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家後,趁著只有林若蘭在書房,周墨果然厚著臉皮叫林若蘭幫忙畫畫,林若蘭看著他壞笑:“你是不是喜歡她了?”
周墨卻說:“我只是覺得當時的她真的很美,來,快點快點,我說你畫。”
林若蘭自然是樂意了,原因嘛?呵呵……,在周墨忘情的描述下,林若蘭妙筆生花,幾筆勾勒出輪廓,然後慢慢想著朱歆瑤的樣子,一點點畫著,兩人太投入,旁邊站了人他倆都不知道,小楠來叫他倆吃飯,叫一聲兩人沒回應,小楠走近看兩人很專心地再畫著什麽,小楠沒打擾。到了晚上大家就奇怪了,這倆人畫什麽呢這麽投入,所以就都去看了,即便是神畫手林若蘭,也畫了兩三個時辰,才讓周墨滿意。
落筆那一刻,周墨忍不住連連讚歎:“簡直一模一樣,若蘭你畫作水平真的越來越厲害了!”
“畫的什麽呀?飯都不想吃了!”
江小楠問,這時他倆才發現所有人都在外間,或坐或站,林若蘭說道:“進來看咯,墨還沒乾,不能移動!”
大家才進去看,不得不佩服林若蘭的畫技,畫上的朱歆瑤側著身子,鵝黃色上衫和紫色長裙向後飄曳,右手撫摸紅柱,臉上呈現出一絲惆悵,陽光透過大樹空隙,打在柱子上和她臉上,確實畫得很好看。看完大夥都盯著朱歆瑤,還歪著頭欣賞畫作的朱歆瑤抬起頭,看著大家說:
“幹嘛都看著我?林姐姐是畫的很好看啊,可我也沒畫上的好看啊!”
林若蘭說:“哎,你不需要有多好看,只要有一個人覺得你很好看就夠了!”
朱歆瑤看向周墨,周墨避開她的目光,抬頭看向屋頂:“小楠姐還有飯菜嗎?哎呀,餓死我了,餓死我了!”
“在廚房啊,自己去弄吧,這個天氣吃冷菜沒問題”
沒等小楠說完,周墨就跑出去了,也許是真的餓了,剩菜都被他吃完了,甚至都忘了還有一個人也沒吃晚飯。
第二天,院門外來了好多人,三個村長帶著眾多鄉親,他們都是聽說幾個年輕人要走了,來感謝他們的。可是敲了半天門,也沒人來開門,這時候一個老頭慢慢走了過來,走到門前:
“他們已經走了,天剛剛亮他們就走了。”
村長問:“老哥,你可知道他們去哪了?”
“不知道,年輕人嘛,周遊世界去咯!”
此時的那一駕馬車,正在朝衡州而去,沒想到這一趟幾天就能到達的地方,卻走了二十多集,不對,是二十多天。離開白雲鎮兩天時間就到了衡州城,還是老樣子,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風景。
一到地方,就要各回各家了,先是林若蘭家到了,她下了馬車:“我先回去看看我爹爹,晚些再來舅舅家找你們,我是偷跑出去的,爹爹可能還在氣頭上,就先不邀請你們進去坐了!”
藍逐風說道:“等你爹氣消了,我們再來拜訪他老人家,晚上見!”
道完別,林若蘭就朝家走去了,車到陳府門口的時候,周墨說:“我雖然也是跑出去的,不過我不怕哦,要不先去我家坐坐?”
藍逐風笑著說:“算啦,都到門口了,一起進去打個招呼再回去也不遲啊!”
周墨一聽也對,都到人家門口了又走,的確是很失禮,算啦,一起就一起吧,於是除了林若蘭,剩下的六個人一起進了陳府,陳繼康和吳氏從屋裡迎了出來,多年不見,吳氏見到朱歆瑤忍不住熱淚盈眶,朱歆瑤抱住姨母,
也是萬分傷心,不過她只是掉了幾滴淚,這也算這世上剩得不多的親人了。 朱歆瑤松開手問道:“姨母身體可好些了,我捎過來的藥吃完了嗎?”
吳氏含淚帶笑:“好多了好多了,女人病多,要不了命就行,一轉眼瑤瑤都成大姑娘,比姨母高了!”
朱歆瑤看著吳氏身後的陳欣怡,說道:“姨母你也不看看,表姐比我還高呢。”
說完朱歆瑤又向陳欣怡行了禮:“見過表姐,多年不見,表姐這麽漂亮,端莊優雅!”
陳欣怡回禮:“幾年不見,你倒是能說會道,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朱歆瑤:“嗯,暫時還不知道呢,對了,表姐的婚期沒幾天了吧,婚禮準備得怎麽樣了?”
吳氏回:“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來了,今天是十三,你表姐婚期是二十三,還有十天呢。”
朱歆瑤拉住陳欣怡:“哎呀,表姐都要嫁出去了,好舍不得呀!”
