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帶著跛腳的漢子和手推車的主人,連車帶人一起帶上來,是一對夫婦,婦人見到站在旁邊的一行人,有四個人她昨天見過的,她指著周墨吼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竟敢騙我,還說這木車很值錢,原來你在給老娘下套啊,果然,小白臉都沒一個好東西”
縣丞大人一拍驚堂木,大聲呵斥安靜,周墨趕緊從腰間取出十兩銀子,遞給婦人,連忙說道:“大姐,我可沒騙你呐,昨天答應給你五兩銀子,今天給了你十兩,我沒食言吧!”
婦人不明所以,接過銀子,小聲嘀咕著:“哼,這還差不多!”
再看看她旁邊兩位漢子,幾個年輕人一眼就認出來,正巧就是昨天早上吃早點那兩個,縣丞大人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跛腳的人跪下回答道:“小人呂超,見過大人”
“草民劉三陽,見過大人”
“民婦何氏,見過大人”
縣丞大人問道:“呂超,前天晚上戌時到亥時你在何處?”
“回大人,小人那天晚上睡得早,所以那個時候在睡覺。”呂超淡定回答。
“嗯,劉三陽,你前天與呂超從縣城是什麽時候出發的,又是什麽時候到家的?”縣丞問劉三陽。
“回大人,午時出發的,申時到家的”
縣丞接著問何氏:“何氏,你家的手推車在你刷洗之前是什麽人拿去用的?”
何氏想都沒想:“我家當家的呀,這車我都一般不借別人的”
劉三陽正想推脫,縣丞連忙問道:“他是什麽時候拿去用的,拿去拉什麽了?”
劉三陽嚇得一下子沒忍住跪了下去,連忙說:“大人,草民只是去拉了點草來喂牛,沒用作其他的呀!”
縣丞點點頭,接著問:“從縣城回家你們是走路的還是坐馬車的?”
劉三陽繼續說:“走路的,我們是走路回來的”
縣丞又問呂超:“呂超,你是什麽時候睡覺的的?”
大夥都懵了,這縣丞大人問話怎麽亂七八糟的,這是在審案還是拉家常!只有周墨很淡定的站在旁邊微笑看著,他很明白縣丞大人的意思。
呂超踱了兩步,回答縣丞:“回大人,我是酉時睡覺的,回來的時候太累了,所以,吃了飯洗了臉我就睡覺了!”
縣丞大人接著問:“那你的腳是什麽時候跛的?”
“這……”呂超說不出話來。
“劉三陽,你們從縣城回來的時候呂超的腳是不是正常的?”
“好像沒有,興許是走路時間長了,給傷著了”劉三陽說著。
縣丞大人繼續說:“從縣城到鎮上騎馬也要一個時辰,你們兩個時辰不到就到了,不像是腳受傷的樣子呀?還有呂超,你說你酉時就睡覺了,可你戌時又為何出現在天豐樓買酒?據店小二說,那個時候,你可沒有跛!傳天豐樓店小二……”
呂超連忙下跪:“回大人,小人是中途醒來想喝酒,所以去買了點酒”
“那你剛才為何撒謊?”
“小人一時忘記了”
“我再問你,你的腳是怎麽跛的?”
“這個……小人是不小心打破了酒碗,踩到上面,劃傷的”
“啪”一聲驚堂木拍案而起,縣丞大人怒道:“胡說,你踩到的根本不是酒碗碎片,而是長在泥地裡的水晶石,來人,脫掉他的鞋襪,比對真偽!”
衙差把呂超按到在地,脫掉鞋襪,取出那塊水晶石進行了對比,
呂超的腳底的傷口開始愈合了,但依舊很清楚能看出,正是六邊形,與水晶石的大小形狀基本相同。衙差回稟:“大人,基本一致!” 知道事情真相的呂超自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癱坐在地,縣丞拿出林若蘭臨摹出的死者傷口畫放到地上,接著對圍觀百姓說:“這是死者阿貴腹部的傷口畫像,傷口不足以致命,但卻是治他於死地的證據,根據現場情況和證據推斷,你們當時應該有過爭吵,於是你一怒之下抬起一腳踹向他的腹部,導致他溺水身亡,不巧的是,你在跺腳的時候正好踩到一顆不大的水晶石,水晶石兩端很鋒利,你踹他的時候就正好同時傷了你們兩個人,本官說的可對?”
“大人,小人冤枉啊!”
“證據確鑿還喊冤枉,來人,拖下去,待明日押解到縣城,關進大牢”一聲驚堂木響起定了案。
縣丞再看看劉三陽:“劉三陽,你說你的手推車只是拿去拉牛草了?”
“回大人,是的是的”,劉三陽顫顫巍巍回答。
“那你說說,你拉草的車為什麽會有血跡,有血腥味?何氏,這血跡不是你所為吧?”
何氏嚇得連忙磕頭:“沒有啊大人,民婦是刁蠻了點,但不敢做出殺人的事來呀!”
