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吸了幾口水煙,說道:“公盤賭石的價格高,原石從產地出來,不管誰來買,都是要價極高的,經過協商定價才會被運走,到了軍閥的手裡,價格翻一倍,到了政府手裡,價格再翻一倍,咱們這邊的原石都是走私過來的,價格比較便宜,按照棉甸的法律,只有通過公盤出來的原石才能正常出口,不通過公盤的原石,不會提供通關手續。”
“這麽嚴格?”蘇小六不由得問道:“燕爺爺,只是通過公盤高價流出來的原石數量不夠用呀,市場的消費數量十分驚人。”
“那些軍閥和政府隻關心自己的錢袋子,啥時候在乎過市場?你還是太天真了,你記住一點,去了公盤,不能出手太多,因為價格高,拿貨太多不合適,費錢,也不能不拿貨,成交額太低,棉甸政府認為走私數量太多,攪亂了市場,就會打擊走私,咱們這邊的日子變得難過了。”
蘇小六想了想說道:“每個人都有賭石數量的要求嗎?”
“賭石是私人行為,不可能有硬性要求的,一般來說,咱們賭石協會的成員,一個人賭石十塊就差不多了,世界其他各地的珠寶商也心裡有數,不能買的太多,也不能空手而歸。”
“這樣看來,公盤不去也可以。”
“去看看也好,就當是開眼界了,這是我的兒子燕一辰、燕路辰,到時候你帶著他們一起走,他們哥兒倆是我最小的兒子,其他幾個哥哥都沒做賭石生意,只有他們兩個還算是有點悟性。”
燕家哥兒倆都不到三十歲,蘇小六拱拱手說道:“大哥二哥,你們好。”
他稱呼燕北為爺爺,叫燕家哥兒倆為哥哥,顯然差輩兒了,但是誰也沒有點破這個細節。
又說了一會兒閑話,燕北十分健談,說的都是賭石圈子裡的人事變遷,有的人走了大運,一夜暴富,像是曇花一現,流星劃過,有的人穩如磐石,幾十年了還是屹立不倒,賭石的圈子最是傷人,很少有人永遠站在高處。
哪怕是賭石文化最濃鬱的瑞州,只有聊聊幾個人還能保持財富不減的勢頭,很多人都跟謝知凡一樣,倒下就爬不起來了。
燕北說道:“謝老怪能有今天,都是自己作的,他的家庭矛盾比較多,老婆孩子拿到了錢就不管謝老怪的死活,聽說在醫院裡連治病的錢都沒有了,真是可憐啊。”
“那樣的話,我得去看看,給他那一些錢救命,我們雖然是對手,但是謝知凡這個人的賭品不錯,也算是一個豪傑,哪能眼睜睜看著他這麽受罪?”
“也行,誰都有老去的那一天,他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從善如登,從惡如崩。”
燕北的話意思是,一個人學好很難,學壞非常容易。
他顯然是讚成蘇小六心善的一面,沒有對謝知凡落井下石。
蘇小六讓薛金拿了二百萬元送給謝知凡治病。
謝知凡感動的眼淚嘩嘩流淌,以前風風光光的時候,跟著他吃香喝辣的人數也數不清,現在他落難了,連一個端茶送水的人都沒有,除了感歎世態炎涼之外,也對自己以前做過的事進行了反省,出院之後,就在蘇小六的身邊做事,也就是看守別墅、打掃衛生什麽的,平時閉門不出,也很少見外人,徹底傷心的謝知凡徹底退出江湖隱居起來。
蘇小六忙忙碌碌的,一轉眼就到了六月份,從姚佳麗的下屬裡面選擇了活潑開朗的嶽樂做隨從。
選一個人去柏林,能幫助蘇小六處理一下文件和工作方面的業務,
這個人一定要忠誠,還得精通英語、德語,不能太嬌氣,如果是嬌滴滴的大小姐脾氣,蘇小六反過來還得照顧女生,分不清誰是員工誰是老板了。 一般來說,在滬市工作的人不願意離開大都市的環境,雖然絕大多數人在滬市生存艱難,但是滬市充滿了機遇,很多人在滬市騰飛,也有很多人在滬市沉淪。
嶽樂願意跟蘇小六工作,主要是因為蘇小六是投資方的老板,非常非常有錢,如果是一般的老板,嶽樂也不願意跟著對方工作。
近身秘書要照顧老板的飲食起居,如果老板好色的話,秘書就得忍辱負重,這份工作不是一般人能拿的下來的。
男人沒有幾個不好色的。
蘇小六還是單身狀態,也是最大的潛力股,嶽樂爭取到手這份工作,在十多個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顯示出她的能力和身份的重要性。
嶽樂拖著行李箱飛到春城的機場,她下飛機之後連航站樓都沒有出去。
蘇小六帶著宮泰出現,跟嶽樂見面之後,嶽樂拿著他們的身份證取登機牌。
宮泰主要負責蘇小六的安全,他不是稱職的保鏢,連英語都不會說,他主要是去看看師兄蘇廣傑,聽說蘇廣傑在那邊混的挺好。
嶽樂拿著三張登機牌回來,由於太著急,鼻尖隱隱約約看見多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辛苦辛苦。”蘇小六跟嶽樂只見過幾次面,在富貴園小區的房子裡說過話,其他的時間只是點頭示意,根本沒有交談的機會,這一次去柏林也是因為需要,瑞州這邊沒有人會說德語和英語,藍星和柳飄飄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走不開,這才讓姚佳麗挑一個人。
“這是我應該做得。”嶽樂對蘇小六也是不太了解,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看過她十分暴露的身體,然後裝傻充愣,堅持剛剛睡醒,啥也沒看到那一幕。
嶽樂連勞務合同都沒來得及簽署,現在還是蒙娜麗莎公司的營業員身份。
蘇小六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登機了,說道:“我們過安檢吧,你們餓不餓?”
他們都是早晨匆匆忙忙朝著春城集中的,走了很遠的路。
嶽樂說道:“過了安檢再吃點東西,有的時候安檢那邊排隊情況比較嚴重。”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