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柒走過來:“你怎麽侍衛也不帶一個?能走嗎?”
朱歆瑤咬著牙走了兩步:“沒事,能走,我讓他們去辦事了,待會會來縣衙會和,白大哥你怎麽在這?”
“我剛巧路過,看到小墨墨被他們押著,我就問了一下,他說你在後面我就過來了,對了,這位是?”
白小柒看著樺公子,樺公子忙說:“噢,在下許廷樺,昨晚我的兄弟跟周公子一起飲酒出了事,我也是當事人,也得去一趟衙門,所以就一起了,剛才祝姑娘不小心踢到腳受傷了,才停下來為她上了一點草藥”
白小柒皺著眉:“祝姑娘?”
朱歆瑤忙說:“這位也是在山上為親人祈福的,人很好的,我們還是跟上去吧,邊走邊說”
白小柒點頭,三人繼續跟著官兵而去,路上朱歆瑤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過現在僅憑他們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想搞清楚事情真相肯定很難,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白小柒說道:
“我們對案件偵查肯定不如周大人,你能及時通知他家裡人是對的,我們先穩住局勢,等他父親來了再說”
朱歆瑤有些喘氣的說:“嗯對,我腦子裡還有一個念頭閃過,就是想不起來是哪個環節有問題”
“不用急,慢慢想”
樺公子聽著他們談話,心裡在想:這祝姑娘真不是一般女子所比也,這種情況下還能鎮定自若,不為其所亂,只是這個姓周的究竟是什麽人,讓他們會尊稱他的父親為周大人。
縣衙裡,縣令先是把周墨拘押了起來,說是整理好案情卷宗明日升堂審理,所以他們連縣衙大門都未曾進得去,不過樺公子因為是當事人之一被留在了縣衙,朱歆瑤等人只能先找個客棧住下來,好在小魚和那名送信的侍衛也都趕來了,侍衛問:
“郡主要不要想辦法先去見見周公子?”
朱歆瑤搖搖頭:“暫時不用,我已經跟他說過了,先讓他在裡面好好回想一下事情的仔細經過和細節,他是聰明人,肯定會有有用的線索,我們去反而會影響到他的思路”
客棧裡,他們正在吃飯,朱歆瑤心不在焉的敲著碗,飯也隻吃了幾口,白小柒安慰道:
“多多少少還是要吃點,不然怎麽有精神想事情”
朱歆瑤苦笑一下又扒了幾口飯,這時一名侍衛打扮的人走了過來,朱歆瑤的侍衛起身要拔刀,那名侍衛忙拱手行禮:
“誤會誤會,屬下是蜀王府的親衛季崇信,見過郡主殿下”
朱歆瑤的侍衛收起刀,朱歆瑤看著他:“你認識我?”
“在白雲鎮有幸見過郡主一面”
“噢,王伯父也在這裡嗎?”
朱歆瑤四處看了看,季崇信忙說:“王爺還在成都,屬下是來追查凶犯的,剛到這裡”
“凶犯?”
“是,成都附近出現了一夥喪心病狂的人,不僅盜挖陵墓,還盜竊殺人,除了兩名狡猾匪徒逃匿,其余的盡數落網,這兩名匪徒窮凶極惡,本來這事也用不著我們王府插手,可是王爺的一名小妾的妹妹也被他們盯上,遭到強暴並殺害,王爺就下令讓我們追查,屬下追查到永寧府就斷了線索,昨天剛到這裡,四處打聽最近有沒有凶案發生,不知郡主可有消息?”
朱歆瑤看了一眼白小柒,招呼季崇信坐下,說道:“凶案是沒有,人命案倒是有一樁,我,我一個朋友昨晚出事了,跟兩個人喝酒,其中一人死了,而且是中毒死的,
所以我們才來了縣衙” “那郡主的朋友現在關押在縣衙嗎?”
“嗯,明天開堂審理”
於是朱歆瑤又跟季崇信說了一遍案情經過,季崇信也是一個勁的分析著案情……
第二天,縣衙開堂,百姓圍觀,縣令想是與師爺整理好了案卷,對周墨提出的問題也是拳拳到肉,周墨也是一五一十的說,樺公子也一並在堂,但案情的指向讓周墨完全沒有辯駁的機會,甚至連理由都不充分,也說不清自己身上的藥包從何而來,不過他說的其中一個小細節讓朱歆瑤茅塞頓開,恍然大悟,那就是,他們三人喝了酒,只有兩個人吐了,一個是樺公子,一個是周墨,就在縣令拍驚堂木要定案時,朱歆瑤走上前:
“等一下”
縣令看著她,歎口氣說道:“小姑娘,你又怎麽了?”
朱歆瑤走到堂上,輕輕點了一下頭,以做敬禮,然後說道:“剛剛周公子的敘述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縣令問:“什麽事?”
