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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證道:劫運天鈞》第三十一章 靈鶴傳說
  那女子遁光不急不緩,喬坤卻不敢駕馭遁光,隻維持隱身訣跟了上去,穿過茂林,行不四五裡,便快到島中心。

  島中心有一片地方甚是空曠,喬坤便不敢繼續追了。

  只是望見那空地北方有一座山,在山之南隱約可見宮殿。

  忽然聽到有陰鷙男聲問道:“此是何人?”

  喬坤心中一緊,若非那聲音甚遠,他便要施展土遁而走。

  他循聲望去,見左手邊百步遠有數個身影,因其較遠,也看不清其身形,隻隱約見得是有男有女。

  那抱著龍女的女子回話道:“此為東海龍王敖廣四女,名喚敖聽心,因顯化龍形而失去理智,被我製住,帶來此地。”那女子不止長相婉約,連聲音都出奇的溫柔。

  喬坤心道,這龍女真名原來叫敖聽心。想來也對,怎麽也不可能是敖丁這種名字,敖丁聽著像托爾的父親,北歐神話裡的主神。果然她顯化龍形便要失去理智,卻不知為何如此?

  那陰鷙的聲音忍不住譏諷道:“龍形都不能維持理智,現在的龍族都這麽弱的嗎?”

  旁邊身著一身墨色的男子道:“大姐你救她作甚,他們與我等再無乾系了。”那聲音略粗糙,而且聽著極有威嚴。

  那溫婉的女子搖頭道:“有敖聽心在,我們便又多出一分勝算。畢竟她本體乃是金龍。與尋常龍種不同。”

  此話一出,竟有將近三十息的沉默。自從三千多年前,軒轅氏乘金龍得道以來,龍族已經多年沒有出過金龍了。

  身著墨色的男子又道:“便是有金龍,也還是與我等不同。何況七弟的位置又要誰來頂替?”

  那溫婉的女子道:“放心,那位置我也有所打算,必不會耽誤成陣。”

  這時有聲音打斷,“大姐,我們非要如此嗎?我們不要九龍島了好不好?”

  這次卻是個怯生生的女聲,非常甜美,好像鄰家小妹妹,充滿青澀。

  眾人紛紛道:“這怎麽能行?”

  那溫婉的女子阻止了眾人,“傻九妹,九龍島不過是外物,舍棄也不可惜。但我們總要救五弟和七弟他們。”

  頓了會,她又道:“而且你莫要擔心,天地大劫之下,他們自顧不暇,自然有我等的機會。”

  那被喚作九妹的女子問道:“天地大劫?”似是並不能理解這些。

  旁邊早有人不耐煩道:“這你也不知,莫非你的血脈傳承過程中出了什麽問題不成?”

  眾人的大姐卻異常耐心地解釋道:“我等偉力歸於己身,集萬千靈氣以成全自身,與天道運行相悖,自然該有劫難。”

  “況且,教主之下,皆為螻蟻,莫看那仙道逍遙,若不順應天命,大劫之下,也為齏粉。上上劫之前,我族何等昌盛,現在也不凋敝若此。”

  此言一出,眾人皆歎息。

  喬坤聽到此言,心中便已經明了,這幾位應該不是人,想來是洪荒中某個種族,天地大劫之下,皆為灰灰,只剩下他們幾個,可悲可歎。

  不過那女子對天地大劫的解釋倒也有意思,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偉力歸於自身確實與天道違背。

  莫非這封神大劫的根源也是在此?如此說來,天道的最終目標是讓生靈一代代平庸,再不能有移山填海之能嗎?

  這時又聽那九妹問道:“那四海龍族?”

  那大姐又道:“四海龍族與我等道不相同,早已分道揚鑣。若非我們那陣法卻用得著這敖聽心,

我也不想再和他們有所關聯。”  喬坤聽這聲音,腦海莫名浮現龍女被擺在六芒星陣中間,這六人分處六個節點,催動法力,將龍女煉化的情景。

  那龍女與他是敵非友,但是長得卻很漂亮,青春靚麗,十分可愛。若就這麽被煉化,喬坤也有些不忍。但要讓他救龍女,那又勢必不現實。

  別說他沒有這個本事,便是有這本事,那……那救一下倒也是順手而為。

  只是現在他沒那實力,卻絕不可能。

  龍女和他無恩有怨,讓他搭上性命救龍女他絕對不乾。就算這龍女長得很漂亮也是一樣。

  他頂多給東海龍王傳信讓東海龍王救她。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喬坤便欲退走,又將身形藏於密林之中。

  他雖有心遁逃,但卻戒備四周光幕,也怕驚動島上那幾位,隻隱藏身形等待良機。

  過了良久,忽聽有人在他耳邊輕聲道:“不知道友因何困惑?”

