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我在上古種下了一顆種子

  是的，現在的人族強大了，諸天萬界唯一的主角。

  哪怕是現在勢弱，依舊壓的萬族喘不過氣，只能在時空大陸之中逞威風。

  然，也只是在‘現在時空’。

  在未來以及過去，依舊還是被壓製的狀態！
  可以說，現在與未來的人族享盡了一切榮譽，卻隻讓過去的先輩，處於無盡的劫難之中。

  吃水不忘挖井人，身為人族，有條件的情況下，自然想改變過去！

  這是刻在每個人族骨子裡的本能！

  “我應該怎麽做？”王宇問道。

  龜靈聖母偷偷的抬眼打量著他，很是不解：“你什麽也做不了。”

  “嗯？”

  “人族先輩的求救坐標，刻印在時空中，為所有人族都能收到，但只有實力達到大羅之後，才能真正的接收到，並且，前往過去！”

  “你很奇怪…竟然在這個時候就能接收到求救坐標。”

  龜靈聖母忍不住探出一道神念仔細的探查王宇，似乎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將自身修為隱藏了，其實也都早突破大羅了？
  “要想真正激活坐標，必須得具備大羅實力，否則，根本就無法穿過。”

  “是這樣嗎？”王宇心頭猛的一顫，需要大羅才能前往？

  可他距離大羅實在是太遠了！

  短時間，根本就不可能突破！

  只是，看著自己的先祖在承受無盡的劫難，時刻感受著那蒼穹之中的坐標內蘊含的幽深如海的絕望，他的心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
  宛若見著自己的親身父母，在經歷凌遲之苦，而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站在下面看著。

  這是何等的煎熬！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王宇看向龜靈聖母，眼睛亮了起來，“龜靈師叔祖您不也是大羅嗎？您能幫我前往過去嗎？”

  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
  可既然知道了，而且也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就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著。

  要是有可能，他甚至恨不得以身相替！

  相比起現在，過去的先輩，實在是承受了太多的苦難了！

  “不行的，那坐標只能收到的人族靠著自己力量前往，這也是因為怕實力不足，去了只是白白送死！”

  龜靈聖母不敢直視王宇的目光，躲了開去，弱弱的說道：“而且，你去了又能如何？真的能改變嗎？”

  “為什麽不能？只要去了，就有機會，哪怕再渺茫，至少都有了一絲希望！”

  “沒可能的。”龜靈聖母不斷的搖頭，“你人族未來那麽多的妖孽，其中實力最強的，甚至都不比大師兄差多少了。”

  “他們也去了，可他們什麽也沒能改變。”

  “人族的過去是已經定下的大勢，有時代與時空的規則鎮壓，變成了基礎。”

  “人族過去承受無盡苦難已經是奠定人族崛起的基礎…若是沒了那些苦難，人族也就失去了未來崛起的根基。”

  “不說無法改變，就算是真的可以，你們真的願意用自己現在無限光明的未來去換取過去先輩們免於苦難嗎？”

  龜靈聖母的話讓王宇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是啊，正是因為先輩的付出，正是以為他們為族人抗住了最艱苦的歲月，這才奠定了未來人族的風光！

  若是沒有他們的存在，沒有他們抗住了那最難的一段歲月，那人族就不可能崛起！
  苦，終究是要吃的！

  佛門有一句話叫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很顯然，處於過去的人族先輩，就是入了地獄的那些人。

  因為他們身入地獄，背負了無盡黑暗，才有現在人族存身光明，享受榮光！

  “我想，是願意的。”

  思緒流轉，王宇回過神，堅定的道。

  “什麽？”龜靈聖母沒明白他的意思。

  “人族必然有一段至暗的歲月，也必須有人去背負起這一段歲月，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為什麽這一段歲月只能是過去的先輩背負？為什麽處於未來的我們，不能去背負？”

  “我想，肯定有很多的人族和我是一樣的想法。”

  龜靈聖母眨了眨眼：“什麽想法？”