“周公子說昨晚他們喝酒,只有兩個人吐了,周公子酒量不好,喝了一點就吐是正常的,如果能在周公子的嘔吐物中查出毒素,是不是就能證明他其實也是受害者,因為毒性微弱被吐了出來,才幸免於難,而大人也可以對死者的身體進行解剖,來驗證這一點”
縣令和師爺對視了一眼,縣令說道:“要照你這麽說,他們倆應該是同夥才對,因為提前知道酒裡有藥所以才吐了出來”
朱歆瑤一時語塞,不過她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案情矛頭指向了樺公子,於是她看著樺公子問:
“樺公子,有個問題我想問一下,但又恐怕對你不利,不過我朋友現在危急關頭我也顧不得許多了,請問樺公子的酒從何而來?”
樺公子轉頭看向她,而站在外圍的季崇信看到他的臉時,也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不就是海捕文書上畫像的那個人嗎?他開始擔心起朱歆瑤的安危來,但又不敢暴露,更不敢提醒,怕他孤注一擲傷害到朱歆瑤,隻得跟旁邊的白小柒小聲說話:
“注意,郡主旁邊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我要追捕的逃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淫賊”
白小柒回到:“切勿輕舉妄動,瑤瑤就在他旁邊,我們先守住兩邊,別讓他跑了”
於是兩個人分散開去,而樺公子看了一眼朱歆瑤,驚奇之色溢於言表,溫和說道:“酒確實是在下取的,是我們之前就帶上山的,因為佛門淨地飲酒確實不好,所以我就一直放著沒喝,直到前天晚上蔡兄和周兄弟情之所至,在下才特意獻上珍藏之物,奈何那天想必是姑娘手藝太好,在下多吃了點,吃撐了肚子,才喝了兩杯就腹痛,所以先回了房,這酒是他們倆喝完的,藥也在周兄弟身上,這怎麽說也怪不到我頭上吧?”
縣令也說:“沒錯”
朱歆瑤冷笑,她鎮靜了一會,舒了口氣才又說道:“海州常山,是需要在浸泡才有藥效的,它本是起到鎮靜的作用,普通情況下它是不會立馬放就立馬見效的,而且就算放了,酒也會有藥滯,請問大人,酒壺酒杯可有藥滯?”
縣令搖頭:“沒有”
樺公子又笑著說:“呵呵,既然酒杯酒壺都沒有藥滯,那就更與在下沒有關系了”
朱歆瑤看著周墨:“周墨,你昨晚喝酒的時候,有沒有聞到草藥味?”
周墨想了想,點頭:“有,但當時沒注意”
樺公子又笑了:“剛剛都說了酒壺酒杯沒有藥滯,周兄弟是如何喝出草藥味的?”
眾人也都看著朱歆瑤,朱歆瑤身體忍不住發抖,想必是小時候的後遺症,一遇緊張就會這樣,她把顫抖的手收進袖子裡,平複了一下心神,吸了一口氣,回頭問自己侍衛說:
“你昨晚一直盯著樺公子的嗎?”
侍衛拱手:“是”
朱歆瑤又問:“他一晚上到今早都沒出過門嗎?”
“清晨的時候出去了一下,只有半刻鍾,想必是如廁去了,屬下沒多想”
朱歆瑤看著樺公子,樺公子淡定的看著她:“怎麽,這跟周兄弟喝出的草藥味有什麽關系嗎?”
“因為是你把酒壺酒杯換了”
“呵呵,祝小姐,你的侍衛可是盯著我一晚上,我都沒有出過門哦”
“可是你曾在清晨上過一次茅廁”
“你的侍衛又說了, 我隻去了小半刻,從北院到後山上,先不提做什麽事,光來回也要半個時辰吧,我可沒那麽快”
“如果……,你輕功卓絕呢?”
樺公子笑容逐漸消失,看著朱歆瑤的眼神逐漸凌厲,朱歆瑤依舊眼神犀利地盯著他,問道:
“公子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樺公子冷笑了一下,略有失望的說:“原來姑娘早就不信任在下,所以你的護衛才會盯著我”
“原本我是信你的,可是你視為手足兄弟的人死了你卻一點都沒有難過之色,讓我越想越後怕”
“女子不該這麽聰明”
“我如果聰明,就不會那麽相信你了,也不會被你蒙蔽,差點害了我的朋友”
樺公子慢慢走近朱歆瑤:“承蒙姑娘厚愛,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說完手伸向朱歆瑤,人群中響起季崇信的聲音:“保護郡主,擒拿逃犯”
四個人從人群中躍起,但是樺公子手腳更快,他眼疾手快點了朱歆瑤的穴道摟著她的腰,往牆角飛去了,白小柒,朱歆瑤侍衛,季崇信,還有季崇信的同伴,一同追去,全部消失與圍牆之上,周墨趕緊起來追到牆角,哪裡追得上,小魚哭了起來,一邊喊著郡主,縣令也為這一幕震驚,走下堂來,小魚跑上來跪下:
“大人,求大人快點派兵去追,我家小姐是湘王府歆瑤郡主,是蜀王的親侄女”
周墨也回頭來說:“沒錯,如果郡主在你府衙丟了,你也脫不了罪”
縣令一聽也嚇懵了,趕緊叫人:“趕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