客棧裡,林若蘭焦急地踱著步:“都戌時了,怎麽還沒人回來,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吧?”
“林姐姐,不會有事的,你別太緊張了,弄得我也緊張了”朱歆瑤坐在桌子旁看著她。林若蘭聽完連忙過來安撫:“對不起,姐姐性子急,你說,會不會那些人今天晚上就不會行動呢?”
朱歆瑤搖頭晃腦說道:“應該不會,明天早上罪犯就要押解入城,進了大牢,他們想動手會更麻煩,明天劫囚又太明目張膽,正面與官府作對不是很明智,所以今天晚上夜深人靜,是最好的時機”。
林若蘭領悟地點點頭,她不是不聰明,是性子急,很多時候懶得去想那麽多細節。
柴房裡,呂超突然看向小楠,嘴裡嗚嗚嗚的,小楠以為他要說什麽,於是跳下房梁,上前扯開布條問:“你想說什麽?”
“我,我想如廁……”
“憋著”,說完又給塞了回去。
就在這時候,周墨連忙叫縣丞,透過窗戶,有三個人正好從張府側門出來,朝他們這個方向而來,隨著飛上了房頂,能清晰的聽到腳步踏過房頂的聲音,周墨的任務就是陪同縣丞大人證明殺手是出自張府。
三道身影出了張府所在區域便分成左中右三路,應該是想對官兵的包抄,又或者是有了戒心,探探虛實。藍逐風在左側的最高屋頂,他看到三個不同身法不同方向的靠近,手裡捏了一把汗,在他這一側的人也是飛簷走壁,在屋舍林立的街巷裡快速穿梭。而右路那個人,在飛上一棟屋頂時,張弓搭箭,瞄準關押罪犯的柴房。最恐怖的是中路,沒有飛簷走壁,沒有張弓搭箭,而是微微亮著的一道弧形的火,正快速朝柴房正中衝去。藍逐風追左路的人而去,而右路的人手上的箭,已經咻的一聲穿過長街,穿過黑夜,甚至穿過柴房的比較厚實的木牆,插在了裡面的牆壁上,力道很大,但沒有刺中任何東西。小楠立刻跳到房梁上,這種力道的箭,她可擋不住。白小柒已經聽到了動靜,躬身準備著,這時候一聲悠揚的笛聲響起,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麽聲音,是誰在吹笛, 包括三名刺客,只有小楠一眯眼睛,是她?師姐也來了?這是危險警告!但她依然沒有放松緊張的神情,兩個罪犯嚇得瑟瑟發抖,嘴裡不斷地嗚嗚嗚叫著。聽到笛聲的三名刺客都下意識停了下來一瞬,而後又重新進攻,就這一間隙藍逐風就追上了左路刺客,藍逐風將手裡的酒壺向刺客擲去,刺客一轉身用手裡的劍把酒壺擋開,做出嚴陣以待的姿勢,藍逐風運足內力,把手一抬,腳下的瓦片飄起來好幾片,再往刺客一掌推去,瓦片瞬間就變成很有殺傷力的武器。刺客一開始想繼續用擋的方式避開飛來的瓦片,可是一看六七塊瓦片大范圍飛過來,於是刺客下蹲然後一跳,瓦片從他腳下飛過,砸在遠處的房頂上,只聽見屋內有人罵罵咧咧的跑出來看,一看有人在屋頂打架,又嚇得連忙回去關緊門,安安靜靜了。藍逐風沒有攜帶武器,可刺客拿著劍,自己也沒有可以相互抵擋的東西,於是在飛奔向刺客的時候,他一側身,在房頂撿起兩塊瓦片,運轉內力向刺客扔去,一塊接著一塊,刺客用劍乒乒乓乓擋掉了不少,但還是有一塊砸在了胸前,退了一步,差點沒站穩,藍逐風趁勢而追,繼續不斷向刺客扔瓦片,由於瓦片帶著內力,勁力十足,刺客擋掉大部分,可還是有幾塊砸中刺客身體,身體受創,摔下了房頂,掉在大街上,藍逐風從房頂騰上半空,向刺客的位置憑空一個勁力掌風劈下來,刺客逃無可逃,被震得仿佛五髒俱碎,口吐鮮血,動彈不得,藍逐風落地,一看刺客基本無力再出手了,於是點了他的穴道,又往柴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