  “願以身相替，我等吃草根樹皮，冰疙瘩，讓先輩也嘗嘗白面饅頭，看看這盛世繁華！”

  “人族的盛世，也可以由我們來守護！”

  “啊？”龜靈聖母傻傻的看著王宇，叫了一聲。

  “所以，師叔祖，有什麽辦法能夠讓我過去嗎？”

  “就算是無法在現在就替他們背負黑暗，至少，我也想做些什麽。”

  ……

  上古時代，東海之濱。

  緇衣氏率領無數人族，跪拜在一方簡陋的用石頭搭建的祭壇之下。

  “望蒼天憐憫，護我人族，使我人族遠離災難！”

  緇衣氏一身雜草與樹葉編織的衣服，跪在最前面，聲音悲戚，傳蕩四方。

  “望蒼天憐憫，護我人族！”

  “望蒼天憐憫，護我人族！”

  “望蒼天憐憫，護我人族！”

  這是一處山嶽下的平原，足有三百裡廣闊，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人族。

  頭髮散亂，滿眼絕望，衣衫殘破，露出裡面灰黑色的皮膚！
  男人胡子拉碴，手握著簡陋的石頭木棍做成的兵器。

  這樣的東西實在都無法冠以兵器兩個字，尤其是在洪荒世界之中，更是一點威力都沒有。

  哪怕是面對剛成妖的小妖，對方吐口氣，都能粉碎一大堆。

  根本就沒有任何威力，護身的作用可言！

  只是，他們依舊將這些簡陋的兵器握的緊緊的，就像是握住了自己的生命一樣！
  人群中不少女人，抱著孩子，神色淒涼，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看著前方的首領，臉色僵硬，已經將要麻木了。

  長久處於生死不由己的狀態中，他們的精神，肉體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處於時刻崩潰的邊緣。

  並且因為食不果腹，寒暑不可擋，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骨瘦如柴。

  這個時期的人族先輩，幾乎就沒有胖子可言！

  “這些兩腳肉，在做什麽？”眾人的齊聲祈求，驚動了附近山林中的一些妖物，混混然睜開了眼睛，看了過來。

  “好像是在祭天，祈求老天保佑？”一隻通體漆黑的黑山羊側耳聽了一下，目光怪異。

  它一身毛發黝黑發亮，一看營養就不錯，與平原上跪了一地的人族，呈現鮮明的對比。

  與一般的山羊不同，它只有一隻角，長在額頭，筆直而尖銳，寒氣森森，似乎能洞山穿鐵。

  “祈求老天？”旁邊的一座一裡寬的長河邊，渾身裹滿了黃泥的犀牛，不由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天，“我記得不錯的話，老天不是天帝陛下嗎？”

  如今是上古時代，天為妖所執掌！

  妖族天帝帝俊在位，正常意義上的老天，正是指的天帝帝俊。

  “哈，這些兩腳肉是不是瘋了？”有妖忍不住笑了，“這些兩腳肉不是媧皇娘娘創造出來，給我們吃的食物嗎？”

  “就算是不甘心被我們吃的命運，祈求大能庇佑，也不該是找我們陛下吧？”

  眾妖都啼笑皆非的感覺，被人族的愚蠢都要蠢哭了！

  真的是厲害了！

  我們都要吃你們了，結果，你們還去向我們大王求救？
  這算什麽？
  自己送上門？
  “哎，食物就要有當食物的自覺，不要亂想什麽爛七八糟的。”

  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一頭百丈長的玄色大蟒，遊了出來，豎瞳陰冷，朝著平原的人族而去。

  很快到了跟前，在一眾人族恐懼的哭喊聲中，張開大口，猛的一吸！
  巨大吞噬之力化為強大的颶風，裹著數千人族，飛入口中。

  “唔，乾乾瘦瘦的，要是味道能更好一點就好了。”

