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辦法,為了不讓葉家人和葉家下人多想,她只能自己親自上場,沒別的選擇。
至於小廝讚兒,都是有事傳進來,無事不好往內院跑,葉雅茗就把他扔給了葉家帳房文濤,讓文濤帶他一帶;夏嬤嬤年紀大了,葉雅茗提了一嘴,讓她學識字,但看夏嬤嬤滿臉為難的樣子,她此後便沒再提過。
第二日天還剛蒙蒙亮,葉雅茗就和關婷、白蕊四個丫鬟一起出門跑步。
為了不影響其他人,不成為別人圍觀的對象,她們都是往僻靜的地方跑。
“啊!”路過小樹林時,跑在前面的關婷不知看到什麽,猛地停下腳步,驚叫一聲。
葉雅茗幾人一凜,連忙跑上前去。
四個丫鬟都圍在葉雅茗身邊作保護狀。
關婷捂著嘴,見葉雅茗等人過來,連忙朝前面指了指:“你們看那是什麽?”
葉雅茗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路旁不遠處有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她眉頭一皺,朝綠萼道:“去找根樹枝。”
綠萼本能地想要反對。照她看來,不管這是什麽,都應該上報給葉老太太和陶氏,由她們來處理。
但自家姑娘的性子越來越強勢,這命令一下,她就本能地執行,從旁邊折了一根樹枝給葉雅茗。
葉雅茗上前,去扒拉那團血肉。
關婷在葉雅茗上前時就欲言又止。
她是葉雅茗雇來保護她的,拿著十分豐厚的月例銀子。按理,應該是她上前做這種事。
但這終究是葉家,她又不是葉家的人。遇到這種見不得人的私密事兒,她回避還來不及,哪裡好往前湊?
因此她就一直站在那裡不動。
白蕊倒是想勸,但葉雅茗動作極快,等她張嘴時,葉雅茗已經扒拉完了。
葉雅茗扒拉完,抬起眼臉色沉沉地朝前面看了一眼,轉頭低聲吩咐青枝:“你跑得快,去稟報老太太,就說小樹林這裡有個被人打下來的成形的死胎。”
幾個小姑娘都被葉雅茗這話嚇了一跳。
死胎?
大家壯著膽子過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團血肉似乎是個人形的樣子。而從死胎旁邊的痕跡看,仿佛這死胎是從別的地方拖拽出來的,一路上還有拖拽的痕跡。
青枝沒敢耽擱,答應一聲,飛快地往上房跑去。
“姑娘,要不咱們……”白蕊嚅嚅出聲,想勸葉雅茗離開這裡。
這裡靠近三房的院子,是葉家較為幽僻的角落。百年葉家建府時,在這裡種了幾株桃樹、李樹、枇杷樹,這麽些年下來,不光當年種下的樹木已長大,落下的種子又生長出許多小樹,漸漸地形成了一片小樹林。
葉家面積大,子嗣又不豐;再者草木蔥籠也是興盛的象征,因此這些樹木一直沒被處理掉。
此時天才蒙蒙亮,這裡又環境幽僻。此時還看到了詭異的死胎,幾個丫鬟都心裡毛毛的,隻想早些離開這裡。
葉雅茗看看幾個面色蒼白的丫鬟,想了想,指著前面的涼亭道:“咱們去那裡坐坐。”
白蕊趕緊點頭。
一行人去了涼亭處。
這個角落偏僻,又因三太太古怪的性格,因此葉府上下沒事都不會往這裡來。涼亭建在這裡,幾乎沒人來這裡歇腳。
好在負責衛生的下人時不時來打掃,這個涼亭倒也還算乾淨。
白蕊掏出帕子,墊在石凳上。
葉雅茗坐了下來,又示意幾人道:“都坐下,
別出聲。” 也了這種事,大家的心還慌著呢,腿也發軟。聽葉雅茗吩咐,大家都坐了下來,想要討論兩句的綠萼也閉了嘴。
大家剛坐下,忽然聽到一聲“呀”的開門聲。這平常沒覺得有多大的聲音在只有偶爾鳥鳴的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響。
大家都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那是三房的院門方向。
只見院門開了,一個腦袋從裡面探了出來。
為了造景,涼亭旁邊堆了假山,還種了幾簇竹子。葉雅茗等人穿的衣衫,是葉雅茗按照現代的運動衫改了改式樣後讓白蕊她們做出來的,顏色都淺淡。
她們坐在那裡不動,又被假山和疏朗有致的竹子擋住了一半,三房那頭的人注意力都在路上,並沒往這邊細瞧,因此根本沒發現涼亭裡的幾個人。
那人防的是平日裡在路上跑步的她們。
見路上沒人,那人趕緊跑了出來,到處尋找,終於找到了那個死胎,嘴裡低咒了一聲,轉身又跑進了院子裡。
看清楚那人是三太太蔡氏從娘家帶來的心腹嬤嬤,葉雅茗和幾位丫鬟的神色都各異。
三房原先也是有許多下人的,但三老爺死後,蔡氏說她會觸景傷情,也不喜歡太多下人,就把原先三老爺的下人都遣了出來,隻留下了她從蔡家帶來的丫鬟婆子和兩房陪房。
開始看到那死胎,除了葉雅茗,其他人都覺得是三房的哪個丫鬟跟府裡小廝通奸,偷偷打胎生下的孩子。本來應該是埋到地裡去的了,但不知為何又被貓刨了出來。
誰都知道,五姑娘葉雅玉不喜跟人交往,但很喜歡養貓。她養了大小五六隻貓。
可現在看到出來的是這位曾嬤嬤,而且曾嬤嬤似乎知道有個死胎,特意出來尋找,這就有些不尋常了。
葉雅茗轉頭吩咐:“關婷,你過去那棵樹後呆著,一會兒目標就是剛才那婆子。”
她遞了塊手帕過去:“一會兒逮住她,你就把她的嘴塞住,最好不要讓她發出聲音驚動院裡的人。”
白蕊趕緊把自己的手帕遞過去:“還是用我的吧。”
葉雅茗便將自己的手帕收了回來。
她的手帕是白蕊用了極好的料子,花了許多功夫精心繡製的。她喜歡得緊,實在不舍得這麽糟蹋。
她轉頭又道:“綠萼、紫鳶,你二人到那兩棵樹後呆著,看看等會兒出來幾個,爭取把最主要的兩個逮住。實在不行你倆就合夥逮一個。”
“好。”綠萼還特意從懷裡掏出手帕,“一會我也塞她嘴。”
紫鳶也掏出了手帕。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