陳欣怡摸著她腦袋笑,吳氏則說:“等你表姐的完了,就給你辦你的!”
朱歆瑤連忙:“啊?姨母,我不急的,我不急!”
陳繼康對另外幾個人說道:“趕緊進屋說話吧,一路辛苦了。”
進了廳屋,陳繼康說:“感謝小兄弟再次護送侄女前來,真是感激不盡!”
藍逐風起身行禮:“陳叔叔客氣,小侄每次來都要打擾幾日,真是不好意思!”
陳繼康擺手:“哪裡話,對了,這幾位,小楠我是認識的,另外幾位是?”
小楠起身行禮,藍逐風介紹道:“這位姑娘叫趙凝兮,是我同門師妹,這位叫白小柒,我們一路同行的,至於這位……”
趙凝兮和白小柒起來行見面禮時,周墨也起來行禮說道:“陳叔叔,您是不是也認不出我來了?”
陳繼康看著他:“我看著就很眼熟,想不起來。”
周墨搖搖頭:“哎,我才出門幾年,變化就這麽大嗎?陳叔叔,我是周家小墨呀。”
陳繼康和吳氏都站起來仔細看他:“小墨?長變樣了耶,哎,你當年為了不娶林家姑娘,逃出去,現如今怎麽跟他們一起回來,對了,林家姑娘不是跟瑤瑤在一起嗎?怎麽沒一起回來?”
周墨說道:“她先回家看她爹去了,我當年也不是不想娶她才逃的,現在嘛……”
吳氏問:“怎麽?這次回來準備把婚事辦了?”
周墨連忙解釋:“不不不,不是我和她,嘿嘿!”
大家嘮嘮嗑嗑,長長短短聊著。話說林若蘭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著牌匾上的林府兩字,有些傷感,她慢慢走了進去,進了院子,是弟弟和他的伴童在練武,若蘭喊了一聲:“若彬?”
林若彬轉過頭一看,高興地喊道:“姐姐?是姐姐,哈哈哈哈,姐姐回來了!”
喊著他就跑過來抱住了姐姐,開心至極,不過一下子他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妥,他們倆都已經成年了,男女有別,不能像從前那樣,不過在林若蘭看來,他始終是弟弟,沒有不妥的,松開抱著他肩膀的手,慢慢問道:“爹爹和二娘還好嗎?”
林若彬對伴童說:“你去通知爹爹和娘,姐姐回來了!”
伴童去後院叫去了,兩姐弟慢慢在院子散步,慢慢朝客廳走去,林若彬說:“爹爹老了許多,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很想你,他時常會去你的房間看看,連你的丫環小玉都一直留在府裡,就是等你回來,生活依舊像從前一樣!”
“這些年都是你再替姐姐盡孝,辛苦你了。”
“姐姐說的哪裡話,我們姐弟用不著那麽見外,再說那也是我的爹爹!”
走到堂屋之時,林父林慶祥急匆匆趕來,見到林若蘭立馬放慢腳步,緩緩走到主位坐下,錢氏坐在旁邊,丫環小玉則跑過來抱住林若蘭的手臂,高興得像個孩子。林若蘭一步一步走上前,跪倒在地:“爹爹,女兒不孝,讓爹爹擔心了!”
林父轉過頭來看他,怒從心中起:“你還知道回來,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爹爹?一走就是四年,四年……”
林若蘭猛磕頭:“是女兒不好,是女兒任性, 請爹爹原諒!”
錢氏是林若蘭生母陳氏病逝後林慶祥納的妻,生了林若彬,錢氏對林若蘭也是視如己出,關愛無比,錢氏連忙扶起林若蘭:“你爹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不生氣的,想你還來不及。”
林父吼道:“我哪裡不生氣,一聲不吭就走,一走就是四年,四年寄回來的十封信都沒有,我能不生氣嗎?”
錢氏把林若蘭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去安撫林父:“好啦好啦,女兒這不回來了嗎?她好好的學成歸來,這也是一件好事呀!”
林父憋了一會,才轉過頭來問林若蘭:“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林若蘭搖頭:“女兒沒有吃苦,師傅師兄們對我很好,就我跟瑤瑤兩個小師妹,他們都寵著愛著!”
林父認真看著她:“瑤瑤?”
林若蘭點頭,她心直口快:“嗯,舅母妹妹的女兒,當年來舅舅家避難的那個!”
“避難?既然避難,為何還要離開陳府跑去什麽天溪谷?”
“她避的可不是一般的難,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新皇登基就赦免了她一家的罪,還重新恢復她的爵位!”
一家人看著她,林父越來越糊塗了,當年是有個小女孩來陳家他知道,可其中內情並不清楚,看著大家的疑惑,林若蘭說道:“本來這在以前是替她保密的,可現在人家已經恢復了,也沒什麽不可說的,她是荊州湘王的女兒!”
林父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那一陣子城裡多了許多錦衣衛,他也沒想到陳府吳氏跟湘王府的吳氏有何關聯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