  大蟒蛇閉上嘴，蛇身上下蠕動，將吞吃的人族移動到腹部，慢慢的消化，懶洋洋的躺了下來。

  蛇就是這樣，吃飽了，就什麽都不想動了。

  “能吃飽就不錯了，大地被那些巫族佔據，掌控了大部分的資源，我們也就能吃吃這些兩腳肉了，你還挑三揀四的！”

  獨角黑山羊四蹄用力在地上一踏，整隻羊騰空而起，直接從山嶽上跳下，躍到了人族上方。

  一低頭，額頭獨角射出一道黑光，像是繩索一般，纏住了數百人族，捆在了一起，張口像是吞丸子一樣，一口吞了下去。

  黃泥犀牛，青毛巨狼，王字大蟲，骨刺玄鳥…

  無數妖族都被人族的祭祀之聲吵醒，從山林中奔出，一個個施展神通，隻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將外圍的一眾人族吞吃了個乾淨。

  “好了，今天吃飽了，剩下的就留著…”

  “不得不說，這些兩腳肉雖然味道不是很好，但勝在源源不斷，生育速度不慢。”

  “只要不是一次吃完，很快就能長出新的兩腳肉。”

  它們是將人族當成了可持續再生的食物，在不斷吞吃的同時，也在圈養他們。

  眾妖吃飽了，各自滿意的回歸山林，隻留下無數人族，哭的眼淚已經乾涸，處於無盡的絕望之中。

  緇衣氏看著這一幕，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響，卻沒有一點辦法！
  無力，如同無數的小蟲，一點點的吞噬著他的心！
  “蒼天啊，為何如此待我人族！”

  “為何啊！”

  “難道我人族生來就該被那些畜生吃嗎？”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緇衣氏大吼，卻只是無能狂怒，並無法改變什麽！
  祭祀到了這裡，也都算是結束了。

  在長久的絕望中，緇衣氏散去了人族，看著一眾同胞麻木的回到山洞，樹屋之上。

  在一眾大妖陰冷的目光中，躲了進去！

  低低的抽泣聲響起，如怨如怒！
  更多的還是絕望！
  緇衣氏低著頭，獨自一人坐在石頭祭壇前，陽光落下，卻沒讓他感覺一絲的溫暖。

  手摸在組成祭壇的渾圓石頭之上。

  這些石頭都是所有人族齊心合力打造，磨掉了所有的毛刺，一塊塊的堆積而成。

  都是他們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將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上天！
  只求，上天給他們一點希望！
  他們卑微的祈求，希冀有所收獲，卻並未得到任何回應！

  然而，就算是如此，緇衣氏依舊不願對著祭壇做任何的褻瀆動作！

  因為…這一切都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面對那些神通廣大的妖族，他們實在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哎？”王宇站在道場中，拳頭早都握緊，通過上古時代的坐標，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怒不可遏，卻也同樣的無力！

  他實力不夠，只能看著，無法前往，而且就算是前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希望…這樣可以吧！”

  盯著看了許久，王宇閉目，掃視自身所有的一切，最後落在了神通文明之上。

  念頭一動，從中抽出一道文明本源之力，落入手中，變成了一顆七彩色的圓球。

  “你這樣…有什麽用呢？”

  龜靈聖母站在他身後，看著王宇身前氤氳之色的坐標，輕輕搖頭。

  “你人都無法過去，只是送去一道力量…能改變什麽？什麽都無法改變的！”

  就連未來的那些至強準聖，都沒改變人族先輩的經歷。

  王宇，一個區區的天仙，哪怕不知什麽原因，得到了過去的坐標，也只能傳過去一道力量。

  “可以的，任何人都無法幫助其他人改變，人最終只能靠自己。”

  王宇呢喃著，盯著自己手中的力量，片刻，將其打入到了坐標之中。

  時空轉動，坐標之上氤氳流轉，那一道力量被裹挾著，穿梭了時空，去到了上古時代。

  “我只是種下了一顆種子，是否能夠發芽，能否改變一切，還是要看他們自己！”

