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並沒有再多做解釋,隻隨手在空中描繪了一個符文。
這符文十分繁複,只是描繪出來便使得周圍受損的大殿又一次加重,天搖地晃。
喬坤發覺他的天宮確實在映照這符文。他的心鏡雖沒有映照所有細節的本事,卻能辨認出這符文乃是與水與河有關。
似乎是控制某條河的少部分權柄。
喬坤正欲問時,帝君已將意識抽離,將身體和符文留在天宮。
或許那“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勝而不傷”便是口訣了。
帝君意識離去的瞬間,喬坤便通過“洞神天帝元變經”感應到這具身體的許多奧秘。
這具身體處於不斷的變化之中,外形雖然不變,但本質卻一直在變,永不停歇,似乎下一個瞬間,便能夠由一分二,由二化三,最後三生萬物。
這是太極之身,包含太極之氣。喬坤突然想起了至寶太極圖。太極圖上似乎便有這種氣息,所以其上有大道流轉,可以演化世間萬物。
這帝君果然與太極圖和道德天尊有關系。
喬坤的“日月並行”也是以陰陽基礎,結合了“陰陽印”、曹寶所傳授的“陰陽轉業訣”,自身對於陰陽也有很高深的體悟。
但他的陰陽各自獨立,還未和諧統一。
喬坤也知道陰陽互抱合二為一是為兩儀太極,卻隻停留於表面,不能描述太極的真實狀態,更不要說什麽知行合一。
他的境界只能體悟到陰盡陽生,陽盡陰長,也知道陰中有陽,陽中有陰。
太極是為天地未開、混沌未分陰陽之前的狀態。無極而生太極,太極生兩儀,然後天地萬物以及眾生基本都從太極兩儀化生而來。
此時有帝君這具身體作為參考,他才知道太極奧秘,太陰太陽開始慢慢融合,互相包容,最後開始化為兩儀。
而那符文,既然與水有關,或許可以用來輔助修行那“青玄靈湘”。
不過此時重點還是在太極之身上。
喬坤心神回到身體,也催動陰陽二氣,形成兩儀,化為太極,改變自己的身體。
不多時,他又用太極陰陽兩儀將“日月並行”重新梳理一遍,這功法已經發生本質上的改變。
單純用“日月並行”已經不能形容,或許叫作“陰陽參合”更為合適。
他的氣息也有了些微改變,道韻隱藏,氣質也變得更加平庸,面目雖然英俊,給人的感覺卻普通了一些,就像帝君一樣。
帝君雖然實力高強,卻一點都不壓迫人,便是這身體的奧秘,喬坤還差得遠。
察覺到喬坤的變化,帝君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想你這麽快便有所收獲,可以模擬太極變化遮掩自身氣運與氣息。”
喬坤連忙謙虛幾句。其實他是借助“洞神天帝元變經”的玄妙才能做到。當然也是因為他經歷過化道,對大道有許多感悟,知曉大道的變化。
此時帝君已經落下雲頭,落在西岐城外,步行進入西岐城,喬坤自然跟上。
帝君相貌、衣著、氣質都是普通,在西岐城內毫不顯眼。
喬坤雖然面貌雖然俊秀了些,但氣質敦厚,看著也像是普通人,他快步急趨,跟著帝君,並未引起什麽騷亂。
走了一會,兩人終於來到丞相府,經人通報,便入丞相府內,見到廣成子、燃燈道人、陸壓道君等金仙。
除了他們,剩下的金仙都在“九曲黃河陣”中。
燃燈道人、廣成子、陸壓、薑子牙等見到都來參拜,口稱“見過帝君。”哪吒雖不識得帝君,也跟著參拜。
帝君先受了這禮,才將幾位扶起,“幾位道友有禮!”
喬坤在旁看著,心中越發肯定這帝君是道德天尊化身,他將幾位金仙扶起,是平輩論交,但他又受幾位的禮,因為他還是道德天尊。
相互見禮之後,眾仙尚未坐下,陸壓道君便開口問喬坤,“我那斬仙飛刀何在?”竟然還有幾分急迫。
喬坤自然將斬仙飛刀葫蘆取出來,交給陸壓道君,心中頗有些惴惴,生怕陸壓發現什麽端倪。
索性陸壓道君隻略微掃了一眼便將葫蘆收了起來。而後他對帝君行禮,“既然有帝君在此,我便先行離去。”
帝君頜首,陸壓道君化虹而去。
這時燃燈道人才開口問道:“帝君看那黃河陣可破得嗎?”
此時帝君身後並未有赤精子、黃龍真人等諸位金仙,顯然是帝君未將眾位救回來。但燃燈道人問的卻很委婉。
那帝君笑道:“雲霄三屍皆斬,已是金仙極致,隻論修為,不過弱我一線而已。再說那‘九曲黃河陣’又接引黃河氣息,曲中無直,曲盡造化之奇,甚是精妙。破陣哪有那麽簡單?”
