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軍俱樂部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方浪也沒有馬上休息,他需要抓緊時間將今天的收獲進行整理。
首先,安排環球集團在美國尋找愛德華茲·戴明的行蹤,並想辦法斬斷對方與日本接觸的機會,將對方請到巴西來為他工作。
其次,將今天在奔馳汽車視察時想到的東西整理一份,向保時捷和阿斯頓馬丁進行了通報,畢竟都是自家產業,肯定不能厚此薄彼。
最後,向卡特彼勒發出了研發全輪驅動重型自卸卡車的任務。
第二天清晨,海浪不斷拍打這海灘,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海風輕輕的拂過海面,將海岸邊的棕櫚樹吹的沙沙作響。
火紅的太陽將海水映射成了一片火海。今天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沙灘上正有一群人穿著短衣短褲在奮力奔跑。
與大多數人鍛煉時慢跑習慣不一樣的是,方浪習慣快跑。松軟的沙灘跑起來,要遠比平坦的道路更加費力,但顯然,方浪已經習慣了在這種場地晨練。
作為他的警衛,自然也要被逼著適應方浪的節奏,可能夠跟在方浪身後,跑完全程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畢竟,方浪的鍛煉距離長達十公裡,不是每個人都和方浪一樣,擁有變態的身體素質,這也算是方浪穿越帶來的後遺症了。
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快速的沿著海邊的公路開進了海軍俱樂部,在見到海邊鍛煉的眾人時,“吱”的急刹,停在了馬路上。
亞當斯·蒂奇上校滿臉笑容的推開車門跳下汽車,一身軍裝穿著黑皮鞋的他,看了看遠處的沙灘,猶豫了一下後,直接脫下自己的鞋襪丟在車上,卷起褲管赤著雙腳,便跳下馬路,直直對著沙灘上奔跑的方浪等人走去。
在沙灘邊警戒的警衛們見到是亞當斯·蒂奇上校,也並沒有上前阻止,只是對著對方微笑點頭,便將目光望向了其他方向。
亞當斯·蒂奇來到沙灘靠近海邊的位置,遠遠的停了下來,有些好奇的看著眾人狂奔。
方浪見狀,也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對著亞當斯·蒂奇招了招手,示意對方等等。便毫不猶豫的開始繼續狂奔起來。
亞當斯·蒂奇點頭揮手示意,便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見到方浪等人那近乎短跑競技的奔跑速度,也不禁有些暗自咂舌,心中不由感歎一聲年輕真好。
雖然,他年輕時也沒辦法做到這樣的高強度鍛煉。
好不容易跑完十公裡,身後一起鍛煉的警衛們找就已經七零八落的散做一團,方浪也不在意,喘著粗氣走向站在海邊的亞當斯·蒂奇。
一個警衛拿著毛巾和水壺站在沙灘邊,方浪隨手過去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早上好,將軍閣下!”
亞當斯·蒂奇上校滿臉微笑的伸手上前道。
方浪聞言一愣,正在用毛巾擦汗的手也不由一頓,不滿的道:
“大家是兄弟,不要叫將軍,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見狀亞當斯·蒂奇微微一笑,繼續道:
“雖然我們是兄弟,你也比我年輕,但你是我的老大,我當然要保持必要的尊敬。”
方浪明白亞當斯·蒂奇的意思,這是告訴自己他是自己的人,必須要尊卑有別。其實,方浪並不在意這些,所謂的尊卑都是虛假的,忠誠不是靠嘴上說的,尊敬也不是體現在言語上的。
他推亞當斯·蒂奇上位,並不一定是為了多收一個手下,而是為了多一個盟友,只要大家的利益一致,那他們的關系就必然牢不可破。
至於,亞當斯·蒂奇要將自己放在屬下的位置,方浪也有些哭笑不得。
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一邊隨意的擦著汗,一邊沿著海邊繼續前進,嘴上隨意的問道:
“這麽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亞當斯·蒂奇跟在方浪身邊,略微落後半個身位的位置,輕聲開口道:
“昨晚我和安塔爾·海德裡希上校一起吃了個晚飯,試探了一下對方的態度。”
將剛剛擦完汗水的毛巾隨意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亞當斯·蒂奇上校道:
“哦!他怎麽說?”
亞當斯·蒂奇微微一笑道:
“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是告訴我,他想要再想想。但我能感覺到他應該是有些動心了。”
方浪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亞當斯·蒂奇一眼道:
“你不是說他這個人的性格是個純粹的軍人嗎?為什麽這麽容易就被你說動心呢?”
聽見這個問題,亞當斯·蒂奇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苦澀,臉上的微笑也慢慢斂去,輕輕歎了口氣道:
“唉!他家裡出了點事,我也是這次過去才了解到的。”
看著亞當斯·蒂奇的表情,方浪眉頭微微一皺,收起隨意的表情道:
“怎們回事?”