“劉三陽,你還沒回答本官的話呢!”縣丞大人一步步緊逼。
“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啊!”,劉三陽一邊辯解一邊磕頭。
“還嘴硬,鎮東山崖下的女屍你可知道?”
“草民聽說了,可跟我沒關系啊!”
“來人,把手推車翻過來!”,縣丞大人叫人把車頭立起來,隨後拿出木塊,對大家說:“這是在女屍案發現場找到的木塊,你既然說跟你沒關系,好,現在我們就比對一下!”
當著大家夥的面,縣丞大人把木塊完整的拚在了推車車頭上面,不僅如此,還發現了很多根頭髮,一一展現給大家看,眾人驚歎,劉三陽雖然平時不討人喜歡,但怎會如此喪心病狂,心狠手辣。縣丞大人轉過身,大聲質問:“劉三陽”
“草,草民在”,劉三陽哆哆嗦嗦的,連何氏都被嚇得不敢說話。
“本官再問你一次,死者叫什麽名字?哪裡人?跟你什麽關系?為什麽要殺了她,還毀屍滅跡?”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劉三陽很本能的瞪著眼睛:“我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啊”。
這時候,何氏也鎮靜了些許,爬過來說道:“大人說我夫君殺了人,可有證據啊?”
“本官何時說他殺了人?本官是讓他解釋這車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劉三陽卻改了口,緩緩說道:“大人,我認罪,人確實是我殺的,跟我夫人無關呐,還望大人明查”
大家夥都不知道怎麽會反轉這麽快,何氏更是一臉狐疑看著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縣丞大人慢慢走回座位,慢慢說道:“好,那你說說她叫什麽名字”
“袁如玉”
“哪裡人?”
“隔壁鎮上的”
“跟你什麽關系”
“沒,沒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你為何殺她?”
“我,她,她欠我錢,之前我們有過生意往來,她欠有我一筆錢沒還。我那天問她要,她不僅不給,還羞辱我,所以我心頭一怒,就把她殺了”
何氏在旁忍不住問:“她什麽時候欠你錢我怎麽不知道”
劉三陽怒吼:“一個婦道人家你知道什麽……”
縣丞大人問:“那你是怎麽殺死她的?”
劉三陽想了一下,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開口道:“我推她撞牆上撞死的!”
縣丞大人淡淡地問:“那你為何要毀屍滅跡?”
“怕被認出來!”劉三陽淡定的回答。
縣丞大人擰了一下眉心,緩緩開口:“你確定沒有其他要補充的?給你半柱香時間考慮,考慮清楚了就畫押結案,明天送往縣衙大牢,秋後問斬!”
劉三陽眼睛轉了一圈,斬釘截鐵說道:“我認罪,不過我的夫人和孩子是無辜的,希望大人不要牽連到他們!”
“哎,不急,還有半柱香時間呢,到了你再認罪”,縣丞大人微微笑著說道。
眾人不解,怎麽現在還有這麽好的事情嗎?還能有考慮的余地,林若蘭小聲問旁邊的人:“為什麽他都認罪了,還給他半柱香時間考慮?”
周墨洋洋得意但沒說話,朱歆瑤小聲說道:“因為他不是真正的凶手,頂多算幫凶!”
“什麽?怎麽你們沒跟我說起過?”
“林姐姐,是你不敢聽我們說的,死者脖子上有勒痕,是很細的絲線,那才是致命傷!”, 朱歆瑤用她那甜而不膩口吻說道。
林若蘭驚訝地問道:“那真正的凶手是誰?”
朱歆瑤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
林若蘭再看看藍逐風和周墨,兩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很快半柱香就燒完了,縣丞大人看著燃盡的香灰,溫和地向劉三陽:“劉三陽,想好了嗎?”
劉三陽一咬牙:“人是我殺的,我願意伏法”
“好,就如你所願,明天一早,押往縣衙,退堂!”,說完,縣丞大人命人將兩人鎖在一間柴房裡,周圍五六個衙役看守著。縣丞大人將幾個年輕人請到他落腳處,淺說了一些想法,他首先向幾個年輕人致謝:“多謝幾位小友頂力相助,案情才得以如此迅速進展,只是,恐怕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幾位小友既已洗脫罪名,就不必再趟這趟渾水,自可離去!”
周墨打住他的話:“大人何必如此客氣,我想看看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我也想看看,這後面還藏著什麽樣的故事”,藍逐風附和著說著,剩下的三個姑娘和白小柒也點頭同意。
“既然如此,今晚麻煩幾位幫忙在暗處盯著,萬一晚上他們來劫囚……”,縣丞大人說。
小楠自告奮勇地說:“大人,民女晚上願同犯人一起在柴房中,守株待兔!”
“不行,小楠姐姐,很危險!”朱歆瑤阻止小楠,小楠安撫她:“沒事的,自保的能力,姐姐還是有的,你不相信姐姐嗎?”
“我,那姐姐你一定注意安全!”,小楠很欣慰的撫摸著她後背長發,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