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維護道:“茗兒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宋易風負的是她她要出氣咱們作祖父母的萬沒有護著別人讓自己孩子憋氣的。
葉老太太便不說話了。
確實如此。
周祥被葉崇明叫來時便讓人通知了葉雅茗。對於此事葉雅茗是有話要跟二老說的。此事她要是不解釋清楚在二老心裡留下個心狠手辣的印象就不好了。
她固然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但能用溝通的方式讓彼此關系和睦有什麽必要悶不吭聲讓人誤會呢?
走到門口就聽到葉崇明這話她心裡高興臉上就帶出笑意來。
她跨進門檻先給兩人行了一禮道:“對於此事我有話要跟祖父祖母說,故而特意叮囑了周祥,讓他到你們面前來稟報的時候派人通知我一聲。”
周祥感激地看了葉雅茗一眼。
這件事葉雅茗要是不解釋過後葉崇明和葉老太太知道了定然對他心存芥蒂。“哦?你有什麽話要說?”葉崇明感興趣地問道。
他真的特別好奇葉雅茗接下來要走的棋。要說安排紫矜接近宋易風只是用女色來敗壞他的名聲他覺得手段太過膚淺稚嫩不是葉雅茗的風格。
葉雅茗朝他笑了笑轉頭看向葉老太太:“祖母是不是覺得我太心狠手辣了些?你往日教導我們為人要善良寬容不要與人斤斤計較。”
要是葉雅茗隻問前一句話葉老太太自然要否認的。丈夫說得對沒得自家孩子受了委屈卻連氣都不能出的道理。
但後一句話是她常教導孫女們的。要是否認了就是打自己的臉。
她道:“我雖不覺得你太過心狠手辣,但覺得適可而止,宋易風之事你可以放手了。你只有放手,心裡才能真正放下他。放下他也就放過你自己。”
她覺得自己這話說得特別有禪意,說完還點了點頭。
“我倒可以放過他。可依他的性格他落到了這般田地等他考上了進士做了官他會放過咱們葉家嗎?’
葉崇明一愣旋即神情嚴肅起來。
葉老太太也被嚇了一跳結巴道:“不、不會吧?”
“怎麽不會?”葉雅茗淡淡道“他在府學如同過街老鼠雖不至於人人喊打卻也避之不及。他原先生活優渥、出手大方結果現在要寄人籬下買本書都囊中羞澀。”
“以前咱們家送錢送物對他極為尊重卻只因為我們有錢而他沒錢我們是施予者他就記恨我們。現在我們讓他落到那般境地他會不對咱們恨之入骨?”
葉崇明和葉老太太沉默了。
活了大半輩子豐富的閱歷讓他們洞悉人心。他們知道,葉雅茗這話是一針見血,說到點子上了。
宋易風恨不恨葉家?肯定恨!他得了勢會不會報復?肯定會!
一股寒意湧上了二人心頭。
“所以,咱們既然開了頭,就不能半途收手不把他打扒下讓他永不能翻身這件事情就後患無窮。”葉雅茗道。
“你說的對。”葉崇明歎氣道“我跟你祖母活了一大把年紀還不如你看得深看得透。
葉老太太羞愧道:“是祖母想岔了。祖母就不該那樣想你。”
“你想怎麽做就放手去做。”葉崇明說完又感慨一句“難怪人都說富不過三代。”為什麽富不過三代?不是因為後代敗家而是因為他們打小安逸沒嘗過人世的艱辛沒經歷過人心的險惡。
就像他自己從小被人捧著一輩子順風順水就把誰都當成了好人。以至於差點被人下套都沒有警覺。
“還有你接下來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我也不會叫周祥來問話了。祖父相信你。”葉崇明又道。
葉雅茗感激地起身行了一禮:“多謝祖父祖母。
”接下來葉崇明說不過問果然就不過問了。
其實問了也問不出什麽道道。因為葉雅茗知道有些事不能著急急了就會露出行藏。事緩則圓。
所以接下來十天半個月她都沒采取任何行動只是依然派人去盯著宋家母子和崔紫矜姨甥倆。
是的為免陰溝裡翻般盡管崔紫矜姨甥是葉雅茗叫人雇的她也不放心就擔心崔紫矜對宋易風動了心反過來對付她。
她這邊早就跟崔紫矜說過要過了年後才能送她走。 畢竟現在深秋來臨河面上凍路上難行想要離開臨安也不容易萬一路上生病了那真是要人命。
她說這話也是擔心崔紫矜心急露出了行藏。
沒想到她這裡沒有任何行動那邊卻等來了崔紫矜送來的一個好消息。
“你說什麽?”葉雅茗驚訝地望向周祥。
周祥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葉雅茗:“這是紫矜姑娘抄過來的。”
葉雅茗連忙接過紙細看。
看了兩眼她就滿臉疑惑地抬起頭來揚了揚手中的紙:“這寫的是什麽?”
周祥忽然笑了起來:“紫矜姑娘做事小心擔心這紙落到他人手裡為她招來殺身之禍。所以這文章她是錯行抄的。要從一字這樣跳著看看完第一行後再看二四六字。”
葉雅茗挑了挑眉對這位崔紫矜倒是極欣賞:“她倒小心謹慎聰明機靈。”
“再聰明也聰明不過姑娘。”周祥道。
他說這話倒不是拍馬屁而是真心話
姑娘當初步的這一著棋誰都以為她是在女色上作文章讓王文致不敢將女兒嫁給宋易風以壞了宋易風想要攀龍附鳳的打算。哪知道她竟然是讓崔紫矜去做細作打入宋家內部只為了拿到宋易風寫的文章。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姑娘是怎麽知道宋易風要寫這種文章的。要知道紫矜姑娘可說了這文章是昨兒個宋易風才寫出來的。
葉雅茗看完手上的文章笑眯眯地道:“妥了。
真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是有原主的記憶記憶裡這個宋易風遇到不如意之事就喜歡寫一些詩啊文章啊抨擊這個痛罵那個。