那你還讓三霄完善五行變化?喬坤連忙催動觀想之法,將自身想法隱藏。這可是道德天尊的分身,腹誹他可危險得很。
帝君又講起那黃河陣的妙處,那黃河陣借用數萬精兵為三才以三才為基,包藏天地之妙。
此陣配合惑仙丹,閉仙訣,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喪仙之原本,損仙之肢體。
陣中的黃河更是玄妙,乃是截取了世間黃河的一小部分所化,是從天河而來,最後歸入黃泉,共有九曲。
看著雖只有幾十裡長,幾十丈寬,但實際上長達十萬裡不止,有數百裡寬,波濤滾滾,威力無比。
眾仙聞言皆無言。隻這一條黃河,便是一件至寶,自然破陣困難。
喬坤也不管他們說什麽,隻控制自己心思,讓自己不要吐槽。
卻聽那帝君又道:“破陣雖難些,卻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若全力與三霄爭鬥,勢必引起天河倒卷,黃河逆流,便連碧落黃泉都會受影響,需得有人與我一同入陣,幫我穩定黃河才是。”
原來真爭鬥起來,還有這麽大的影響,難怪那帝君不敢隨意破陣。
薑子牙問道:“不知誰可同帝君一同入陣?”
帝君笑道:“金仙不適合入陣。便由子牙你和喬坤陪我一同入陣吧。”
哪吒欲說話,卻被喬坤阻止。隻表示“弟子願往。”
其實在他聽說金仙不適合入陣的時候,便有所預料,後來聽到自己名字也不吃驚。畢竟不是金仙的也只有他和薑子牙而已。
那帝君便取出兩枚符籙分別交給喬坤和薑子牙。
喬坤接過那枚符籙,卻與帝君隨手在天宮中畫的符文有些相似。
帝君笑對喬坤道:“你有鎮元子的‘黃河祛邪符’的傳承,本來便可以借用黃河之力,再有我分給你的黃河少部分權柄,自然能夠協助穩定黃河。”
嗯?喬坤反應過來,這帝君在天宮中畫的那枚符便是黃河的部分權柄?只怕這帝君早就想讓他幫助穩定黃河。
喬坤答應下來,也沒有什麽不滿,他本質上還是個善良的人,也不願見到黃河因仙人爭鬥而泛濫,從而引起諸多百姓受災,流離失所。
帝君說三霄完善陣法還要幾日,讓薑子牙、喬坤等人下去休息,揣測符籙。
燃燈道人並沒有過來詢問喬坤武王氣運一事,喬坤也不想檢舉他。
幾人剛離開沒多遠,哪吒便過來問喬坤:“喬坤大哥,當日我們被直接傳到十絕陣外,卻不見你,你去了哪裡?”
喬坤簡單說了兩句,又問哪吒他們情況,當日他離開後,又發生了什麽。
哪吒道:“當日哥哥你離開,我和武王、雷震子便遇到秦天君和金光聖母來襲,後來不知為何我們便出了十絕陣,自然返回西岐城。聽說廣成子幾位師伯破了紅沙陣和紅水陣。”
喬坤聽著,心說果然什麽紅沙陣需要有福之人鎮壓都是假話,只是燃燈道人利用陣法謀取武王氣運的假話。後來武王離開十絕陣,廣成子他們不也破陣了嗎?
如此說來,十位天君只剩下金光聖母了。只怕這位聖母也活不了太久。
哪吒又道:“而後三仙島三仙姑到來,和師叔師伯動手,燃燈老師、陸壓真人都不是對手。”
哪吒口稱燃燈為老師,觀其神色,似乎並不在意。又將詳細戰鬥繪聲繪色描述了一下,“後來幾位師伯用定海珠將瓊霄打傷。三位仙姑便在十絕陣前擺下一陣,名為‘九曲黃河陣’。”
用趙公明的“定海珠”去打三霄,喬坤心說,幾位師叔師伯這仇恨拉得挺穩啊,難怪三仙姑非要擺黃河陣下狠手不可。
這種層次的戰鬥, 他上去也只能束手就擒,毫無反抗之力。連玉虛宮金仙都不是對手,他去當然更不行。
喬坤有幾分無奈,無力感又浮上心頭。他自忖實力又有進步,或許能勉強能與弱一些的金仙相鬥,但奈何戰鬥升級太快,他面對某些金仙還是沒有還手之力。
金仙雖然是一個境界,但是戰力相差太大。
哪吒說道:“除了燃燈老師,廣成子師伯外,其余師叔、師伯都被困在‘九曲黃河陣中’,楊戩大哥、雷震子,還有我兩位哥哥也都被困住。”
喬坤聽著,卻察覺哪吒有些傷心、擔憂,想來縱然他削肉還母,也還是關心金吒、木吒。便安慰道:“有帝君前來,應該能救得了他們。”
哪吒卻問,“那帝君到底是誰?”
喬坤卻望向薑子牙,他也想知道,這帝君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