“前段時間他的小兒子,生了一場大病,為了給他兒子治病,他的家底已經快被掏空了。
可結果,他的孩子也並沒有多少起色,現在依然住在醫院,醫生建議將他孩子送到美國去治療,但又擔心他的孩子無法挺過漫長的旅途,加上他的經濟條件也無法支撐前往美國的高額費用。
現在的他很需要錢,但他現在的崗位,根本就無法讓他獲得足夠給小孩治病的錢,我的提議,應該讓是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聽完亞當斯·蒂奇的解釋,方浪並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是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的心裡非常清楚,如果對方這種情況下擔任裡約熱內盧海軍基地的司令,肯定會想辦法快速搞錢,這樣顯然不符合他的要求。
畢竟自己推薦一個貪官上去,搞不好還會受到牽連,這也和自己的價值觀不符。
“他做了這麽久的海軍軍官,積蓄連給小孩看病都不夠嗎?”
聞言,亞當斯·蒂奇苦笑一聲道:
“這家夥是個怪胎,他幾乎從不接受屬下送給他的好處,也不願意向他的上級送好處,所以.....”
方浪在巴西軍隊呆了這些年,非常清楚巴西軍隊和各級政府的德行,甚至為了改變這一現狀,還自掏腰包,給自己麾下的裡約熱內盧航母編隊的官兵們發放額外的津貼。
又制定了明確的軍規,才讓這種現象在他的麾下消失。
但其他部隊可沒有這樣的好事,所以這種腐敗現象才是常態,並且非常嚴重。
眉頭緊皺的看著亞當斯·蒂奇,不解的問道:
“那他是怎麽成為海軍上校的呢?”
實際上,這個問題,方浪在上次亞當斯·蒂奇向自己推薦對方時,方浪就已經有疑問了,只不過那時並沒有詢問出來,準備等待後勤處二科的調查結果。
既然,現在亞當斯·蒂奇主動提起,他就想看看對方知不知道。
聽見這個問題的亞當斯·蒂奇,臉上露出一個略顯古怪的表情道:
“其實,這還要多虧了他的夫人。”
一聽這話,方浪也是一愣,心裡馬上浮現出這位安塔爾·海德裡希上校頭戴深綠色帽子的樣子。表情也不由有些古怪起來。
誰知亞當斯·蒂奇,仿佛是知道了方浪心中所想一樣,連忙擺手道:
“將軍閣下可不要誤會,他的夫人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相反,我覺得他的夫人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好女人。
據我所知,他的夫人是一位葡萄牙貴族後裔,和他結婚時身家不菲。他非常了解安塔爾·海德裡希上校,明白他無法接受靠賄賂上級來獲得職位提升。
所以,就利用自己的貴族後裔的身份,經常舉辦一些沙龍聚會,而這種聚會的受邀對象往往都是安塔爾·海德裡希的同僚或者上級的夫人們。連我的夫人也會經常受到邀請。
通過這種方式,她的夫人和他上級的夫人們關系變得很好,所以,雖然他沒有向他的上級行賄,但上級們也並不會特別討厭和針對他,才讓他能夠在一個相對公平的環境中,發揮自己的才能。
並穩步獲得提升。這也是他能夠做到今天這個位置的原因。”
方浪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奇女子,這顯然就是在走夫人路線啊!這讓他不自覺的對這位夫人有些好奇起來。
當然,並不是說他想要和對方怎樣,而是單純的欣賞對方的能力,這樣的人如果能夠進入商場應該也會是一把好手吧!
可惜現在這個時代,女人還沒有獲得完全解放,能夠成功的女人,幾乎很難看到。
“哦!這倒是個難得的奇女子。
不過既然他的夫人是貴族後裔,又能夠經常舉辦這種沙龍聚會,怎麽會連小孩生病醫治的錢都沒有了呢?”
亞當斯·蒂奇聞言也只能是繼續苦笑道:
“想要組織一場沙龍聚會的開銷可是不低,這麽多年下來,她夫人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不然,戰前安塔爾·海德裡希上校也不會被隨意的調離了。”
這時,方浪哪裡還不明白安塔爾·海德裡希上校家裡的情況,看來能讓他登上上校之位,已經是他夫人的極限了啊!
自己有些草率了,他的夫人看來並不適合經商,都沒能讓自己的財富增長,而是,只能坐吃山空啊!
現在這一家人, 估計也就只能靠著安塔爾·海德裡希上校的工資生活了吧!再突然遇到小孩子生病,積蓄被掏空,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這個家也就這樣家道中落了。
但現在自己顯然是有能力改變這一切的,想到這裡,他轉頭對著亞當斯·蒂奇道:
“他的小孩在那個醫院你知道嗎?”
亞當斯·蒂奇有些難受的點了點頭。
見狀,方浪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
“正好今天我的行程沒有什麽安排,我們就去醫院看望一下這位可憐的小家夥吧!”
聞言,亞當斯·蒂奇剛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馬上他就明白了方浪的意圖。一臉驚喜的看著方浪道: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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