  “嗯？”龜靈聖母疑惑，不明白王宇到底想說什麽？想做什麽？
  ……

  神通文明本源之力來到了上古時代，落入到了祭壇之前的緇衣氏身上。

  “這是…”緇衣氏身體一顫，意念被大力拉入到了莫名的空間，看到了那一刻玄色的神通文明之種。

  無數信息出現，都是最基本的關於神通的解釋。

  那些信息以緇衣氏無法理解的方式構成，顯得玄之又玄！

  緇衣氏心神激蕩，難以自抑！

  他忍不住伸手，摸在了那一顆神通文明之種的身上，隨之，一道玄色光芒飛出，落入他體內。

  嗡~
  一股波動掃過全身，緇衣氏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起來，被波動洗練全身，沒有造成脫胎換骨的變化。

  卻在身體的最深處，凝聚了一顆拇指大的種子。

  “神通？衣服？防禦？”

  緇衣氏陡然瞪大了眼睛，感知著體內的神通，許久，他忽然伸手站了起來。

  遠走數步，在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毫不猶豫的用力朝著自己的手臂砸去！
  嗡~
  氤氳流轉，有玄色光芒如衣服一般出現，擋住了那一塊石頭。

  手臂顫抖，被大力砸的搖動，卻並未有受傷與疼痛的感覺！
  “真的防禦住了？”

  緇衣氏難以置信的看著，握著石頭不斷的砸落，一次次的試驗自身的神通之效，最後老淚縱橫。

  “我人族…終於有希望了！”

  經過測試之後，緇衣氏召集了無數人族，將神通文明之種具現，讓一眾人族觸碰。

  繼而，一道道波動洗練，一道道神通之種生出，無數人喜極而泣。

  廣闊的平原之中，壓抑許久的情緒，變為眼淚，哭聲，回蕩在平原之上，再次驚動了山林中的大妖。

  “這些兩腳肉是怎麽回事？”林中大妖看著平原上放聲大哭的人族，語氣不善，“就知道哭哭哭，就不會做其他的了嗎？”

  “就是，不知道多回去做些該做的事，多生些小兩腳肉嗎？”

  好在，雖然眾妖都被驚醒，卻未曾再如之前一般大吃。

  之前已經吃飽了，現在，都懶洋洋的不想動。

  最重要的是，它們都知道人族是需要培養的，不能一次性吃光，否則，以後就沒的吃了。

  在如此情況下，眾妖雖然罵罵咧咧的，終究還是沒有多少妖出手。

  也就只有部分實在脾氣差的小妖，出去吞了一些人族，相對於之前的損失，這一次…要少的太多！

  緇衣氏等人也不敢反抗，哪怕是那些被吃的人族，也未曾展露自身所獲得的神通，面帶笑容，被眾妖吞噬！

  他們心甘情願，終於是看到了希望，哪怕是死，也值了！

  人族有了希望，有了力量，默默潛伏，發展，緇衣氏遊走人族各地，將神通文明之種帶去，為無數族人激活神通，帶去希望！

  雖然現在沒改變族人的絕境，卻依舊讓無數人族歡呼雀躍，激動不已！
  “神通道種嗎？這就是你口中的種子？”龜靈聖母看著坐標內人族的變化，“有什麽用呢？那一點力量，根本無法改變他們的境遇。”

  是的，神通道種不過是一顆種子，不是無敵的大神通，只是為所有人族種下一顆神通，無法讓他們立即擁有反抗的力量。

  而且，那些神通之種很弱，又經過了時代與時空的鎮壓，隻具備了最基礎的神通文明根本邏輯。

  最初激活的神通，甚至連練氣的威力都沒有！
  “是啊，只是種子而已。”王宇目不轉睛的看著，在神海中，神通文明之內，有一方地域，忽然生出了無數的花苞。

  花葉合攏，等待開放！
  正是對應著上古時代一眾人族先輩被激活的神通道種。

  “只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種子已經種下，只等開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