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人」的這套陣容絕對龐大,站在外圍的十多個人,每一個的水平和小胡子他們都差不多,葉孤城在劫難逃。
宮九的目光將至冰點,此刻他隻想殺了葉孤城,不想別的。
就在這危機時刻,葉孤城口中突然發出「絲絲」的聲音。
宮九臉色一凝,內功提升到極致。
葉孤城不可能發出無意義的聲音,他知道像葉孤城和小老頭這樣的高手,能人所不能,他要防止自己著了道。
可是過了一會兒,宮九也疑惑了,這不像是音波功,對自己完全沒有影響,也不像是在給同夥發求救信號。再說自己查得很清楚,這裡方圓幾裡內絕沒有別人。
就在宮九疑惑之時,草地上出現「沙沙」之聲,竟然出現無數的毒蛇、毒蟲。
宮九大驚,沒想到葉孤城還有這種本事。他們當然不怕這些毒物,但總不能當沒有,而且數量之大也無法估計,傷不到自己,卻足夠分散自己這幫人的精力。
宮九立刻加急了攻勢,力求立斃葉孤城於劍下。
葉孤城突然卷起了舌頭,發出一股尖銳的哨聲。這些本來還不緊不慢的毒蛇、毒蟲立刻像瘋了一樣,潮水般湧了過來,外圍的陣型一陣大亂。
葉孤城衝天而起,「飛龍在天」,強勁的掌風刮向宮九,以宮九之能,也不得不避其鋒芒,何況還在顧及身邊的毒蛇。
葉孤城衝出包圍圈,頭也不回地開溜。
宮九大急,錯過這次機會,就再難殺他,喝道:「追!」
真正的高手,沒有輕功差的,宮九的輕功也是葉孤城平生僅見,竟然半步不落地跟在葉孤城身後。
而且宮九年紀雖輕,功力竟然也不是一般的深厚,追了一個多時辰,速度絲毫不減。
追著追著,葉孤城突然一記「神龍擺尾」。
宮九神經緊繃,不敢硬接,飄身躲過,葉孤城也站住了,回身面對宮九。
宮九悚然一驚,只有自己一個人追了上來,看葉孤城淡定的眼神,似乎中計的是自己。
宮九審視著四周,道:「看來你早有預謀。」
葉孤城道:「彼此彼此。」
宮九道:「我們還是低估你了。」
葉孤城道:「低不低估不重要,你放心,這裡絕沒有第三個人,我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你一樣有機會殺我。」
宮九可以設計圍剿葉孤城,但葉孤城不會這麽做。他和每一位絕頂高手交手,都不會以多為勝,都是以絕對實力交手,對手也一定是最強狀態。
宮九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就這麽篤定能殺我?」
葉孤城搖頭道:「不能,但我絕不允許有人打擾我們,即使死在你的劍下,也無怨無悔。」
聽了葉孤城的話,宮九似乎有些明白葉孤城為什麽要拒絕自己這個看來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提議,也許他就是這麽個人。….
葉孤城一掌拍在身旁一顆大樹的樹乾上,大樹被打得四分五裂,中間露出一把寶劍。
葉孤城提劍在手,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質的變化,仿佛變得銳不可當。
宮九脫口道:「葉孤城!」
他們一直以為這個人是一個化名「牛肉干」的隱名高手,宮九甚至突發奇想認為他是葉孤城的孿生兄弟,只因為這個***腳功夫驚世駭俗,卻沒想過他就是葉孤城。
一個人的武功可以到達絕頂境界,但不能每種武功都達到絕頂境界,尤其是葉孤城這種額頭上被深深地烙著「劍」的標簽的人,他這個人就是劍的代表。
所以宮九在懷疑他是葉孤城的孿生兄弟時,自己也覺得可笑,卻從沒有想過他真的
就是葉孤城。
可是當看到他手中有劍時,宮九福靈心至,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宮九道:「一直都是你在算計我,而不是我在算計你。」
葉孤城道:「談不上誰算計誰,今天只有你我二人,誰也沒佔便宜。」
宮九道:「看來今天無論如何,這裡只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
葉孤城道:「正是。」
葉孤城舉劍當胸,正式道:「請!」
宮九神色凜然,他拋開雜念,也不去想手下們能不能追到這裡,此刻,他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手中的劍上。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劍客,但現在劍才是他最可靠的戰友。
看到宮九這麽快就穩住了心態,葉孤城也是暗暗點頭。
劍光一閃,劍尖已經到了葉孤城眉心。
葉孤城與宮九交手又是一種感受。西門吹雪和木道人同樣驚才絕豔,但走的路卻是堂堂正正。而宮九是個天才,並且年輕氣盛,他的劍法走的是邪路,特點是出其不意和不留余地,這就讓他擁有了更大的殺傷力。
這種殺傷力也是古龍世界的一個特點,內功不是全部。像金庸筆下的覺遠和尚,落在古龍世界裡,絕沒有那種地位。古龍追求的是戰鬥力,而金庸追求的是境界。
宮九的每一劍都讓葉孤城眼前一亮,又不得不步步為營,不敢有絲毫冒進。若不是葉孤城內功、外功均已登峰造極、收發自如,心未到、意已到、手先到,恐怕不等宮九力竭他就會血濺當場。
況且宮九的功力絕對不淺。
劍就是葉孤城的信仰,他不欲靠內功耗盡宮九的精力,隻想在劍法上勝過他,這也是葉孤城不惜暴露身份的原因。
葉孤城是真正的集劍法大成,劍光粼粼之下,快能快到極致,慢能慢得恰到好處,宮九也極為震撼。
宮九自負天下高手除了小老頭,都不放在眼裡,他已經在盡量高估葉孤城了,但還是發現自己錯了。自己所有出其不意的狠招,都被葉孤城妙到毫巔地化解了。
葉孤城前所未有的謹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停地試探著宮九。
宮九也驚訝於葉孤城的謹慎,自己還從未見過這麽謹慎的人,明明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卻把自己的陣腳守得異常堅固。
但千招一過,葉孤城的保守開始逐漸褪去,鋒芒開始逐漸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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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零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