  喬坤“蹭”地一下躍出數丈,才回首去看那人。

  卻是那位被眾人稱為大姐的女子,此時喬坤仍維持著隱身訣,但那女子所望方向確是喬坤所在無誤。

  喬坤知道那女子也有瞳術能看破隱身,便索性撤了隱身訣,拔下幾根頭髮。掐訣灌注法力,施展出分身術。

  瞬時七八多個喬坤施展遁光分散而逃。

  非是他不願意多分出分身,實在是如此數目便是極限了。若再多他法力便不夠了。操控起來也很麻煩。

  那女子卻不忙著追趕喬坤,而是取出一柄胡琴,端坐在半空中,拉起胡琴來。

  戚戚然,泠泠然,其聲哀切,其響銷魂。

  “砰”、“砰”,眾多分身再不能維持身形,都變成頭髮的樣子。

  喬坤還來不及心疼法力和頭髮,便感那聲音震蕩他的魂魄元神。

  虧得元神中一紅一白兩朵蓮花妙用無窮,鎮住心神,他才沒有受創。

  不止如此,他一身血氣、法力似乎也更加遲滯、粘稠,難以運作。

  他定心抵禦胡琴之聲,再駕馭不了遁光,人直從空摔下。

  好在他不過離地三五丈高,雖從空中摔下,也沒有受創。而且面部朝上躺著,看著倒也悠閑。

  那女子的琴音,以清哀音為引,婉約變化,轉商而為角,後變徵而悠長。

  雖偶有歡欣激蕩,卻總是哀怨綿長,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漸漸琴音演化出秋風蕭瑟、萬物凋敝之景象。

  喬坤被這意境感染,也不由傷心,變得慵懶起來,似乎生存本身都沒有意義。

  不過喬坤本能地不喜歡這種意境。傷春悲秋,最討厭了,生命不該是這個樣子。

  一念及此,喬坤便想起一首詩來,“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這是《秋詞》,在秋天的肅殺氣氛中,生出一種勵志奮鬥冶情的美好,正合此處之情景。

  琴聲似乎也受他影響,秋風依舊蕭瑟,但蕭瑟中卻孕育一種生機。

  似乎有一隻靈鶴鼓動著翅膀向天空飛去,帶著志向,帶著美好,整個秋天都因它而生動起來。

  喬坤心神與這靈鶴相合,以禽鳥之身飛行,漸漸體悟出靈鶴舞空勁的種種妙處,他身體仍不能動,只有肌肉在有節律收縮,氣血在不斷起伏。

  忽然他眼前景象又變,他依然是一隻禽鳥,卻是在暴風驟雨之間飛翔。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積著烏雲,在大海與烏雲之間,靈鶴高傲地飛翔。

  這意境與他內心某種意念相合,一下子鮮活起來, 那是他對美好的熱愛,是他對生命的渴望。

  這靈鶴迎著狂風暴雨,在風雨之間不斷拍擊著翅膀,有時前進,有時後退,縱然暴風雨愈加猛烈,可他總不願屈服,掙扎著,不願死去。

  喬坤吞服牛虎面偶時沉澱的藥力,以及他煉化的火龍精元,又燃燒升騰起來。

  他感覺自己的體內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喚醒。

  隨著暴風雨的拍打,隨著靈鶴的前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終於在靈鶴又一次承受住風雨,又前進了一步之後。喬坤打破了身體的某個禁錮,氣血突破黏稠遲滯的狀態,湧動起伏起來。

  一時間大量的天地元氣灌入他體內,與氣血相合,形成真氣。

  這一刻他不但突破靈鶴舞空勁第九重,更形成獨屬於自己武道意志,成就武者傳說的境界。

  真氣自生,踏空而行,隔空發出氣勁。

  借由武道突破,喬坤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他心念一動,便有一對透明的翅膀成形,翅膀輕拍,他便飛離地面十多丈高。

  那翅膀乃是真氣和精神力所化,為靈鶴舞空勁所獨有,其形象靈禽相類,有翎有羽,只是透明無色,若不留心,不能察覺。

  而此時他的心象中暴風雨終於過去,靈鶴飛過跨越了半個天空的彩虹,靈鶴雖然疲憊,卻依然飛行,態度認真,肆無忌憚地展示著生命的美麗與熱情。

  那種想要活著的心,並未減弱半點。

  這便是我的武道意志嗎?喬坤這麽思索著,一道遁光落在他面前,正是那溫婉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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