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讓大家把她定位為不能吃苦的內宅女子。
她道:“既然不趕時間回來,我會合理安排路程,按時吃飯睡覺,不讓大家太過辛苦。”
“另外,回春堂似乎有個年輕的郎中醫術還可以。咱們可以花重金請他一起去,再備些藥材。路上遇著有什麽病痛,有個郎中也有一份保障。”
雖說外出辛苦。但有安全保障的情況下,年輕人還是很願意出去走一走,見見世面的。
“安全方面,如果關鏢頭鏢局裡的人您覺得還不夠,可以讓大伯從京城請最好的鏢局的人一起去。去的人多了,無論是路匪還是別的都不要緊了,至少能保障生命安全。”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閩州那邊一旦發展起來,收益比臨安還要大。這會兒多花點錢也不打緊。”
葉雅茗這些主意,真是切切實實安慰到葉崇明了,讓他忐忑的心一下子安穩了許多。
他連連點頭稱讚道:“這主意好,這主意好。多花點錢沒什麽,不說閩州那邊收益如何,就算沒收益,這點錢咱們家還是出得起的。”
“那自然是咱們合作三方一起出。”齊霽趕緊表態道。
葉雅茗懶得為這點錢推辭,道:“那就這麽說定了。”
當即葉崇明就給葉鴻昌寫了一封信,讓他即刻回來,跟葉雅茗一起去閩州,再在京城請十個最好的鏢師一起去。
京城十個鏢師,關滄海鏢局的十個鏢師,再加上葉家和齊霽帶的護院、小廝、丫鬟,也是很龐大的隊伍了。他們這一行也沒什麽金銀珠寶,只是保護三個主子,絕對很安全了。
寫好信,派人快馬送去京城,葉崇明又叮囑葉雅茗:“最好走陸路,不要走水路。”
走水路,遇著雷雨風暴,就有傾船的危險,去再多的鏢師都無濟於事;走陸路的話,遇著什麽危險,憑著這二十幾個鏢師和護院,保葉雅茗三人安全是沒問題的。
“好。”葉雅茗點頭答應。
葉崇明不放心她,她也不放心家裡人。
她叮囑道:“祖父,您派人在京城盯著,一旦那邊有什麽動靜,趕緊叫人來報信。您帶著人去茶山別院住一陣子,躲一躲。雖說臨安離京城遠,應該不會波及,但還是穩妥些好。”
葉崇明也不知道這一次京城鬧的亂子有多大。如果能去山上避一避,也是好的。
他最在意的還是家裡人的安危。
他點頭道:“好。”
說起這個,他倒慶幸葉雅茗和葉鴻昌能離開臨安了。
除非整個大晉陷入戰亂,否則兵亂也波及不到南邊。萬一臨安有動亂,葉雅茗伯侄兩人在外面,也算是替葉家保存了火種,不至於滿巢傾覆。
幾日後,葉鴻昌從京城回來了,伯侄兩人收拾好東西,便準備出發。
尹氏自是舍不得的,葉鴻盛就更舍不得。
上次去徽州回來,他們問過白蕊和綠萼。饒是那一路還算順利,卻也諸多辛苦,他們當即就心疼得要死。
別的女孩兒都舒舒服服地在家裡呆著,等著拿著大筆的嫁妝出嫁,為什麽他們的女兒卻要四處奔波?
萬一中途出個什麽事,叫他們怎麽活?
葉雅茗隻得安慰他們:“‘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既要當葉家家主,哪有不吃辛苦的?你們沒見大伯這些年也四處奔波嗎?這一次,他也跟我一起去呢。大伯都沒抱怨什麽,你們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尹氏暗自撇嘴。
葉鴻昌說是奔波,也不過是在京城和臨安之間奔波。她相公卻也去了幾趟京城呢。哪裡比得上去徽州和閩州?
但葉鴻昌這一次確實要一起去閩州,尹氏的話就被堵在了喉嚨裡,再也沒什麽話可說了。
葉雅茗是中秋節過後第三日出發的,到達閩州已是一個多月之後了。
一路的艱辛自不必說,饒是她自穿越以來已好好鍛煉身體了,仍在路上小病了一場。
好在帶了郎中,她身體底子也好,幾劑藥下去也就好了。
而葉鴻昌一路強撐著,到了閩州辛勞再加上水土不服,也病倒了。葉雅茗請了當地最好的郎中,加上臨安帶來的那個郎中一起,兩人斟酌著用藥,這才把葉鴻昌的身體調養過來。
倒是齊霽,大概從小被陸老爺子抓著跟陸觀弈一起練武,他雖因吃不了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身體卻也比一般人強壯些,倒是沒有生病。
反正也不急著回去,一行人在閩州府城調整了十天,這才跟著中人去各處看茶山。
這裡,葉雅茗上輩子也是很熟的。哪裡有最好的高山茶園,茶樹是什麽種類,她都清清楚楚。
有了在徽州買地的經驗,這一次她越發駕輕就熟了,先買了輿圖尋了地方,直奔那裡,看了山地,再跟當地衙門購買。
來之前合作雙方把分紅的錢湊了湊,夠了二十萬兩。錢財方面十分寬裕。
他們買的大多是荒山,有的也有村子或現成茶園的。他們出的搬遷的價錢高,或者許諾雇傭村子裡的村民種茶樹、采茶,於是順利在過年前將看上的茶山都買了下來。
買了茶山,他們又在中人的介紹下,在府城買了一幢三層高的樓房,準備開茶館。雙方又緊挨著各買了一處院子,留作居住之用。
他們在新宅子裡過了一個年。
二月裡葉雅茗便帶人去了山上,尋了上好的茶樹母株進行分蘖,三月裡吩咐進行扡插。她則就著現成的茶園,教製茶師傅製鐵觀音。
她是專門衝著鐵觀音茶來的,所以直接奔著前世的泉州市安溪縣西坪鎮這個方向來買茶山。
鐵觀音介於綠茶和紅茶之間,清香雅韻,衝泡後有天然的蘭花香,滋味純濃,香氣馥鬱,是新手茶客最喜歡的茶之一。
她教會徒弟的同時,自己也製了一批鐵觀音。眼看著天氣暖和了,他們才往臨安方向走。
她要趕回去參加葉雅清的婚禮。
這時候氣候宜人,一路上倒沒人生病,順順利利地於四月二十九日回到了臨安城。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